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遠確實傻了,她癡迷了,她整天與這個男人纏繞在一起,聽他跟她說那些令人羞赧的話,被他抱著一起站在陽台看日出,看日落,看斜陽流水,看光陰漏沙。
他們瘋狂地糾纏在一起相互愛著,不分白天還是黑夜,不分飢渴還是困頓,只要他們之中,有一個想要,另一個,竟然義無反顧。
她來不及細想,他們,是在真真正正的相愛,還是,只不過履行夫妻之間最基本的義務,還是,人類最原始的獸、欲。
他總是以一個姿勢,或者一句話,就能將她徹底瓦解。
他說:「你的腿,又滑又嫩,為我張開吧!」
他說:「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迷人嗎?就是和我一起愛哎的時候!」
他說:「我喜歡聽你低低吟吟的聲音,很浪蕩!」
他說:「安永遠,我想受不了,你不要那樣,太緊,好痛!」
他說:「有一天,我會不會死在你的身上!」
安永遠每次愛的時候,沉迷得極深,極深,卻又掙扎得極深,極深,她不知道,她很惶恐,只能在他的身下,不停地感受他的感受,呼吸他的呼吸。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另一種害怕。
這種害怕是那般虛無,飄渺,感受不真切,卻又亟亟在心頭,她想要伸開手,抓住它,撕碎它,它卻躲得好遠好遠,等她不去抓的時候,它又飄然而至,讓她每一根毛孔都跟著張開,都跟著顫慄。
安永遠想著,她這輩子,從一開始,就是完蛋的了,既然,橫豎都是完蛋,為何不隨心所欲,自主走上完蛋的道路。
極盡人世之歡,。
外面的空氣愈來愈冷,室內卻是旖旎如花,她渾身只包裹著一件浴袍,依靠在廚房門口,看著那個男人忙忙碌碌的男人。
他的後背,多了一股陰柔之氣,居家男人的溫順感,她一直以為,只有連海才是那種男人,沒想到,眼前晃悠的男人,只因為她想喝粥,便急急忙忙去廚房做粥。
他為她做粥。
「不要放胡蘿蔔,我不喜歡吃!」她看著案板上那被切成小塊的橙色的胡蘿蔔,蹙著眉,出聲。
「你不是兔子麼,兔子不都愛吃胡蘿蔔,你不吃胡蘿蔔,沒有維生素,就沒有體力,沒有體力,怎麼和我運動!」
他一手拿著勺子,一手掀開鍋蓋,去看一看攪一攪,調一調火候,很是專業,隨即回眸,衝著她慵懶的貓一般的模樣,輕輕嗤笑。
「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你到底做的是什麼粥!」
「胡蘿蔔瘦肉粥!」
「有這種粥麼!」她質疑,忍不住將嘴角高高翹起,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兩手一攤,示意她,這不是明擺著有嗎?然後揮一揮手:「出去候著,別在這裡礙手礙腳,一會就好!」
他那語氣,他那神氣,就彷彿她是一個廢物一般,一個什麼都不會只能依靠他的女廢物,她又不是不會,雞蛋餅,她的拿手絕活好不好。
坐在沙發上,對著遙控器胡亂喊了半天,寬大的屏幕不停地跳動,沒有感興趣的節目,隨即一扔,自己住進衛斯銘的小別墅,她幾乎都沒有看過電視,只好翻過筆記本,繼續她的首長大叔的漫畫。
「首長大叔今天為小美女做了胡蘿蔔瘦肉粥,你瞧,他的背影,多滑稽啊!哈哈~~我要給他來個特寫,!」
正用鼠標不停地畫著,便聽見似乎有一雙陰沉的眼眸盯著自己,她一怔,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吐了吐舌頭。
「你能不能把我畫帥一點,你瞧瞧,太醜了,有損軍威!」衛斯銘一手捉住她握著鼠標的手:「既然我這麼醜,憑什麼你就那麼好看!」
她掙扎著,想要搶過來,手指卻是被他壓制住,依照著他的心意,她的掙扎毫無作用:「喂喂,你不能把我毀了,你毀了我的閉月羞花之容,我跟你急眼!」
衛斯銘心滿意足地鬆開她的手指,卻是從後面一把抱住她的腰身,聲音帶著濃濃的寵溺:「小丑女,和我多麼般配啊!」
「你才是,老醜男,誰要跟你般配,你毀了我的畫!」她嘟嘟囔囔,卻也拿他毫無辦法。
「好了,別畫了,喝粥吧!」衛斯銘將她從沙發上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餐桌旁邊,將她放下。
安永遠看到桌子上的白粥,零星的點綴著一些紅澄澄的胡蘿蔔,吹了吹鼻子。
「我不想吃胡蘿蔔!」
「你在向我撒嬌麼!」
