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輕輕拍打方蜜的背一邊皺著眉頭詢問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方蜜覺得難受極了,三個月之前也是這樣許語榮不拍背還好一拍背頓時覺得更加噁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語榮身上香水的味道還是方蜜的胃實在是翻騰的厲害,許語榮靠近她之後又是一陣狂吐。
「李少斯這個傢伙真是的怎麼可以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裡呢!!」
等到胃裡實在吐不出東西方蜜才直起身子,精緻的妝容因為嘔吐的緣故已經脫掉一半,整個人軟趴趴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身子靠在牆壁上難過的喘息。
看方蜜這樣實在有些小可憐兒,許語榮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抱住方蜜比之前又瘦了一圈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方蜜?是不是上次手術留下來的後遺症?」方蜜的身體許語榮還算瞭解從認識到現在連感冒都很少,被病倒簡直是上輩子燒一輩子高香才能看見一次,而這一次許語榮真心覺得是上輩子燒到高香了。
靠在許語榮的肩膀上,方蜜輕輕搖了搖頭,「你這個笨蛋虧你還是當了媽媽的人呢,我怎麼了你難道真看不出來?」
許語榮被方蜜這句話問懵了,身子僵硬在那裡愣了許久,半天才突然反應過來興奮的說,「方蜜!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有了??」
方蜜點著頭笑著回答許語榮道,「上次手術的事情我一直覺得挺愧對少斯的,他有的時候別看跟個孩子沒什麼區別但是在孩子面前他就是個孩子王,我一直都知道他喜歡孩子可是醫生說我身體裡的染色體不均勻,如果執意要生下孩子的話可能對大家來說都不是個好的結果,所以……」
選擇做掉的那天起方蜜就下定決心,無論自己多恐懼醫院無論自己多害怕痛苦也會為了他們的孩子努力拚搏一下,指標正常的情況下方蜜自然是覺得身體輕鬆,才短短的三個月就又有了身孕,這一次李少斯仍然不知道。
「少斯知道嗎?」許語榮高興極了,今天說是雙喜臨門也沒得挑。
頓了一下,方蜜搖搖頭,「他還不知道。」
前一秒還無比興奮的許語榮瞬間失落了起來,「難道說你還不想要他?」
呵!方蜜就知道許語榮會這樣想。
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樑,「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鐵石心腸的人嗎?難道在這個世界上我除了自己就真的沒把任何人放在心裡過?我也是個即將當媽媽的人啊。」
怪不得一大早出門就能看見久違的朝陽,原來今天這個日子特別到讓許語榮覺得是上天的恩賜,方蜜這一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莫過於選擇接納她的恐懼,大步朝著她和李少斯的幸福邁進,人生如同漫山遍野的蔥鬱,一陣微風拂過竟然滿是花香。
「等你的孩子生下來女的就是姐妹男孩兒就是親家!」許語榮一把環住方蜜的脖子興高采烈的說。
因為方蜜的身子極度不舒服以至於不得不讓許語榮全程都攙扶著她進行一切禮儀活動,好幾次忍不住差點兒吐出來,許語榮連忙把她就近拉到洗手間大吐特吐然後再補妝。虛榮從來都沒有這麼手疾過,所有的迅速都在方蜜身上彰顯的淋漓盡致。
「我覺得方蜜今天好像特別不舒服。」禮儀活動結束之後琳達從角落裡走到唐司曜身旁眼睛一路望著許語榮攙扶著方蜜離開的地方,抿了一口酒靠在他旁邊細聲說道。
唐司曜微微點著頭,淡漠地說,「你今天怎麼來了。」
「我是新娘的形象造型師啊。」琳達不屑一顧的說,「唐司曜,難道我琳達只能在你的御用範圍內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也太霸道了吧。」
