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打,他受了,也是他該受的。
「所以你現在是真心的了?」君老爺子問道。
「是。」白逐雲毫不猶豫地道,其實他從來都是真心的,只是之前他一直用錯了手段。他用著那樣的方式來逼迫她,是因為他不知道,他該去如何得到她的心,她總是在執著的尋找著她的命依,卻從來不曾把目光投放在他的身上。他越是心慌,手段就越是激烈,卻也在無形中,把她和他之間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遠。
君老爺子重重地歎了口氣,重新坐回到了位子上,把枴杖放到了一旁。顯然,這代表著君老爺子的「氣」已經出夠了。
白逐雲也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莫峰擔心地上前,低聲道,「白先生,你的肩膀……」
「不打緊。」白逐雲淡淡地道,「把禮單給我。」
莫峰瞭解自家老大的性格,既然老大這樣說了,就表示不希望他再多事去詢問肩膀傷勢的事兒,於是莫峰不再說什麼,而是恭敬地把禮單放到了白逐雲面前的桌上。
白逐雲右邊的肩膀,此刻已經完全抬不起來了,因此他是用著左手拿起了禮單,傾過身子,遞到了君老爺子的面前。
「老爺子,這是禮單,請過目,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請儘管說。」白逐雲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唇角上還是泛著一種淺淺的微笑的。
這種微笑,不會讓人覺得獻媚,卻也不會讓人覺得過於客氣生疏,可以說是一種恰到好處的笑。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臉色過於蒼白的話,也許效果會更好。
君老爺子接過禮單,卻並沒有立刻打開,而是盯著白逐雲道,「讓你身邊的人都退下去。」
白門的人一怔,顯然有些詫異君老爺子突然之前提出這個要求。
白逐雲倒是很爽快地接受了,對著莫峰等人道,「你們先到外頭去候著。」
「是,白先生。」莫峰等人領命,自然也明白,君老爺子讓他們離開,恐怕是有些話不希望他們聽到。
當莫峰和那幾個白門的人走出了餐廳後,君老爺子才再度地開口道,「你不是海心的命依。」
只是這樣的一句話,卻讓白逐雲一直掛著的淺笑,出現了裂痕。剛才,縱然剛才君老爺子那樣一杖子一杖子的打,他的笑容也依然閒適,就彷彿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可是現在,他的笑容,卻結結實實地僵硬住了,甚至還泛著一種苦澀。
「我知道。」白逐雲定定地回望著君老爺子回答道。
「就算海心並不愛你?你也會真心對她?」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君老爺子自己也知道,其實這對白逐雲來說,並不公平。也正因此,他才一開始就把話說得如此直接。
「會。」這一個字,卻是他這輩子的承諾。
君老爺子這才把視線放在了白逐雲遞過來的禮單上,打開禮單,他看著禮單上的那些東西。珠寶首飾,各地的房產商舖,豪車以及其他一些古玩什麼的,禮單上的這些東西加起來,只怕都價值數億元了。
雖然君家家大業大,從來就不曾缺過錢,但是看到這樣的禮單,君老爺子還是多少有些吃驚。可以說,白逐雲拿出這樣的一份禮單,足以證明著他對於這場婚禮的重視程度。
君老爺子看完禮單後,把禮單給了君海舟。君海舟、宋意一一過目後,最後禮單到了君海心的手上。
君海心看著禮單上的東西,沉默不語。
「這份禮單,我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君海舟代表著君家開口道,「至於具體婚禮,海心現在快要臨盆了,並不適合舉行,而且海心也希望低調,所以只打算先登記,等孩子出生後,再商量婚禮的事宜,不知道白先生是否接受?」
「沒問題,我都接受。」白逐雲道,「大哥,以後你可以喊我逐雲,畢竟大家都快成一家人了。」
君海舟沒答應,卻也沒有拒絕。
畢竟,君家的人現在接受白逐雲,都是因為君海心的緣故,對於白逐雲這個人的本身,卻還是有著一定的心結存在。
而這份心結要真正的打開、釋然,恐怕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君海舟和白逐雲又說了一些結婚事宜,白逐雲自然也是一一答應,基本上可以說一切以君海心為重。
可以說,這場結婚討論,異常的順利,沒有任何的磕磕絆絆。
在討論完畢後,君老爺子起身走人,君海舟和宋意也跟了上去,可是君海心卻還不曾邁動腳步。
「海心?」君海舟回頭,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妹妹。
「哥,你們和爸先走吧,我還想再留一會兒。」君海心回道。
君海舟看向君老爺子,見君老爺子並沒什麼意見,便點點頭道,「那自己注意下安全,你現在已經是快要生的人了。」
「嗯。」君海心應著。
君家的三人走出了餐廳,頓時,餐廳中只剩下了君海心和白逐雲兩個人。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錯著,卻又誰都沒有先開口。終於,半晌後,君海心問道,「你肩膀怎麼樣?」
「還好。」白逐雲淺笑著答道。
可是君海心卻微微地蹙起了柳眉,顯然並不滿意這樣的回答,「我想聽實話。」
白逐雲的笑容微微斂下,正色道,「挺痛的,你家老爺子沒怎麼手下留情,不過,這些痛,不過是身體上的疼痛,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白逐雲這話,說的卻是大實話,他在沒接掌白門前,打架受傷,本就是家常便飯的事兒,而在執掌白門後,雖然沒什麼人敢對他動手了,但是每逢滿月的時候,他就會用刀在身體上劃下一道道的傷口,因此對於疼痛的忍耐力,他遠比普通人要強太多了。
對他來說,精神上的疼痛,遠比身體上的疼痛,更加的讓他痛苦不堪,也更加的難以忍受。
「一會兒,讓白門的醫生來看一下你肩膀的傷。」君海心道,話說出口了,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在意著他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