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有護士輕輕的走了進來,在給夏琪做了一些基本的檢查後,又輕輕地退出了房間。
房間外,另一名護士小聲地道,「她醒了嗎?」
「沒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那名從房間中走出來的護士輕輕搖搖頭道,臉上倒是有著幾分同情和惋惜,「這女的年紀也不大,肚子還懷著孩子呢,萬一永遠都醒不過來……」
「噓,小聲點。」之前詢問的那名護士趕緊噓聲道,「好在現在只有我聽到,你可千萬別再說這種話了,要是被葉先生聽到的話,可沒好果子吃。之前就是有個護士,好心想勸葉先生想開點,說這女的永遠都醒不過來,結果被葉先生直接辭退了,聽說現在外面也沒什麼醫院敢收那護士呢。」
「這女的到底是什麼啊?」人皆有好奇心,這個護士才來這裡沒多久,只覺得這樣一個女人昏迷不醒地躺在豪華的別墅中,肚子還懷著孩子,多少有幾分神秘的感覺。
「不清楚,可能是葉先生心愛的人吧,每次葉先生來看她的時候,都會坐很久呢。」
「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葉先生的?」
「應該是吧。」
「可萬一這女的將來真成了植物人的話,那肚子裡的孩子該怎麼辦?」
「哎,什麼植物人,這話你可千萬別再說啦!剛才不都提醒過你了嗎,怎麼還沒長記性……」
兩個護士竊竊私語著。
在傍晚的時候,葉南卿來到了別墅,把外套隨手脫下,遞給了別墅裡的傭人。
「她怎麼樣了?」他問著護士,他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沉睡著的夏琪了。
「還是沒有醒來,不過情況很穩定。」護士恭敬地回答道。
葉南卿沒再說什麼,只是先去洗了手,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這才走進了夏琪所在的房間。而年輕的護士則有些癡地看著葉南卿的背影,心中感歎著那個昏迷中的神秘女人的好運。就算昏迷不醒著,依然有這樣一個俊美的男人癡心守候著,真不知道是前世修了什麼好運。
在護士看來,只覺得那昏迷中的女人,看著也就是挺清秀的樣子,你要說有多迷人,卻也談不上。
靜悄悄的臥室中,葉南卿緩步走入。床上的人兒,看起來是如此的平靜,閉著眼睛,有呼吸,可是卻一動不動,更不曾睜開過那雙眸子。
他坐在床邊,抬起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頰邊的髮絲,「夏琪,你什麼時候能醒呢?」他低喃著,儘管他知道,這個問題,此刻的她回答不了他。
已經半個月,從他救起她,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可是她卻一直沒有醒來。
回想起那一天的夜裡,葉南卿依然覺得驚心動魄。當他知道她失蹤的消息後,他被生生地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自然也有他的關係網,動用著所有的能力,去尋找夏琪。
後來,他從白門那邊,得知了夏浩在孟山出現過,還是扛著一個女人上山的,於是他也趕往了孟山。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她會掉落到河中,而他,在所有人趕到之前,就先救起了她。
而他,沒有和君家說,而是自私的留下了她!如果君謹言保護不了她的話,那麼就由他來保護!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一直昏迷不醒著。他動用關係,秘密地找了最好的醫生來給她看,甚至還請國外那邊的專家過來看過,可是最後的結論卻都只是一個——她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只能看她自己的意志了。
葉南卿的手慢慢往下,隔著薄被,貼在了夏琪腹部的位置。他從醫生的口中,已經知道了她的肚子裡,正懷著一個孩子。她從橋上摔落下來,掉入冰冷的河水中,而且在此之前,身子中還被打過針劑,可是這個孩子卻還是頑強地活了下來。而且還在不斷的吸收著她身體的養分。
真正是一個糟糕的情況,如果她再不醒的話,只靠著營養液來維持生命,那麼她和孩子,恐怕一個都活不了。但偏偏她現在的身體虛弱,根本不適合做流產手術。
所以,只能等她醒來,只能盼著她醒來。
「夏琪,你會怪我嗎?怪我沒有把你交給君謹言?」葉南卿低著頭,目光柔和地凝望著夏琪,「如果你醒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君謹言,而是我,是不是會失望呢?」
夏琪依舊靜靜的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反應。
葉南卿輕輕一笑,只是笑容看起來,卻透著一種濃郁到極致的悲哀,「可是就算你失望,我也不想再把你交還給君謹言了,我讓過一次了,可是你卻變成了這樣。你知道嗎?當我從冰冷的河水裡救起你的時候,當我怎麼喊你的名字,你都沒有反應的時候,當我以為你要死的了時候,我的心也好像像死了一樣。」
他靜靜地述說著,就像是在講著故事一般,「我不想再嘗試一遍那種感受了,所以,就算你醒了,就算你還是想要回到君謹言的身邊,我也不會讓你回去的。」
他如是說著,口氣之中,卻有著一種堅決。
————
找不到夏琪,而謹言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君海心憂心忡忡。那一夜,謹言的樣子,深深地映在了她的腦海中。那種崩潰的表情,恐怕她這輩子都忘不掉吧!
那破碎的聲音,在不停地喊著,「怎麼辦,我找不到琪琪了,我找不到琪琪了!」
而她,只能用盡全力,死死地抱住他,不斷地對他說,「會找到的!一定會找到的!」
可是……到現在都沒找到,已經整整半個月了,謹言的情況已經變得越來越糟糕了,甚至到了不能再糟糕下去的地步了。儘管警方那邊,君家的人,甚至白門那邊都還在尋找著夏琪的下落,可是任誰都知道,半個月沒有打撈出個結果,往往就代表著沒有結果!
很可能人已經死了,屍體被衝入了大海,尋無可尋。
只是這話,誰都不敢去對謹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