曬完太陽,安永遠被艾薇薇推著送回了病房,說悄悄話。而兩個男人竟然沒有回病房,也去說悄悄話?
衛斯銘站在枯黃的草地中間,看著兩側的青翠的松柏,陽光裡那些枝椏全都盈滿了一種金色的光暈,蒼翠的生命似乎變得鮮活起來,淡淡地彷彿新生一般。
林楓站在衛斯銘的面前,看著他的視線,瞥了一眼身後的松柏。
「想給我說什麼?還要避開他們。」衛斯銘輕笑著開口,一如既往地冷硬,林楓若不是習慣他說話的語氣,乍一聽,還以為他是一個桀驁不馴的惡少。
「她給我聯繫了。」林楓似乎有些猶豫,卻又不得不開口。因為他都不清楚,到底衛斯銘的心裡,對於當年的事情,還存在多少程度的芥蒂?
他可輕易地認為,衛斯銘愛上了安永遠,就會以她唯一。畢竟,曾經那個女孩,對衛斯銘的致命打擊,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忘記。
林楓更想,試一試衛斯銘對安永遠的心。真心。
他淡淡地看著衛斯銘那一抹若無其事的眼神,似乎都沒有料到他說的到底是誰。
也是,十多年了,要換做是他,他早就忘記是哪家的姑娘了吧?
「誰?」衛斯銘當真慢反應的回了一句。聽到他這樣慢一拍的回話,還真是很少見的。林楓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揚起來。
「鄭青青。」
他的眸色雖然如波瀾壯闊的深邃的海,但是,卻在聽到鄭青青的名字的時候,終於有了波動。
「你在說,鄭青青?」他的語氣,終於不再平淡如水。林楓看著他發生著微妙的而變化,眼眸裡的神采,唇角的張合,神色的詫異。
林楓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對,鄭青青。我差點都忘記這個人了,直到她跟我說起你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她是誰。」
「這個人,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衛斯銘轉身,「我去看看安永遠,你也該領著你的媳婦回去了吧?」
林楓的眼角一抽搐,他這是在下逐客令?他真得一點都不介意自己提到的這個女人嗎?他說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真得對當年的事情都不介意了?鄭青青的航班就在今天下午三點,她希望你去接她!」
衛斯銘離開的腳步微微一頓,回眸,神色陰沉,口吻狠戾,「林楓,我限你五分鐘之內,離開這家醫院!」
林楓也邁開大步,走到衛斯銘的身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但更要對得起安永遠。」
衛斯銘的眸子一瞇,手掌握起,骨節咯吱作響,面色陰沉地看著林楓離去的身影,整個手臂都積聚著暴力。
若眼前的男人不是他多年認識的人,他早就出手了!
林楓來到病房,就看到安永遠與艾薇薇幾乎在床鋪上滾成一片了。笑聲傳遍整個病房,銀鈴般的聲音,悅耳動聽。他心中一動,驚喜道,「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高興?」
當看到艾薇薇幾乎鳩佔鵲巢地趴在安永遠的病床上時,他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把那女人拎小雞仔似的給提著脖子拎了起來。
「哎喲哎喲,瘋子你丫的,幹什麼?」艾薇薇拳打腳踢,卻是用不上勁。
「你身子那麼厚實,把遠遠的床佔了,你讓她怎麼休息?」林楓說話不帶一絲溫度,似乎是真得生了氣,本以為他是開玩笑的。艾薇薇一下子怔住,笑容一瞬間僵硬在臉上。
安永遠沒有想過,林楓這樣莫名其妙的斥責艾薇薇的時候,依著她以前的性格,無論如何都會反抗,就算是打不過,也要一撐口頭之快。
她所熟悉的火柴妞呢?她一直維護著的光輝美好的暴力女的形象呢?怎麼沒有了?
她竟然看到艾薇薇滿眼的老老實實的收斂的眼神。天哪。
「林楓,你責怪薇薇做什麼?我們正在說私房話啊,你進來做什麼?進來不知道敲門麼?這麼沒有禮貌麼?經由女士的允許了麼?」
安永遠一口氣好幾個質問,讓林楓有些怔住,隨手將艾薇薇放下來。
他看了一眼安永遠似乎要動怒,只因為他面色嚴厲地訓斥了她的好閨蜜?
身後的房門被衛斯銘打開,林楓牽起艾薇薇的手臂,對著安永遠說道,「好吧,我錯了,那我先領著艾薇薇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艾薇薇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卻感覺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怪怪的。
「哎哎,我還沒玩夠哪,安永遠,姐姐誒,你也不挽留一下我們嗎?」
安永遠見狀,瞪了艾薇薇一眼,尷尬一笑,「是啊,在多玩一會吧,我一個人在醫院裡,確實挺無聊的,呵呵。」
「誰說你一個人了?那我呢,我不一直陪在這裡的?」
她回頭,看著進門來的衛斯銘,笑容僵硬。心裡思忖著,你,你還是人麼?
