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
很響的一聲,陸小絮齜牙咧嘴,痛得差點掉出了眼淚。早知道這麼痛,她就不撞過去了。一隻手捂著額頭,另一隻手急巴巴地把自個兒的毛衣拉回去,陸小絮滿臉通紅地瞪著君謹辰。
君謹辰的額頭被撞得微紅,臉上是一種震驚,她的舉動,出乎了他的意料,以至於他這會兒,有些愕然地看著她。
陸小絮深吸一口氣,重新找回著該有的氣勢,總之,她這會兒是打定了主意,絕對要一鼓作氣地把該說的話說完,絕對不能再這樣不明不白下去,「什麼叫做你不想知道,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名詞兒叫誤會啊,你知不知道,很多誤會都是越滾越大,滾得一發不可收拾啊!」她吼著嗓子道。
當初琪琪和君謹言交往的時候,她不是沒見過他們兩人之間有著誤會矛盾是怎麼折騰的。雖然她並不知道具體到底是怎麼樣的誤會,可是那時候好友的眼淚,卻依然歷歷在目,讓她想忘都忘不掉。
那時候她就在心底下定了決心,以後如果和相愛的人交往的時候,她和對方之間,絕對不要有任何的誤會。就算有爭執,就算是要吵架,甚至打架都可以,但是一定要是明明白白的!
君謹辰定定地看著眼前漲紅著臉的人兒,她的腮幫子漲得鼓鼓地,眼睛瞪大著,唇一張一合,就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獸似的,「誤會?」他喃喃著。他又誤會了她什麼?難道她不是對那個叫華羽澤的男人有著特殊的感情嗎?
「對啊,就是誤會!」她手指戳著他的胸膛,想增加點氣勢,但是奈何他胸口的肌肉太結實,以至於她戳手指的動作,反而是讓她自個兒的手指疼。
陸小絮倒抽著一口氣,只得甩甩手指,繼續道,「我對華羽澤的那種喜歡,完全不是你想像中的。我說過的,我愛的人是你,那麼就是你!如果有一天,我不愛你了,要去愛上別人,那麼也一定會明明白白地來告訴你,而不是遮遮掩掩地什麼都不說!」
不愛嗎?雖然明知道她這句話,只是一種假設而已,但是卻依然還是會讓他的心中隱隱地有著一種不安,彷彿在預示著什麼似的。如果有一天,她不愛他了,那麼他寧可她永遠都不說。
「你會有不愛我的那一天嗎?」他猛然地傾過身子,再一次地把她壓倒在了床上。修長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的雙膝分跨在她腰的兩側,跪伏在她的身上問道。
頓時,她又像是待宰羔羊似的,重新回到了他的控制中,「如果你不愛我的話,我當然也不要愛你了。」她沒好氣地回答道。
「也就是我永遠愛你的話,你也會永遠愛我?」他再問道。
她楞了楞,好像這話,這麼解釋……也對。
「是不是?」他堅持要從她的口中要到一個答案。
這會兒,他的臉逼近著她,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也讓她的臉漲得更紅了,「對……對啦!」她有些結巴地回道。心中則感歎著,這種類似於表白的話,通常都是在那種充滿著粉紅色泡泡的曖昧氣氛下說的,而不是這會兒,就像是在嚴刑逼供似的。
他臉上原本的陰沉稍稍地淡去了一些,至少,她給了他肯定的回答,「那麼你對華羽澤,又是什麼樣的感情?」
陸小絮只覺得君謹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扣著她手腕的手指在下意識地收緊著,緊到甚至有點弄疼她了。他也在緊張嗎?緊張著她會說出口的回答?
「你知道我父母在我初中時候過世的吧。」她突然說起了這事兒。
君謹辰的眸中閃過微微的詫異,卻還是點了一下頭。
「那時候我以為,在血脈上和我最親的人,都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了,我以為只剩下了我一個人而已。如果不是舅舅他們好心收養我的話,也許我現在可能很落魄地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吧。」陸小絮道,「本來我以為我最親的人,只剩下了舅舅他們。可是直到我大二的時候,有一個男生找到了我,對我說,他是我的親弟弟。」
君謹辰瞇起了眸子,按著她的話,想到了某種可能性,「華羽澤是你弟弟?」
陸小絮搖搖頭,原本明媚地眼睛裡,湧現出一種濃濃的哀傷,「我也希望他是,可惜,他不是。」頓了一頓,她繼續道,「我後來問了舅舅,才知道原來當初在我2歲的時候,媽媽還生過一個弟弟,可惜在我五歲的時候,弟弟走丟了,一直沒找回來過。因為那時候我年齡太小,再加上家裡沒有再提過弟弟,久而久之,我都忘了自己還有過一個弟弟。」
「那後來呢?」他問道。
「我和那個男生去醫院做了dna檢測,結果證明,我們的確是親姐弟。那時候弟弟他還在讀高中,我也只是個大學生,我們兩個經濟都沒有獨立。而且弟弟說,他的養父母對他很好。於是我們約定了,等到將來經濟可以獨立的時候,就一起生活。」那段時間,對她而言,是如此的美好。父母離開了,可是她卻找到了弟弟,和她繼承著同樣的血脈。這個世界上,他是和她關係最親密的人。
「那你弟弟現在呢,在哪裡?」在他收到的有關她的調查報告裡,並沒有提及過她有一個弟弟。而且他和她認識至今,她也從來不曾提過。
陸小絮猛地閉了閉眼睛,像是用盡了很大的力氣,才吐出道,「死了,因為一起交通事故,對方醉酒駕駛,而那天晚上,是弟弟的生日,我們原本約好了,要一起慶生的。」只是到了最後,她等來的不是弟弟,而是醫院的電話。張開眼睛,她眼眶紅紅地道,「你知道嗎?醉酒駕駛導致他人死亡,這對於我來說,原本就像是一個簡單的句子,雖然每天有很多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我從來沒覺得怎麼樣。直到真正發生我身邊的時候,我才明白,這個句子,蘊含的內容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