「王森和宋善惜有消息麼。」唐司曜看著遠處忙忙碌碌為方蜜整理面容的許語榮淡淡道。
琳達吞下一口酒嚥下去,「聽說前段時間已經開始進行手術了手術結果似乎還蠻理想,現在只等著傷口復合然後回國了。」
「回國?」唐司曜愣了一下,「不是說要在國外麼?宋氏集團不都已經被收購了嗎。」
「哪有那麼容易啊。」琳達靠在唐司曜身旁又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宋氏集團被收購這事兒不假,王森的公司可沒被人收購啊,他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弄的我現在都要去接手他的工作,你知道我的興趣不在這方面的趕鴨子上架的事兒我可幹不出來。」
「你可比你哥哥幸福的多。」唐司曜長舒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酒杯雙手放進褲袋裡。
「人生苦短我可不想讓我的大好年華浪費在不開心的事情上,看你們一個個愛的死去活來的又圖什麼呢?緣分要是真的到了擋都擋不住至於這麼絞盡腦汁嗎。」
「有些東西你不去爭取就一定會錯過,而這些被我們爭取攥在手心裡的東西也許有一天會失去但是卻是另一種經歷。」說完,唐司曜底下眼瞼看了一下琳達的側臉,纖長的睫毛凝視著遠方安靜甜蜜,「你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經歷。」
抬頭,琳達與他四目相對,兩個人饒有默契的相視一笑各自散開。
好幾個小時之後婚禮結束,許語榮先把方蜜送到房間休息,因為是新婚之夜一定要在酒店度過許語榮先將賓客散開找了個地方讓方蜜安靜一下,本來就已經夠特殊了又是大喜的日子太吵雜了固然好可是驚擾到了肚子裡的孩子可就不是什麼好事情了。
安頓好方蜜許語榮悄悄地從房間裡頭退出來,輕輕的關上房門準備離開,迎面碰上回送完賓客回房休息的李少斯。
「喂喂喂!」許語榮二話不說先把李少斯拉到沒人的地方叮嚀道,「人都送回去了吧?」
「哦,剩下的事情司曜跟琳達再幫我善後我看見方蜜不舒服就先回來看看。」李少斯說不出來總而言之覺得許語榮怪怪的,究竟什麼地方怪怪的自己也講不上來。
許語榮沒好氣的在李少斯的肩膀上狠狠拍打了一下大聲說道,「怎麼就連你也是個笨蛋!」
誒?
李少斯被許語榮這麼一說愣在了那裡半天反應不過來。
今天太陽有什麼不對嗎?還是說……馬上要世界末日了?許語榮跟平常怎麼那麼不一樣!不過也對……自從升級當了媽媽之後許語榮就一直不太一樣。
李少斯不說話,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許語榮。
「我有的時候真懷疑你李少斯到底是不是方蜜的男人!怎麼方蜜現在都有反應了你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不知道是許語榮太過於斥責還是因為本身她的身上就已經籠罩了一層「母親」的光環,看著她說話李少斯總覺得自己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娘親……
從萬千思緒之中理清頭緒,李少斯一臉雲裡霧裡,「怎麼……到底怎麼了?」經過上一次的事情結束才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經過一次手術方蜜的身體大不如從前,雖然只是一個小手術李少斯已經焦頭爛額到了極點,自從出院之後唯恐自己照顧的不周到讓方蜜覺得不爽快。
可許語榮站在他面前趾高氣昂的時候,李少斯又突然覺得方蜜是不是真的已經不爽快了,然後拚命的在心裡自責,如果真的是方蜜不爽快,那許語榮就快講出來啊這樣人家才能改正嘛。
「李少斯你該不會不知道方蜜又懷孕了吧?」許語榮看李少斯一臉朦朧的樣子詫異的說。
李少斯這才從朦朧之中清醒過來,「什麼?」許語榮你可不要騙人啊,你要知道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事實的話……天哪!悲劇會不會又要重演一次啊!
「方蜜!」來不及考慮,李少斯推門衝進方蜜休息的房間,許語榮被他的舉動嚇得愣在原地許久才反應過來,跟著他一同衝進房間。
這個李少斯到底發什麼神經呀!
