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她一翻身,感覺特別柔軟舒服。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她明明記得自己是打了地鋪睡的啊。爬起來找了紙筆,她將心中想的寫好之後,貼在了牆壁上。
「第一,我不是你的兵,別拿對待兵的那一套對我,我不吃!」
「第二,三尺之外,哪裡都是你的地盤,那三尺之內,我所到之處,歸我;特殊情況除外!」
「第三,不准干涉我的自由,同樣我也不會干涉你!」
「第四,不准故意輕薄我,不然我還會大鬧軍營,大不了關禁閉,但是,有你好看!」
「第五,我在部隊住夠了!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衛斯銘剛從訓練場回來,身上帶著一股汗水味,卻在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這張醒目的「五個第」內容。他忍不住輕笑起來,心情分外高興。四下尋找他的小女人,卻不見她的蹤影。便進了浴室,洗了澡,出來的時候,似乎聽見樓道裡,有她的聲音。
「遠遠!你怎麼在這?」邵年軍作為友旅交流指揮官,來衛斯銘的部隊很多天了。前不久因為法國的父親邵明患了病,離開一段時間。回去才知道,自己老爺子騙自己離開部隊呢。可是當他在走廊裡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時,確確實實震驚住了。
她剛才就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特別像他,心裡十分慌張,腳步凌亂地往宿舍跑去,卻沒想到還是被他看見了,並且認出來。聽著他的聲音,她心頭的急躁感更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說什麼。只有加快了腳步瘋跑,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您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她沒有回頭,長長的頭髮特意蓋住了側臉,抬頭看見衛斯銘魁梧的身姿,映入眼前。
「老公!你回來啦!我好想你!」她焦急而又甜膩的聲音,將衛斯銘的腳步拉得越來越近,將邵年軍的胳膊拉地越來越僵直。
「邵指揮官,歡迎歸隊!」他的神色剛毅,一把拉過她的身子,扣在自己的懷裡。
「首長好!」邵年軍陰陽怪氣地吐了三個子,也沒有敬禮,瞪了縮在他懷裡當鴕鳥的安永遠一眼,轉身離開。
知道走廊裡他沉重的腳步聲遠去。她這才抬起頭來,發現他們一個住在走廊的東面,一個西面。中間隔開那麼長的廊道,在她看來,還是太近了。
「你不會是在害怕他吧?」他擰著眉,語氣低沉。
「沒……沒有,只是沒有想到,會碰上……對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也住在這裡?」她一把推開他的身子,怒視著他。
鼻端輕哼:「你也沒問我。再說,我們結婚,他會不知道麼?」他靠近,剛才她窩在他的懷裡,那麼乖巧,讓人心動。在部隊鬧一場婚禮,他的本意不就是針對邵年軍麼?
她伸開手臂:「哎——大叔,麻煩你離我三尺的距離!」說著小腳挪動,直接衝進了宿舍。
「我在婚假帶兵,你體諒一下,我也想回去看一看。」自從上次慶典的事情發生後,他幾乎沒有回衛家看一看,心裡多少有些內疚。何況,如今他多了一個女人在身邊。他看著又在吃飯的安永遠,走到她的身後,在她頭頂柔軟的發上,輕輕拍了拍。
「喂,別動我的頭!」本來就不算高,她還夢想著長到一米八去當模特呢!這不高不低的身高,她受夠了,尤其是在這個巨高的人面前,她只到他的肩膀。剛才被他扣緊懷裡的時候,他胸膛的肌肉,碰的鼻子生疼!
他的手被她一把打開,也不怒也不笑,而是坐下來,拉過飯盒,也吃了起來。
「喂,別動我的飯!」她連忙推開他,飯盒還是到了他身側。他眉頭微擰,擒住她的雙手,她又開始用腳踢,便用兩腿趁機夾住。
「你,衛狗熊!衛嬤嬤!」
「你這麼沒有素養,還是當老師的樣子麼?」他臉色陰沉起來,語氣生硬。
「要你管!衛渣渣!」不提「老師」這個詞語,她還有些底氣。一提到這個詞語,她感覺自己十分的挫敗。
面前的男人突然臉色陰沉起來:「你再說一遍!」
「衛渣渣,衛渣渣,怎麼了?」她雖然底氣不足,但還是佯裝挑釁。
「好,五個『第』,取消。」他說完,便鬆開了她。一把撕下來那張紙,一隻手輕輕一揉,碎紙片便在他的手掌裡簌簌地落到地上。安永遠沒有再罵他,突然發現即使破口大罵又有什麼意義?自己何時變成潑婦了!
而自從那天之後,衛斯銘再也沒有在宿舍出現。他帶著兵野外訓練去了,只留下她一個人,渾渾噩噩地過了半個月,成天和炊事班班長幫忙做做菜,也沒有再碰到邵年軍。
「班長,做菜有沒有啥技巧啊!你把技巧跟我交流交流下。」
「哪有啥技巧啊!」班長是北方人,地方口音特別重,音區較低一些:「所有的菜,只要煮熟了,都可以吃嘛!」
汗……
「還有,要注意火候。」他有補充了一句。
都煮熟了,還要什麼火候啊?
「你給我看著鍋,我去看看我那幾個小兵出去運菜的回來了沒有。」他伸手接下圍裙,將手裡的勺子交給他。
「這這,怎麼弄啊?」
「等到鍋裡的水開了,將這些醬肉和菜一齊放進鍋裡,燙煮十分鐘就好了!」
「哦——」她接過勺子:「那成,很簡單嘛,您去吧!這兒有我!」
「好勒!」
衛斯銘回來的時候,又不見小女人的蹤影。他收拾停當,看到桌子上的小本開著,點開看了看,並不能聯網。卻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她製作了一個以他為原型的漫畫。裡面的大頭男人穿著軍裝,擺著各種造型。立刻走到鏡子面前,仔細瞧了瞧,頭沒有那麼大啊!眼睛也沒有那麼小吧!臉怎麼成四方的了?
路過雙槓下面的鞦韆。雖然關了她禁閉,也只不過裝裝樣子,並沒有把鞦韆卸下來,並且他知道,他不在的這半個月,她以此娛樂。到炊事班的時候,迎面見到班長一行人,扛著菜往儲藏室放。
「人呢?」
「報告首長,夫人在廚房。」班長想了想,知曉問的人是誰,遲疑了一下回答。
安永遠剛熄了火,空氣中飄著菜香,她美滋滋的轉身,聽到外面的聲音,一路蹦躂著,腳底卻踩到地上的一片葉子,生生地向前飛去。
「啊——」看著迎面而來的男人的身影,她剎不住車,直愣愣撞進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