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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容搖了搖頭。
王弘一怔,皺起了眉頭。
阿容沒有看他,只是低低地說道:「七郎乃是世間謫仙,風神超群。阿容初次見君,便心跳難以自抑。仰慕之心,實屬至誠。」
她說到這裡,苦笑起來,「然,若不是有了南陽王那件事,也許阿容這一輩子,也不會跟君說上那段話,彈上那首曲。也許,便是進了棺木,便是魂歸他鄉,便是白髮蒼蒼,子孫滿堂,郎君也不會知道,陳氏阿容這麼一個俗艷的女郎,也曾對七郎如此傾慕心許。」
她慢慢地拜下來,顫聲道:「陳容位份既卑下,性情又庸俗不堪。知道七郎雅量寬宏,便以此作賭,便當眾表明心曲,以求擺脫家族地安排。」她頓了頓,聲音更怯弱顫抖了,「不管阿容對郎君的情意是真是假,可當時當刻,阿容動機不純,真是為了擺脫他人而來。後來郎君問起,阿容還再三推拖。為了這事,阿容一直耿耿於懷,今晚特意前來,便是求得七郎寬恕。」
這時的她,已是伏地不起。
滿天的繁星,遠處的燈火,共同散出的淡淡光芒,照在她婀娜的,曲線起伏的身段上。照在她那一頭烏黑的秀髮,那翹起的**上,給她染上一層令人口乾舌躁的媚惑,不知不覺中,王弘別開了視線。
不過轉眼,他又回頭盯向她。
他的目光有點幽深。
盯著盯著,王弘低低地說道:「你所說的話,我早心知。」
「阿容慚愧。」
王弘慢慢走近她。
他來到她身前,低著頭,望著月光下美妙如此的佳人,他慢慢的,慢慢地低出手,他撫向她的秀髮。
「阿容。」
他的手很溫柔,很溫柔。
「是。」
「你今天,為何又願意前來,向我說明這一切?」
陳容噎了一下,才喃喃說道:「孫衍,孫小郎回來了。我想,他在的時候,我不用怕南陽王了。心下一放鬆,便想起了七郎,便,心下難安。」
「是麼?」
「不敢有欺。」
這四個字剛剛吐出,王弘突然扳住她的肩膀,把她重重向上一提。
這個舉動,大出陳容的意外,她在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向前一倒,結結實實地撲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摟著她的,正是王弘。
陳容這下真的傻了,她瞪著他的襟領,微張著紅艷艷的小嘴,身子僵直一動不敢動。
王弘把她摟在懷中,微微側頭,嘴湊近她的耳際,吐出的溫熱氣息噴入她的耳洞中。在激得她一陣陣無法自抑的戰慄後,他低低說道:「然後呢?你是不是想我向世人說明,說你那日所為,都是情勢所迫?說你雖然戀我,卻著實配不上我?最好讓世人都覺得,你戀慕王七郎的事,已是過去式,你還是可以找個好男人嫁了的?」
他的聲音,低低而來,絲絲而入,很溫柔,也很冷。如水那般優雅的音線中,夾著一縷冰般的冷。
陳容一動不敢動。
王弘慢慢地扳轉她的臉,他雙手捧著她的雙頰,墨眸微彎,卻沒有笑意,「是不是我王七郎一貫的表現,太過寬宏超脫,使你想用則用,想離則離?」
陳容終於回過神來,她紅唇顫動,急急辯道:「不,不是。」
兩個字才出口,王弘捧著她臉的動作突然一緊,他緊緊地錮住了她的臉,然後,他頭一低,鎖上了她的小嘴。
兩唇相接。
陳容瞪大眼,木呆呆地任他吮著自己的唇,擠入自己的玉齒,深深地探入她的口腔深處。
陳容的雙眼眨動了一下。
幾乎是突然的,吻得火熱的王七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唇移開,側過頭去。
他喘息了一下。
然後,他把陳容一推,轉過身,便這般二話不說地長袖一甩,大步離去。
直到他走出老遠,陳容才『啊啊』地叫了兩聲,她的聲音不大,也不知是想叫停他,還是想質問他。
轉眼間,王弘那白衣翩翩,纖塵不染的身影,完全地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尚叟跑到她身邊,他一把把她拉住,急急地叫道:「女郎,怎麼啦,出了什麼事,你怎麼站在這裡,一動不動的?」
陳容呆呆地抬起頭,她眼神空洞地望著尚叟,輕聲道:「他,生氣了。」說著,她伸手撫向自己的唇,撫著撫著,她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轉眼,她臉紅至頸,恨恨地把唇一擦,陳容低罵道:「這混蛋,他竟敢輕薄……」
剛罵到這裡,陳容對上尚叟好奇又迷糊的表情,不由閉緊了嘴,她扶著尚叟站好,一邊活動著麻木不仁的雙膝,一邊喃喃說道:「走,我們走。」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有點哭音,「叟,我們快走!」
這時的尚叟,見她又怒又羞又哭的,已完全給弄糊塗了,連忙扶著她,一邊走一邊應道:「是,是,快走快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容的聲音平穩下來,「叟,剛才,可有外人在旁?」
尚叟想了想,應道:「沒呢。」他轉向陳容,不解地問道:「女郎,怎麼啦?」
陳容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她總不能跟他說,王弘輕薄了她?她這話說出,不說是尚叟,便是她自己也不會相信。
於是,她咬了咬牙,吐出的聲音軟弱無力,「沒事,沒事。」她又恨恨地擦了擦自己的紅唇,「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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