方蜜穿著婚紗連妝都來不及卸下就半躺在床上閉目休息,聽見有人奪門而入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望著衝進來的李少斯和許語榮說,「出了什麼事嗎?」
李少斯整個人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樣,心有餘悸的很。上一次方蜜在醫院裡半死不活的樣子已經讓他連續做了幾天的噩夢,如今同樣的事情又一次上演……
方蜜,只要你不在傷害自己的身體你想做的一切都沒有關係!
李少斯像是一個孤寡了多年的老者經不起一丁點兒外界的風雨,走到方蜜面前撲騰一聲跪在她的床邊,雙手緊緊將她的纖纖玉指攥在手中凝眉問道,「從以前到現在你想做什麼事情我都由著你,任何事情只要是你不喜歡的我都可以無條件的答應、縱容,但是這一次真的不要這麼做了好嗎?這種手術對你的身體傷害有多大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啊!」
「你說什麼呢?」方蜜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大腦一時半會兒還反應不過來。
一旁的許語榮趕緊上前對方蜜說,「方蜜,雖然少斯平時真的很吊兒郎當,但是他那顆愛你的心至死不渝,就算你不看在少斯的面子上你看在之前那個孩子的面子上你也要留住這個孩子啊。」
許語榮話音還沒落下,李少斯緊忙點了點頭,緊握著方蜜的雙手信誓旦旦道,「我發誓親愛的我真的發誓,只要你能保重你的身體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去做,只要是你不喜歡的哪怕我再喜歡都不會拒絕,你說東我不說西你讓我去南邊我絕對不面朝北!」
李少斯平時浪蕩慣了,方蜜看見這樣的他一時半會兒還有點兒緩不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讓方蜜覺得可笑,好幾次都差點兒憋不住,可這麼嚴肅的場合要是真的放肆的笑出聲音是不是也不太好?
平時方蜜不喜歡李少斯身上的毛病多了去了,苦口婆心說了成千上萬遍都毫無用處,能夠主動讓李少斯坦誠相待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
深吸口氣,方蜜做出一副愁容頭靠在枕頭上靜默一會兒淡淡到,「浪子回頭金不換吶,李少斯你這算什麼?在跟我表示衷心嗎?為什麼求婚的那天不一口氣說完呢?」
「我以後每天跟你表示一下衷心,每天都表示!」李少斯乖巧的說道,臉上的笑容看起來討厭的很。
方蜜胸腔裡難受的很,胃部翻騰的厲害,嗅覺靈敏到哪怕聞到一丁點兒的氣味兒都覺得噁心難受,強忍著不舒服,方蜜靠在床上笑著說,「少斯啊你知道嗎?今天我第一次覺得我是你的女人,平時我們兩個都散漫慣了,等到有了這個孩子之後我才突然覺得好像是時候為了喜歡的人體驗所不能體驗的東西了。」
方蜜的人生就像是一條直線,直線上捆綁著手臂一樣粗獷的繩索,繩索的下面是河流躥急的波濤,一個個浪花拍打起來能濺起百米高的浪花,從一開始剩下方蜜一個人在上面行走時就已經搖搖欲墜,因為人生太長縱然是再粗的繩索走到中間都會面臨跌落谷底的危險。
而李少斯便是從繩索那頭走向方蜜的人,兩個人在激流勇進的最中間相遇,然後攙扶著彼此度過最艱難的一段時間,愛情亦是如此,在最難熬的時候總會遇見一個人然後被他帶出深淵走向更光明的未來。
