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最後,當女主角重病頻臨死亡的時候,女主角對男主角的要求是——「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因為她想著,只要男主角肯活下去,那麼也許將來,終究還會遇到另一個女人,會有女人重新打開他的心扉,讓他擁有新的快樂。
所以她用著這樣的要求,來束縛住男主角。因為她知道,她的要求,他總是會答應的。
而男主角果然答應了,即使滿心的不情願,可是卻在女主角的堅持下,發誓答應了。
只是女主角卻怎麼都沒預料到,在她死後,男主角瘋了。雖然活著,可是人卻瘋了,而且這一瘋,就是整整10年。十年的時光,在瘋瘋癲癲中度過。
十年後的某一天,在女主角死的忌日那天,男主角突然從瘋癲中清醒了過來,家人們都在歡聲慶賀。而男主角為自己理了發,刮了鬍子,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衣服,然後前往女主角的墳前,送上了一束玫瑰和一枚戒指。
最後的結尾是親朋好友們在佈置得溫馨熱鬧的別墅中,等待著男主角回來慶祝他的康復。而男主角卻在茫茫夜色中,躺在了火車軌道上,臥軌自殺了。
影片結束的時候,夏琪淚流滿面了,知道劇情是一回事兒,但是真的看了影片,卻又是另一回事兒。當看到男主角那樣神色空洞的躺在鐵軌上的時候,她只覺得是一陣陣的揪心,這個男人,瘋了10年,是為了遵守自己對所愛人的承諾,而自殺,卻又是生無可戀,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在火車呼嘯而過的剎那,夏琪的心,在為影片中的這一對男女痛著。明知道這只是導演所虛構的的故事,明知道這只是演員的表演,可是卻還是心痛得厲害。
君謹言掰過了夏琪的肩膀,親吻著她臉上的淚珠,「別哭了。」他低喃著,如果早知道會讓她哭得這麼厲害,他就不會讓她看這本影片了。
夏琪淚眼迷濛地看著君謹言,看著他那雙漆黑的鳳眸,突然之間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心痛了。因為男主角最後臥軌自殺時的空洞眼神,她是在謹言的臉上瞧見過的。
那是一種空茫茫的,彷彿什麼都不存在的眼神,沒有任何生命力的眼神,就像即使活著,也只是一具軀殼而已。
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撫上了他的眼睛。他微微一愣,身子卻沒有再動,而是靜靜的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任由她的手指,沿著他眼睛的輪廓,輕輕的滑動著。
他的眼眸,深邃,清澈,在她哭得一塌糊塗的時候,他卻並沒有流任何的眼淚。就好像以前,他每一次的哭,都只是因為她而已,如果不是和她相關的話,他根本就不會掉一滴的眼淚。
「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哭,所以你有些失望?」君謹言低低地問道,因為他知道,她想要讓他擁有著更多的感情,可是可以讓她哭得那麼傷心的影片,他卻沒有絲毫的觸動,僅僅也只是這麼「看」著而已。
所以,他依然不是正常人嗎?許多的情感,他依然沒有辦法去明白。他只是覺得,如果有一天,當他的生命中失去了琪琪的時候,他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吧。因為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支撐著自己繼續活下去。
夏琪搖搖頭,「不是。」她的聲音有點哽咽,「只是覺得,你的眼神,沒有再像以前那麼空洞了。」是啊,他和影片中的男主角是不一樣的。影片中的男主角,是最後生無可戀,所以才會自殺的。而他現在的眼神,卻是有著對她濃濃的愛戀。
「謹言,你的眼神要一直這樣,不要再變得空洞了,好嗎?」夏琪說道。
君謹言雙眸定定地凝視著夏琪,「好。」他輕輕地吐出了這個字。
夏琪破涕而笑,抽了抽鼻子。她現在可能懷著寶寶,都說孕-婦要心情開朗才好,她也一定要保持開朗的心情才好,電影只是電影,而影片中的男主角,也只是虛構的角色而已,縱使露出過相似的眼神,可是和謹言終究是不同的。
等以後孩子出生後,謹言也一定會懂的更多的情感吧,她想,他會是一個好爸爸的。而她的孩子,不會像她一樣,從小就沒有父親。如果不是母親給了她足夠的愛來彌補,也許她現在都會忿忿不平吧。
母親,給了她生命,而她即將給予另一個人生命,一個延續著她和謹言血脈的生命。
————
第二天,在君謹言去上班後,夏琪開車來到了醫院,而作為她保鏢的黃華華則跟著一起來了醫院。因為擔心夏琪的安全,所以君謹言讓黃華華在夏琪一個人外出的時候,都要保護夏琪的安全。
雖然夏琪覺得君謹言這樣有點小題大做,不過也明白他的敏感和不安,因此黃華華要跟著保護,她倒也沒再說什麼。
「三夫人,你身體不舒服?」黃華華站在醫院的門口,問著夏琪道。
「只是來醫院做個普通的檢查。」夏琪回道,「華華,你在車上等我吧,我做好檢查就出來。」
「可是……」
「如果有事兒的話,我會打你手機,而且一會兒我還要去找一下海心姑姑。」夏琪道,母親在瑞士療養的事兒,之前是靠君海心幫忙聯繫的,現在她回國了,自然也要和對方打個招呼。
黃華華以為夏琪是和君海心有什麼私密話要聊,不方便自己跟著,因此也就點頭同意了。
夏琪進了醫院,掛了號後,在醫生進行了簡單的詢問後,做了血液檢查。因為血液檢查還需要過些時間才能得到結果,因此趁著這個空檔,夏琪去了君海心的辦公室。
「你怎麼來了?」君海心看到夏琪,倒是有些意外。
「來醫院做個檢查,也想見見姑姑,我媽的事兒,一直都很想謝謝姑姑你。」夏琪衷心地說道,如果沒有君海心親自為母親執刀做手術,又盡心母親手術後的康復,母親的身體痊癒得沒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