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第一女子監獄,準確的說是秦芮,迎來了很長的一段空閒時間,而這一切,都是要拜季悅楓所賜。從那晚自己對她說了那些話之後,她竟然出奇的聽話。不會在自己去巡視的時候使用各種手段來吸引自己的注意,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每天起床之後便是坐在床上發呆,一日三餐也照常的在吃。
只是看到這樣聽話的季悅楓,卻讓叫秦芮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明明現在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卻總是會在看到季悅楓那副樣子的時候感到心疼。這個女人,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不是嗎?她竟然真的老老實實的打算在那間鐵屋中度過餘生嗎?還是,有了其他的鬼主意?
這些疑問,秦芮不是季悅楓肚子裡的蛔蟲,所以她不會知道。而以她的身份和性格,自然也不會開口去問。
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這難得的閒暇時間讓秦芮有些無所適從。不過她知道,這段休息時間很快就會過去。再過一個月,便是第一女子監獄每年對外開放的時間。所謂對外開放,並不是指把那些囚犯放出去見光,而是檢察院和司法局甚至是國家的領導都可能會在這段開放時間過來參觀。
屆時,第一女子監獄第二層到第八層的囚犯都會聚集在一樓的禮堂中。她們以宿舍為單位,每一個宿舍都要出一個節目表演給那些檢察院和司法局的人。目的就是為了向那些人展示她們在監獄裡經過改造的成果,如果表現出色者,很可能會被減刑。當然,這項活動,第八層的囚犯是不需要參加的。
這種表面上看起來充滿積極意義的活動,暗地裡卻是早就變了味道。在第一女子監獄做了整整五年的監獄長,秦芮早就見慣了那些人在暗地裡的手段。不要以為在監獄裡經過改造的人,出去以後就會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進了監獄,再出去。所謂的改造,有些時候只會讓那些人犯人進一步瞭解監獄中的陰暗,僅此而已。
知道自己是想太多,秦芮無奈的搖了搖頭,準備進行下班前的最後一次巡查。身為第一女子監獄的總監獄長,巡查這種小事,一般是不用秦芮親自去做的。但因為第八層的囚犯身份特殊,極度危險,所以這個麻煩的重擔就交在了秦芮肩上。
所謂的監獄巡查工作,就是看一看那些需要改造的囚犯有沒有惹是生非,有沒有好好做上面發下來的雜活。一般來說,第二層到第七層的囚犯,都是由副監獄長以及樓層監獄長巡查。而秦芮這個總監獄長,只是會在心血來潮的時候偶爾走一圈。
唯獨第八層,是除了秦芮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禁地。即使是送飯的人,在沒有秦芮的指示下,門口的守衛也不會隨意放他進去。所有的一切,無不凸顯著秦芮和第八層的密切關聯。
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聽著自己的腳步聲,秦芮微微有些失神。這裡,早已經脫離了人類所能夠理解的常識。密閉的鐵屋,被限制的自由。就連上廁所和沐浴,都是在那同一個房間裡。
被關在第八層的人,她們沒有自由,更看不到未來和希望。有的,就只是四周灰黑的鐵牆,偶爾過來送飯的人,和每一個該死的夜晚。站在關押季悅楓的門前,輕輕推開了門。不同於以往見到自己那般熱情,此時此刻,屋中的人就只是併攏著雙膝坐在床上,呆呆的望著身體旁邊的牆壁,沒有任何反應。
因為長時間不見光,季悅楓的皮膚格外蒼白。骨骼分明的手掌露在外面,再瘦一些,幾乎就可以和骷髏媲美。秦芮不明白,這個女人最近不是都有好好吃飯的嗎?為什麼還是會瘦成這樣?果然,還是監獄的伙食太差了嗎?
時間在一片安靜中慢慢流逝,最後,秦芮還是重重歎出一口氣,離開了季悅楓的房間。
「秦獄長!不好!不好了!」正當秦芮剛剛走出第八層監獄的大門時,有個警衛跑了過來,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怎麼了?」因為季悅楓而變差的心情讓秦芮沒好氣的問道,只是警衛並沒有發現她的不滿。
「二層二層的人打起來了!」
「什麼!」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秦芮一時間難以置信。要知道,在監獄服刑期間發生足以驚動到監獄長的糾紛,要加的刑期可不是一兩年就夠的。所以,如果不是有什麼特別大的口角,很少人會在監獄裡動手。然而這次,竟是弄的滿層皆知?還是第二層的輕刑囚犯?
「你去一樓把舒醫生叫來,同時讓二層的警衛控制好局面,我現在就過去。」秦芮說完,便匆忙朝二樓走去,她倒是想要知道,是誰敢在開放日前的這個節骨眼上鬧事。
才上到二樓,便聽到一陣陣嘈雜的聲音。一般這個時間,囚犯都是打了飯回去自己的寢室吃,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意外的事發生。難道是為了搶食物?秦芮在心中想著,隨即便否認了這個愚蠢的想法。
畢竟誰也不會為了幾個饅頭,寧可在監獄裡多呆幾年。
「秦獄長。」不用問是哪一間寢室的人鬧事,光是看著地上的血,秦芮也能找到事發地點。眼看著一大群警衛守在門口,有兩個人分別壓著兩個女人,讓她們跪在地上。其中的一個女人,額頭還在不停的淌血,幾乎把一頭的黑髮都給染紅。
「鬧事的就是她們?」秦芮冷聲問道,真是厲害,居然在監獄裡還敢把人打的頭破血流,看來二層的人真是放肆過頭了。「是,秦獄長。至於是什麼原因,我問過,但她們卻不肯說。」警衛皺眉說著,顯然是被此時秦芮低沉的氣壓給弄的有些壓抑。
「抬起頭。」明明是再平淡不過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晚安一樣,其中卻是夾雜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那兩名女囚犯聽話的抬起了頭,模樣看上去,根本就是兩個連十八歲都不到的女孩。其中那個被打破頭的,是秦芮再熟悉不過的人——方琴。
「呵呵,沒想到又是你。這次是怎麼了?為什麼每次被欺負的人都是你呢?究竟是你太不合群?還是作風出了問題?」秦芮這句話說的不冷不熱,一方面在問事情的緣由,另一方面則是在警告方琴。
「秦獄長我我」聽過秦芮的話,方琴的身體顫抖著。很明顯,並不是因為傷口的疼痛所致,而是她在害怕。話才說到一半,眼淚便搶先一步掉落。看著方琴哭的梨花帶雨的一張臉,秦芮無奈的用手捏著頭。還好,她叫了舒婉菡過來。
「方琴!」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忽然發現,我太對不起文中的另一主角了。明明舒醫生和方小朋友也是很萌的,大家為啥子就不愛呢。於是,被忽視的舒醫生和方小朋友出現了。
ps:雖然沒有小楓楓出場的一張有些寂寞,但大家不許不撒花留言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