一切恐懼等到遇見那個人的時候都不再是恐懼,所有的一切即使是自己害怕到不行的地方,只要那個人在自己身邊,哪怕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也會給軟弱無比的心臟堅定無比的信念。
把所有的話語都化成一個暖暖的擁抱,方蜜和李少斯兩個人幸福的相擁在整潔又充滿了喜慶氣息的房間裡,站在他們身後的許語榮看著他們頭頂上精美絕倫用黃金雕刻而成的飾品上寫著漂亮的四個字「百年好合」會心的笑了起來。
輕輕關上門,唐司曜帶著大唐碰巧從許語榮出來的門口經過,看見許語榮小心翼翼的樣子突然問道,「大功告成?」
「啊!」突如其來的聲音引得許語榮驚叫起來,轉身見到唐司曜和大唐才算平息,「你嚇死我了!」
唐司曜抬眼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問道,「你把方蜜的事情跟少斯說了?」
「當然,反正方蜜不可能一次做兩次手術啊,不說難道又讓方蜜忍受一次痛苦嗎?」方蜜可是許語榮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沒有許語榮的同意誰都不能傷害方蜜,雖然很多的時候都是方蜜再保護她,但是緊要關頭許語榮也會為了方蜜挺身而出,可這一次是李少斯……她徹底沒了心力。
大唐跟在唐司曜的身後探出腦袋輕輕的說了一聲,「方蜜阿姨真是笨蛋呢,李少斯叔叔對她那麼好她竟然還不要寶寶。」
「你住口!」唐大唐這個大毒舌站在方蜜的門口要是說了什麼方蜜不喜歡聽的話弄的方蜜衝出來撕碎了他,許語榮可是三頭六臂也保護不了,「小屁孩兒家家的懂什麼!」
「我可比你知道的多多了!」唐大唐毫不退讓的和許語榮對峙道。
唐司曜笑了一下將大唐攔在懷中,「雖然大唐年紀小可是大唐看事情比你要精準的多喲,我的唐太太。」
說完話,唐司曜帶著大唐揚長而去,兩個人的背影牛掰到不行,許語榮連忙跟上去毫不退讓的質問說,「喂!把話說清楚啊!」
酒店的窗外陽光明媚,又是一年春天到來,溫暖的陽光播撒在還殘留著冬日尾巴的大地上給人一股舒服和愜意。唐司曜抱著大唐鑽進自己的車子之中,身後的許語榮緊忙跟上也一同鑽了進去,透過玻璃窗戶三個人打鬧爭吵一番開著汽車揚長而去。
a市的馬路上人潮湧動車輛川流不息,饒有秩序的向前行走,十字路口有情侶手牽手站在紅燈下面等待信號燈變綠,期間彼此躲在耳畔呢喃幾聲女孩露出羞澀的笑容。路上的信號燈不停的從紅燈變黃燈然後瞬間變綠,被太陽光照耀的閃閃發光的柏油馬路上的不停的閃過更加閃耀無比的私家車,車輛走走停停形成一道大都市裡習以為常的風景線。
都市的上空,電動的直升巡視飛機發出拖拉機一般「嘟嘟嘟嘟」的聲音,在人行道和大廈之間不停的飄來飄去,led多媒體裡發出或者新聞或者音樂的律動,從一天太陽的升起到傍晚朝霞的落幕再到夜晚降臨華燈初上,到處閃爍著五彩斑斕,彷彿所有的人都在鳥瞰著個世界,彷彿所有的人都生活在沒有痛苦只有歡樂的天堂。
這座城市,人與人之間似乎和睦的如同複製人一樣,人人都擁有最好的愛情人人都擁有最好的親情,人人都擁有最好的生活和美滿的家庭,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催化人們的心臟溢出那些原本不開心的事情,這是一個充滿了愛的世界。
等到夜生活緩緩升起,人們開始新一輪的愜意,安靜的街道再也聽不到騎車的轟鳴聲,一整天的忙碌似乎安靜下來,人們攙扶著自己的孩子、愛人、戀人從家裡出來,走到人群最多的地方消耗著自己原本不平淡的人生。
