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銘在空曠的外環自己跟自己飆了會車,回衛家別墅的時候,以至深夜。他將車泊好,轉身,就看見衛母艾欣然那雙熟悉不過的幽蘭的眼睛,正在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媽,我回來了。」他恭恭敬敬。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現在幾點了,你知道麼?!你好不容易休個假回來,不去和靜怡約會……」衛母哀怨地說道,一把垮上他的胳膊,卻被他打斷。
「媽,你喜歡唐靜怡,你娶她吧。」他皺著眉頭,拿開自己的胳膊,轉身走進了別墅。
「混賬!你說得那是什麼話?!靜怡可是我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衛家兒媳婦,你這是什麼態度?!你要氣死媽媽呀!」
衛斯銘不理會身後的歇斯底里,換了鞋子上樓,卻在樓梯口,見到衛父,衛震。
「你媽媽一直在準備欣然集團週年慶,整天在公司忙得焦頭爛額,你和你媽媽能以那種態度說話嗎?」
「阿震,你怎麼還沒睡?」艾欣然神色疲憊,也走過來,她穿著睡衣,緊了緊披著的灰色風衣,聽著衛震那般向著自己,內心有一股暖暖的感覺,這麼多年了,他竟然還知道關心她,死老頭子。「斯銘,媽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只有唐靜怡最適合你,和唐氏聯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在你們還小的時候,唐順民就想要把你們定娃娃親,只不過當時你爸爸……」
「好了欣然,今天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吧。()」衛震卻是打斷了她的話。她看了他一眼,內心有一絲不自在,只要自己提起當年的事情,他就會出現這樣尷尬的表情,是心虛麼?!
「那好吧!斯銘,無論如何,我都會在週年慶上,宣佈你和靜怡的婚事。」衛母輕笑著,挎上衛震的胳膊,踏上樓梯。
「欣然。」衛震再一次叫住她,似乎是想要阻止她的話,卻晚了一步。
衛斯銘一怔,握緊了拳頭:「什麼?宣佈我和唐靜怡的婚事?!我再說一次,我討厭唐靜怡!」
「由不得你!」衛母方纔的溫柔一閃而過,再現強勢:「你的婚事媽媽說了算,週年慶過後,你們必須訂婚!」
「我明天就回部隊!」衛斯銘咬牙切齒,命令?!這麼多年,他習慣了發號施令!
「你敢!」衛母尖利的嗓音響徹別墅,轉身衝著衛震發起火來:「衛震,你看看你的好兒子!三十好幾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呆在部隊裡,部隊裡有女人嗎?部隊裡有家業嗎?!」
「好了欣然!」衛震拍著她的手背撫慰她:「你先聽聽兒子把話說完,回部隊總有原因啊!雖然唐順民的女兒,我也很喜歡,可是咱兒子不喜歡,也得有原因啊!我們好好聽聽他的理由,好讓靜怡改掉,變成斯銘喜歡的類型,不就成了!」
「爸,您的想法太天真了!我不喜歡唐靜怡,更不想結婚,我只想呆在部隊,在部隊有發展,有前景,有我想要的一切!其他的,都不是我想要的!尤其是女人!」
「你說你不想要女人?!你這個不肖子!你不要女人怎麼傳宗接代,怎麼繼承家業?!」艾欣然歇斯底里了,她沒有想到如今她的兒子竟然能說出「不要女人」這樣的話來。和她在一起美容的幾個太太,哪一家的兒子不在外頭寵個十個八個的女人,這才是豪門公子哥兒應該有的派頭!而瞧瞧自己的兒子,天哪!
「欣然,欣然,你先上樓休息會,我和斯銘聊聊。」衛震拍著艾欣然的後背,她氣憤地大喘,眼眸瞪怔,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麼?!她看了衛震一眼,蹭蹭地上了樓,將房門關得卡崩響。
父子倆坐在客廳,開始了深夜長談。
「斯銘,爸爸知道你的心思,你一直對當年的女孩子,念念不忘。」衛震坐在沙發一側,開始捯飭自己的茶道。
「爸,當年根本就沒什麼事,更沒有什麼女孩子。我不想結婚,我還想在部隊發展幾年,僅此而已。」衛斯銘窩在沙發裡閉上了眼睛:「我不是個癡情的種,這一點我一點都不隨您。」
衛震斟茶的手一抖。
「當年,我也未曾癡迷過任何人。」
「也包括樓上大動肝火的女人?!」衛斯銘扯了一抹笑意,看著自己的父親。
「我是深愛著樓上大動肝火的女人,所以才和她結婚,不然哪裡來的你。」他緩緩地拿起小杯,遞給自己眼神不懷好意的兒子:「臭小子,別企圖窺視你父親大人的**,和我比,你嫩得很。」
「好吧!我想要超過你,至少,和你平級,我才會從部隊退下來,不然,我一輩子都不離開我的兄弟。」他接過,呷了一口。「嗯,香!能夠享受上校級別的茶水,我真是三生有幸!」
「貧!男人志在四方,爸爸絕對支持你!但是,你也要體諒樓上女人的苦心!她可是咱們家的女主人!」
衛斯銘笑道,放下小杯:「不,是你家的女主人,不是我家的女主人。」
「你明天別回部隊了,好不容易休假,咱們父子倆好好聊聊,跟我說說部隊的近況。」衛震瞥了一眼自己兒子的伶俐樣子,不由地會心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根本不能命令,只能順從,這一點,和自己極其相似。
「我倒是想,只要你的女人別在為難我。」他抬眉。
「你與靜怡,當真不來電?她那麼好的女孩子,倘若是跟了其他男人,而沒有跟你,你不覺得可惜麼?」
「好?」衛斯銘輕笑,眼睛凝視著自己的父親:「或許她很好,可是我看不慣,她的『好』。那些『好』,太假,不止是唐靜怡,包括所有的女人!」
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倩影:「我還是覺得軍中生活,單純而刺激,我帶的兵,個個兒英勇,不虛假,不做作,以人為尚,鐵骨錚錚,這樣的結果才是我的價值所在,我所追求的真正的意義!爸,您當年,不也是這般作為麼?我繼承您當年的風範,最自豪的,不應該是您麼?!」
「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卻像是在逃避什麼。」衛震卻是一語中的。
「『逃避』?在我這裡,根本就沒有這個詞語!」衛斯銘臉一沉,站起身:「我明天回我自己的地方,就不回來了。」
「斯銘!」衛震站起身,看著自己兒子倔強的背影。
他關上門,走到窗前,直挺挺倒進了柔軟的床上。他剛剛忽然想起今天見了三次的女人,這個頻率,似乎有些高了。緩慢地從兜裡掏出電話,他撥通了那個未接來電。嘀嘀響了幾聲,這叫什麼?半夜幽鈴?!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衛斯銘趴在床上,咬牙切齒,隨即笑了起來,在午夜幽暗的光芒裡,盈盈地閃著光。
那個女人,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