林楓強行拽著艾薇薇離開了病房,經過衛斯銘的身旁的時候,刻意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瞧著他,眼神裡充滿著一股參不透的意味。
「我是為你們好,我也相信你,能處理好。」林楓內心想著,拖著唧唧歪歪的艾薇薇走出了病房。
衛斯銘隨手關上了門。
安永遠將床鋪整了整,然後將自己的身子蓋好,剛剛因為和艾薇薇鬧騰,不覺得冷,現在有些涼意。她身上穿得比較單薄。
「想不想去見一見你媽媽?」他走到床沿邊,轉頭看著她。
「我現在這個樣子,可以嗎?」她輕笑著,唇邊帶著一抹無奈。
「可以了。醫生說過這周其實是可以出院的。我怕你的身子虛弱,所以才想讓你多住幾天,好好養養。一回家,根本就沒有時間修養,你一定也不注意這些。」
「可以你怎麼不早說?」安永遠一聽,差一點炸毛了,「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這個壞蛋!」說著她就要起身,兩條腿剛剛離開被子,就被衛斯銘的寬大溫熱的手掌阻擋住,繼而他的身子逐漸靠近。
「你難道想穿著病號服去見她?你不怕她更加擔心你。」他低頭,雙手一把握住她的瘦削的肩頭。
「也是,呵呵,我都給忘記這茬了。那你給我準備幾套衣服吧,不用買,讓周揚他們去別墅給我拿來幾身,反正以前那麼多衣服我都沒穿,都是嶄新的。」她這才想起來,抬頭看著他,眼睛亮亮的。
「你這隻小豬,」衛斯銘則是寵溺地捧起她的臉頰來,有些無可奈何的輕笑道,「你忘記了,周揚不能去給你拿衣服。」
「怎麼不能?」她詫異問道,「難道他出什麼事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看著她紅潤的唇角,「周揚是男人,和我一樣的男人,我怎麼能允許別的男人,去碰你的東西呢?」
「你是屬於我的。」他低低的話語傳來,唇緊緊地地上了她柔軟的嬌弱的水嫩的唇瓣。
他的腦海中,忽然盤旋著林楓給他說過的話語。
鄭青青要回來了。鄭青青,這個名字,在他的世界裡,消失了好多年,他已經找不回來了,更不想找回來。
這個,名字,對於他而言,是百分之百的,陌生。
安永遠忽地嚶嚀一聲。丫的男人每天都會吻她,吻也就罷了,手能不能老實點?她感覺自己的胸前多長的肉,都快被這男人揉爆了。
她狠狠地一口咬住他在她口中作亂的舌尖。
衛斯銘舌尖的疼痛將他拉回現實。身子底下是柔軟的質感,手掌中是他迷戀的地方,唇舌交戰的時候,真得不適合游神。
今兒,他居然游神了。
她這是責怪自己心不在焉,所以才咬了自己一口,想讓他趕緊回過神來,更加深情的索吻她?
這女人就是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想要什麼,都是一目瞭然。
「想要我吻的更激烈一點啊,你早說嘛。」他低低的聲音,帶著一抹迷醉和嫵媚。
安永遠有一種石化的感覺。丫的這男人到底腦子長哪裡去了?被驢子給踢了?
「說我是小豬,我看你才是……唔……豬……」她的話未說完,就被他用唇舌再一次堵住。
這一次,他的吻愈加瘋狂,愈加迷亂。呼吸霎時間濃重起來,他幾乎將她的身子揉到自己的胸膛裡去。動作是瘋狂的,力道卻又是溫柔的。安永遠原本就是被身上的男人一撩撥,就渾身癱軟的主。
她的呼吸也漸漸地加重起來,逐漸沉浸在他的舌尖騷擾的美好裡去。
有資料顯示,說接吻次數多的人,對於牙齒臉頰,都有好處。更是對身體有好處,因為唾液有特殊的作用,雙方交換,甚至可以殺菌。
這還是很久以前,安永遠從雜誌上看來的。她忽然想,他們吻了好多次了,她的嘴巴裡有一顆小小的蛀牙,可不可以被衛斯銘的絕世無敵舉世無雙的唾沫大軍,給消滅乾淨、一舉殲滅那些細菌呢!
安永遠換了一身衣服,和衛斯銘一起去到安素巧的病房。
安素巧和之前一樣,現在經常在康復科做康復訓練。衛震隔三差五會過來看她,推她出去走走,天好的時候,透透氣,曬曬太陽。
她從林楓艾薇薇嘴裡得知安永遠出國和衛斯銘一起度假去了,便沒有多想。只是似乎很久不見那丫頭了,畢竟是自己的心頭肉,雖然不願意再去承認她,卻還是放不下那份與生俱來的母系親情。
她只是怨老天爺不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