高樓林立的地方偶爾穿梭幾架直升飛機,駕駛艙掠過的地方甚至都能看見居民區窗戶裡正在享用晚飯的一家人,有的孩子看見飛機朝著跳著想要撫摸,有的人卻頂著它們快的不見蹤影的舞姿入神,人生,這就是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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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一身休閒運動衣的大唐坐在客廳裡練琴,白淨粉嫩的臉上凸顯了一絲成熟,唐司曜仍然在書房裡閱讀資料,許語榮在廚房幫著劉媽忙碌著稍後的晚餐。門外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伴隨著客廳裡面大唐落下的琴聲許語榮急匆匆的從廚房裡跑到門口迎接。
門隨著許語榮的聲音一同打開,興奮的喊著。「歡迎光臨!」
一個可愛靈動的小女孩兒從門外探出頭來望著許語榮乖巧的喊了一聲,「阿姨好~」
「你也好你也好~」許語榮立馬蹲下身子捧住小女孩兒同樣白淨粉嫩的臉,話音還沒落下,小女孩兒就掙脫開許語榮的雙手朝著鋼琴旁邊站起來的大唐跑了過去。
李少斯和方蜜這才進來,許語榮愣愣的望著跑向大唐的小女孩兒許久回不過神。
「大唐哥哥你在做什麼?」小女孩兒靈動的雙眸望著大唐,臉上的笑容宛若出水芙蓉一樣乾淨甜蜜。
大唐白嫩的臉上突然散發出一陣陣的微紅,頭稍稍的垂下一點有些吞吐的說道,「我剛剛在練琴。」
「好像是我喜歡的曲子。」女孩兒天真的說道,「是二年級的小朋友才會的曲子喲,大唐哥哥真棒!」
大唐垂頭羞澀的笑了起來,馬上坐到鋼琴旁邊又開始練習,客廳裡瞬間清脆的鋼琴聲又響了起來。
「什麼啊。」許語榮愣愣的看著並排坐下的兩個小大人兒半天才說,「他們兩個不會有什麼故事吧。」
「有故事不好嗎?」方蜜將手上的包裹甩手放到客廳的沙發上坐在李少斯身旁說,「我們家豆丁總是從家裡帶點心到學校分給你們家大唐,倆人念同一間學校雖然不在一個班級但是關係好的不得了呢,誒我說許語榮,該不會二十年後真的要結為親家吧?」
許語榮頓時愣在那裡,天吶,二十年後的事情難道現在就要看到嗎?還是說要看他們從小到大一起膩歪二十年啊?
「應該……不會吧?」許語榮吞吐道,現在想二十年以後的事情真不如死了算了。
李少斯有意無意的在一邊說,「好像以前有人說,等我們家生了個女兒就做親家生了個男孩兒就做兄弟來著。」說完不忘抬頭望一眼許語榮。
驚呆了的許語榮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可是我突然好捨不得大唐啊。」
「那有什麼捨不得的,反正我女兒以後是要來你們家的。」方蜜一臉不屑的說完環視了一圈問道,「王森他們還沒到嗎?」
許語榮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說,「哦!說好了今天到的但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出機場,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聽說他們領養了一個外國小孩兒?」李少斯問。
許語榮一邊撥打電話一邊點頭回應,「嗯,聽說是一個白人夫婦生下孩子之後就被人搶殺了他們碰巧路過才領養的。」
方蜜點頭饒有所思道,「這樣也好,省的等自己老了之後每個人照顧。」
「以後的事兒誰能說得準!」許語榮說完那邊電話立馬就通了,「你們什麼時候到?」
叮咚!