她忽地一怔,看著身旁的男人一臉溫柔地衝著自己笑得那般寵溺,看著他深邃的眸子內滿是沉沉甸甸的感覺。
那是什麼感覺,看得她有些面紅耳赤,雙頰燥熱。
「來,張口,很香呢?你嘗一嘗,完全沒有你所認為的那個不喜歡的味道!」她的眼底唇邊,就傳來一股清幽的粥香。
白粥,瑩白如玉,泛著一些橙色,飄著絲絲縷縷的香氣,縈繞在她的鼻端。
她又是一怔,跟他在一起,這幾天,她老是犯傻,老是迷糊,老是找不著北。
「我自己喝就好,不用你喂!」
衛斯銘卻是一擰眉,臉一板,看起來很像一隻居心叵測的怪獸。
「我難得這麼好心,要餵你,你就這樣拒絕我,你若是在拒絕,今晚上我可不給你福利!」
「什麼福利!」她輕笑著,眼睛一亮,難不成,喝了這胡蘿蔔瘦肉小白粥,還有意外的驚喜不成。
他只是唇角上藥,笑容邪邪地:「先喝了在說!」
「好,我心動,你餵我喝!」安永遠說完埋頭喝了一口,衛斯銘的嗤笑聲便傳來,順手又要了一勺,放在唇邊一吹。
「來,繼續,喝光!」
她盯著他,他餵她,兩人好像在過家家,她不是病號,卻享受著最高級的首長幹部的服務,她能不喜不自勝麼。
等到她把粥全部喝光,他這才放下勺子,心滿意足地又盛了一碗粥,推到她的面前。
「不會吧!還要喝,你先看看這碗有多大好不好,親愛的!」安永遠直接摸著自己的肚子,剛剛就想說,一直沒吱聲。
青花白瓷大碗,她皺著眉,可憐巴巴地乞求著。
「誰要給你喝,你想得美,這是我喝得!」他一頓,將手裡的勺子塞到她的手心:「拿著,餵我!」
安永遠只感覺自己的臉頰一抽。
他竟然和她玩,這麼幼稚的遊戲,真得是過家家的遊戲啊!。
「那你不餵我,今晚上可就沒有福利哦!」他居然衝著她眨著眉毛,耍賴又賣萌。
安永遠直接想把喝進去的粥吐出來。
她尷尬一笑,舀了一勺遞到他的唇邊:「到底是什麼福利!」
「……保密!」
安永遠只好耐著性子,想了很久,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要給她什麼福利,驚喜,禮物。
晚上的時候,她看著他進浴室,又出來,將她抱起,她都習慣了,每次被他抱著去浴室,一起洗澡,任由他擺佈,她幾乎很享福,不用動手放洗澡水,不用她洗頭髮,她的一切的一切,都由他動手。
「那個……福利,到底是什麼?」
衛斯銘將她退去衣服,放進溫熱的水裡,唇角噙著溫柔的笑意:「怎麼,你這麼想知道!」
她只好乖乖地點頭。
「小妮子!」他脫完衣服在她的身邊躺下,將她攬到懷裡:「在一起泡泡澡,是不是很舒服!」
他卻是避而不答。
「你答非所問!」
「呵呵!」他一把將她翻身扣過來,緊緊地箍著她纖細的腰身:「現在,這個,不就是福利麼!」
她一怔,終於明白了他口中的福利到底是什麼?人常說,戀愛中的女人的智商,是零,她的智商,怎麼都到了負數。
戀愛。
她忽地瞪大了眸子,雙手本能地想要推拒他的胸膛,他的擁抱。
衛斯銘的眉宇忽地一挑,他不明白,有時候她會那麼瘋狂地想要他,想要他給她更多的歡樂,快感,刺激,她的叫聲會很瘋狂,很猖獗,有時候,她卻像個受驚的小獸,推拒他,逃避他的愛,躲閃他的索要。
為什麼?
女人真是一個麻煩的生物,然,不管哪種,他都喜歡,她瘋狂肆意的模樣,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他都喜歡得要死。
「福利要來了,你準備好了麼!」他忽地手指在她的身上摩挲起來,趁著溫熱的水的刺激,愈加讓她敏感的反應起來。
「這……這就是福利!」她幾乎要抖著身子切齒地說出這些話,之後,便被他淹沒在了溫柔如水的歡愛裡。
水面上的波紋皺起,發出細微的聲響,一圈一圈地破碎著,撞擊著浴室的有些微涼的牆壁,然後在返回,撞擊到兩個相互交疊的人影,如此,循環往復。
想要愛,想要愛得更多,身體的反應,是不是,也是心的另一種折射。
在這場魚水之歡裡,安永遠在上面,她微瞇著眸子,看著身旁不停地摩挲著她的身子的水,眼角忽地有幾滴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
她忽然間,覺得心頭,揪痛,痛得她想要流淚,卻又來不及細細斟酌,便被他翻身壓倒在旁邊微涼的牆壁上,她整個身子敏感地收縮,直接讓衛斯銘低吼一聲。
他始終,沒有告訴她,因為,他真得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麼?她是被那種幸福感包圍而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