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不是雙修
一直到俞宛秋徹底痊癒。(小說手打小說)樊城來的大夫也全部打發走了,她才告訴夫君實話:「那些人是梁瑾瑜找來的。」
趙佑熙首先反應過來的是:「他怎麼知道你病了?」
俞宛秋也只是猜測:「上次燒燬趙軍糧草的那支騎兵,應該就是他親自率領的。」
「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知道你的病情啊,靖國騎兵又沒進城。」
其實只要稍微開動腦筋,很容易想通前因後果。幾天前的晚上,馬廄莫名其妙地失火,之後卻沒有出現任何異常狀況,讓趙佑熙納悶之餘,更覺氣悶。
他卻不願開口道明,因為那等於承認,他妻子的病是別的男人費心治好的,他不能忍受這一點,更怕自己的妻子會因此而感動。
看夫君的臉色陰晴不定,時而忿恨時而懊惱時而沮喪,俞宛秋也聰明地不點破,打了個馬虎眼說:「要知道這一點並不難,我並沒有刻意隱瞞病情,只是沒派人向你稟告而已,府裡很多僕人都知道,很容易打探到的。」
趙國在靖都樊城。甚至靖國皇宮安插了許多耳目,幾國並立,戰火頻仍的年代,間諜從來不會缺少。所以潞州府衙裡有靖國人埋伏的眼線也不奇怪。
夫妻倆言來語去,都盡量迴避一種可能:梁瑾瑜曾親自來過,卻不是為戰事,而是為了某種秘而不宣的理由。
怕趙佑熙心裡不舒服,俞宛秋主動偎過去說:「你為了給我請大夫,幾天幾夜在外奔波,差點累垮了,我才過意不去呢,其實這事你完全可以交給手下去辦,不必親力親為。」
趙佑熙攬緊身前的人,吻著她的頭髮說:「你是我的妻子,我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俞宛秋趁機舊話重提:「這次生病,讓我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關於這一點我們曾商議過好幾次,你也答應了,但一直都沒付諸行動。」
「什麼問題?」
「堯兒生病的那幾天,我一直很自責,總是忍不住想,如果我不帶著他隨軍,老老實實地住在宮裡,他是不是就不會得這種病?他還小,抵抗力差,跟著我們東奔西走,難免水土不服。」幸虧沒留下什麼後遺症。要不然,這份沉重的愧疚感會把人壓死。
趙佑熙面帶歉意地說:「不只你,我也這樣想過。可真要把你們丟在宮裡,我獨自領兵出征,一年半載見不到,我肯定受不了。」
認識她之前,他一心沉迷武學,雖然明白自己終有一天會娶妻生子,也只當作一件任務,從不曾產生過什麼綺麗幻想,他壓根兒不認為自己是女兒情長的人。那時要有人預言他會戀妻成狂,他肯定嗤之以鼻。現在卻知道,那不過是因為,還沒有嘗到情愛滋味。
俞宛秋垂下頭:「我以為,我們跟在你身邊,你才會安心,結果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幸虧那些天梁國沒來得及調兵遣將攻打我們,要不然,你兩頭分心,萬一因此而兵敗,我難辭其咎。」
「傻瓜。就算真的兵敗,也是我領兵經驗不足,決非你和堯兒跟在身邊的緣故,你別把不是自己的責任攬到身上。」
「好在一切有驚無險」,俞宛秋很是感慨,「不過我今天想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
趙佑熙笑道:「為夫洗耳恭聽。」
俞宛秋起身端來水晶梨,擱在自己膝上,夫妻倆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她想借此來整理思路,但願這次能真正奏效。
用牙籤叉起一塊梨,俞宛秋對自己的夫君說:「你瞧,我每次切梨子,都切成小塊,從不分成兩半,因為不想跟你分離。這樣一來,我就必須加強體質,才不會成為你的累贅。比如這次堯兒出痘,你也沒少在床前作陪,最後卻只有我染上了,你好好的。即使你累得幾天幾夜不睡,也只是犯困,沒有昏倒,更沒有生病。這說明,練武確實是健體強身最好的途徑。」
趙佑熙笑睨著她:「你不會是拐著彎,讓我教你練武吧?」
「我就是」,俞宛秋語氣鄭重,態度嚴肅到沒有笑意。
趙佑熙這回沒有說「練武很累的」,「有我保護你就行了」,而是靜靜地瞅著她。
既然他沒出聲反對,俞宛秋趁熱打鐵:「難得這兩天沒開戰。你有點空閒,現在就教我打坐練氣好嗎?」她想真正有個開始,不要又像前兩回一樣,說過就丟下,最後不了了之。