房子外面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許語榮連忙掛斷電話跑了過去打開門王森抱著孩子拉著宋善惜的手出現在許語榮面前。
「好久不見!」許語榮上前一把抱住宋善惜。
「嗯,好久不見。」宋善惜笑著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唐司曜從樓上下來看見人都到的差不多,從酒櫃上拿了一瓶紅酒打開分了幾杯挨個地給他們,「久別重逢,乾杯。」
「乾杯!」
王森的孩子卷卷的頭髮孤獨的坐在沙發上望著不遠處一同練琴的大唐和豆丁,金色的頭髮和碧色的眼睛,坐在沙發上安靜的像是一團空氣。
「你叫什名字?」許語榮放下酒杯蹲在他面前微笑著問。
他目光落在許語榮微笑的臉上,同時微笑的說,「我叫韋恩。」
「韋恩你好。」許語榮還沒說話,遠處的大唐和豆丁轉過身子異口同聲的對韋恩說,「跟我們來個地方我們帶你去玩兒!」
孩子就是孩子,第一次見面就自來熟,大唐平時高冷慣了在豆丁面前暖男的不行,一眨眼的功夫就帶著韋恩和豆丁不見了蹤影。
「他很可愛。」許語榮直起身子對一旁的王森說。
王森看了她一眼安靜的笑了一下,「是善惜想要我才領養的。」
「以後準備回國嗎?」許語榮問。
「嗯。」王森點頭,「當然要在自己的地盤兒才能耀武揚威了,國外治安氾濫已經給韋恩造成了創傷,雖然只有幾歲如果印象深刻的話也差不多記得住事情了,那件事情之後韋恩每天晚上都做噩夢,醒了之後也不哭鬧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發抖,我們也是考慮了很久之後才下的決定。」
許語榮回頭望著在二樓玩耍的韋恩,孩子的臉上看不出一丁點兒受過創傷的模樣,反倒是一臉的稚嫩和陽光讓人看著特別的暖和。
劉媽將最後一道菜端到桌子上,幾個人一同碰杯抿了一口紅酒,方蜜環繞一圈沒看見唐夫人的身影便問道,「唐夫人呢?」
「去環遊世界了。」唐司曜淡道。
「喲呵?」方蜜一臉嘲弄的說道,「真的是嗎?該不會是許語榮這個傢伙趕人家走的吧!」
「才不是啦!」許語榮急忙洗白說,「我怕她在家裡悶就給她報了一個旅遊團,去了一次法國之後認識了一幫小姐妹就組成了一個環遊世界的團體,要勵志走三十個國家呢。」
「那可真是不錯!」王森應道,「至少不會再出現分歧了。」
一群人哈哈笑了起來。
孩子們在二樓玩兒的不亦樂乎,樓下的大人也開始享用自己的晚餐,窗外是一陣陣威風拂面和花園裡的星光點點,這是第一次一群從開始就鬧了個你死我活的人聚集在一起,用笑容回贈所有的人,回贈他們曾經共同和不同的過往。
「我們都很幸福吧?」喝多了的李少斯一隻手支撐住自己的腦袋對著在座的所有人說,「我覺得我們都很幸福喲。」
「那當然,我們一定要幸福的。」唐司曜也跟著附和著。
宋善惜垂著頭粉紅著臉頰呢喃說「一直都不敢想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真到了這一天之後卻又覺得從前的事情如果不發生就真的不會是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我們要一直幸福啊!要珍惜現在落到的這個地步!」方蜜的腦袋搭在李少斯的肩頭傻笑著。
許語榮起身,搖搖晃晃的對著所有人舉起酒杯,嘴裡支支吾吾的說,「對,我們都要幸福喲~」
眾人舉杯,酒精的熏陶下搖搖晃晃的對著許語榮高高舉起的杯子異口同聲的喊著:「幸福!」
嵩山別墅的大豪斯裡,燈火徹夜通明,六個人三個家庭在燈火明亮的房屋之中進行著自己的快樂和幸福。回想過去的種種,一切都如同一場夢境,夢境真實又虛幻弄的讓人不知是否可以信以為真,彷彿一切的過往都是一場泡沫只要太陽出來就一定會消失不見一樣,而他們是故事,一個冗長又意味深長的故事。如同一場美麗的童話,總是在最完美的地方打上大結局。
故事裡的王子和公主必須以「從此之後,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作為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