看趙佑熙沒應和,俞宛秋繼續遊說:「如果我的身體始終這麼弱,隨你到處奔走,很容易感染上各種時症。這次僥倖醫好了,下次就不見得這麼幸運了。」
趙佑熙聽到這裡,才動容道:「好,我教你。」
放回果盤,繞到多寶格前看了一下漏刻,將近未時,若在宮裡,這會兒該是歇晌的時時候,俞宛秋不禁問:「你晚上睡得那麼少,又從沒你見歇晌,都不睏嗎?」
趙佑熙已經脫下外袍坐在床沿,笑著回道:「這是打坐練氣的另一個好處,我以前有個師傅,每晚打坐到三更,只睡一兩個更次,雞叫即起。」
俞宛秋說:「幹嘛舉你師傅的例。我看你經常這樣。」
趙佑熙搖搖頭:「我只能偶一為之,經常這樣還是會困的,最近軍務繁忙,我也很少打坐了,老這樣下去,輕功會退步的。」
「那正好,教我的同時,你自己也可以用功。」
待俞宛秋脫下衫裙,只著一件白色中衣坐在趙佑熙面前時,他卻遲遲不出聲,只是看著她。目光漸漸火熱。
俞宛秋雙手遮胸,不滿地發出警告:「你別動歪腦筋哦,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正經事。」
趙佑熙歎了一口氣,把她車轉身子,看著她的後腦勺說:「那只能這樣練,要不然,動歪腦筋的恐怕不只我。」
「怎麼可能?」有人不信邪,非要跟夫君面對面。
趙佑熙樂得接受,一番指導後,兩人開始安安靜靜地打坐。
沒一會兒,俞宛秋睜開微闔的雙眼:「『意守丹田』,丹田到底在哪兒?」
趙佑熙的手指點向她身上某處:「這兒是中丹田。」俞宛秋微微顫抖,因為他的手觸到了她的胸房,再一路劃下,「這兒是下丹田」,那是肚臍下方的位置,再往下……
俞宛秋猛地捉住他的手,趙佑熙也沒勉強,兩人繼續打坐。
可她自己越來越坐不住,因為打坐時,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對周圍環境的感受力特別敏銳。兩個人穿得少,坐得近,彼此氣息交融,漸漸心浮氣躁起來,甚至產生了異乎尋常的渴望。
也不知是誰先伸出手,兩個人喘息著投入彼此的懷抱,吻得難捨難分,一面手忙腳亂地解衣服,然後迫不及待地合為一體。
等理智回籠時,他們已經結束了一次激烈運動。
「為什麼會這樣?」俞宛秋摀住臉哀歎。
趙佑熙滿足地擁緊她,笑得像只剛偷到母雞的狐狸:「男女雙修,本來就容易變成這樣,我早告訴過你的。」
「那我們以後……」還怎麼練啊。
「你背對著我,或者離我遠點。」
「嗯」,口裡雖然答應著,她很懷疑。只要兩個人都在床上,只怕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
趙佑熙撫著懷裡的人:「我等會要去議事廳,你好好休息。」
俞宛秋看著他,語調有些遲疑:「除了學武,我還有一個想法。」
「你說。」
「牟翊是堯兒的師傅,他同時也是你的軍師,肩上責任重大,不可能抽出很多時間來專門教他。不如,我抱著堯兒列席你們的議事會,好不好?讓他從小聽著這些,耳濡目染,比照本宣科,效果要好得多。在軍營中成長,從小參與軍事會議的堯兒,將來必是真正的帥才。牟軍師也省得另外花時間和力氣施教,他這個軍師本來就夠累了。」
俞宛秋會這樣提議,除了確實想讓兒子接受最生動的教學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她自己也想參與,而不是守在後院做「家屬」,這不是她隨軍的目的。她不只是想跟他相守,她想給予夫君實質性的幫助。比如,在他領兵出戰的時候,自己能成為營地的主心骨。夫妻倆一個在外殺敵,一個在內主事,這樣的組合更牢固,更可靠。她不是不相信丈夫身邊的那些將領,但自己坐鎮,不是更放心些?
甚至,如果情況危急的話,她也能調兵遣將,為他守住陣營。
趙佑熙不是不支持,只是覺得:「堯兒現在還太小了,什麼都聽不懂,等他大點再說吧。」
俞宛秋卻說:「你別小看了孩子,他聽不懂不要緊,從小受熏陶,長期下去,必有所獲,比死讀兵書強得多。「
趙佑熙挑眉道:「你在笑話為夫嗎?」
「不敢,你是沒那個條件,父皇到你十八歲才稱帝。堯兒適逢其時,我們為什麼不利用這樣的好機會,有意栽培他呢?」
趙佑熙想了想說:「這事,我要徵求一下牟軍師的意見。」
「應該的,那幾位將領也提一下。我不會很突兀地出現,可以藉著送點心的機會,然後賴在那兒不走,第一次他們可能會有些彆扭,時間長了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