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廳。圍聚了靖王府上下人等,好不熱鬧。
楊凡跟著紅菱走進大殿,頓時為大殿裡景象驚住了。
只見大殿上堆放著小山一般各種奇珍異寶,光彩奪目,令整個大殿都籠罩在珠光寶氣裡。
大姐楊雨和柳雲則站在那堆光彩奪目珠寶前,細細觀賞。
他的父王,則笑容滿臉坐在大廳椅子上,心情大好呷著茶茗。
「凡兒,你來了。」看見楊凡走進大殿,楊風放下手上茶盞,微笑說道。
楊凡來到父王面前,充滿疑惑問道:「父王,這次你進宮回來,怎麼帶了這麼多珠寶回來?」
聽到兒子的詢問,楊風頓時笑了起來:「哈哈……這都是皇上賞賜。」
「皇上怎麼會賞賜父王這麼多金銀珠寶?」楊凡覺得十分奇怪,隱隱覺得事情蹊蹺。
楊風目光閃過一抹狡猾:「因為皇上想讓父王可以在靖王府好好安度晚年,從此不用操心軍國大事。」
楊凡眉頭一皺,生長於靖王府的他,豈會聽不懂父王話裡意思,驚道:「難道皇上要父皇交出兵馬大權?」
楊風對兒子聰明十分讚許,點頭:「這次皇上在宮中設宴,特意請來百官來寬慰父王,並且賞賜十車金銀珠寶給父王,其實不過是想杯酒釋兵權,打得好算盤?」
「請來百官寬慰父王?杯酒釋兵權?」楊凡不解。
楊風點點頭:「那四王爺李閻知道你被他的兒子李勇打入深淵,以為你已經死於深淵,所以和皇上串通設下這次百官宴。
讓百官勸慰父王喪子之痛,節哀順變,然後皇上便在宴上下旨賞賜父王十車金銀珠寶,並說靖王你戎兵半生,功高苦勞,如今又喪失獨子,身為一國之君,當體恤國家重臣,軍國大事交由四王爺去操勞便可,靖王好好在府中安養,不可太過操勞。」
楊凡聽到這裡,也不能不佩服皇帝這招「杯酒釋兵權」。
「那父王交出兵馬大權了嗎?」楊凡問道。
楊凡搖搖頭,笑道:「不,且聽父皇將當時事情與你說一遍。」
時間回到中午的皇宮百官宴,當皇帝李焱在宴席上下旨賞賜靖王楊風十車金銀珠寶,體恤靖王喪子之痛,並讓靖王府中安養,不用再操勞軍國大事時,席上百官無不稱羨,紛紛起身恭賀楊凡,並且讚譽君上體恤下臣。
「靖王雖喪子,然有皇上如此聖恩,當可寬懷了。」
「皇上真乃千古一帝!」
「皇上英明,臣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讚譽聲不絕,皇帝李焱和四王爺李閻相視一眼,眼中都浮起一絲陰謀得逞笑意。
先是讓百官寬慰靖王,接而又重賞靖王,最後以靖王喪子之後不宜操勞軍國大事,讓其回府安養,交出兵權。
可謂是天衣無縫,將楊風手上兵權奪回皇家手上。
正當皇帝李焱和四王爺李閻,都覺得這場百官宴,杯酒釋兵權就要成功時。
忽然,楊風從席中起身,向皇帝李焱一臉驚訝說道:「皇上,這賞賜,微臣萬萬不能領受。」
百官驚訝,皇帝李焱也一臉疑惑:「靖王何出此言?」
楊風不緊不慢說道:「微臣自入席以來,百官便紛紛寬慰勸導微臣,要微臣喪子之痛,節哀順變,微臣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現在微臣想說,我兒一直活得好好,為何百官說微臣喪子之痛,這是為何?」
「什麼?靖王你的兒子活得好好?」皇帝李焱目瞪口呆,不由看向一旁的四王爺李閻。
宴席上百官更是議論紛紛,他們接到四王爺吩咐,要在這場百官宴上安慰靖王楊風,並且從四王爺口中得知靖王的兒子楊凡,在隱霧山脈打獵掉下懸崖而死,出於同僚之情,以他們在宴席無不是上前勸導安慰靖王,要他不要太過傷心。
可現在靖王卻說他的兒子活得好好的,根本就沒有死,這到底怎麼回事?
和皇帝李焱一樣,所有大臣都將目光看向了四王爺李閻。
李閻也懵了:楊風那個廢物兒子沒有死?
明明自己二兒子將楊凡打入萬丈深淵,豈能活下來?
念頭一轉,李閻頓時想到另外一個可能:那便是楊風不想交出手上兵權,故意謊稱兒子沒死。
「靖王,你兒子明明在隱霧山脈打獵掉入懸崖而死,為何又說沒有死?」李閻出聲說道。
楊風頓時臉上現出慍怒之色:「李閻,我兒子活得好好的,為何咒我兒死亡,你是何居心?我兒又何時在隱霧山脈打獵掉入懸崖而死?你難道親眼所見?」
兩位王爺唇舌交戰,令皇帝李焱和百官頓時暈頭轉向,不知道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那日我王兒李勇在隱霧山脈打獵,恰逢你的兒子打獵掉入懸崖,親眼目睹,豈能有假?據我所知,這一個月,你稱病不上朝,便是在隱霧山脈尋找你兒子屍首吧?」李閻冷冷一笑。
不料,楊風聽了李閻的話,大笑起來:「哈哈……四王爺,你說得實在可笑,本王這一個月,確實是去了隱霧山脈,不過不是你說的什麼尋找屍體,而是到隱霧山脈山莊養病。」
「我不信,你兒子明明已經死了,除非你想欺瞞皇上?」李閻極力爭辯。
楊風一臉無懼,淡淡一笑:「微臣豈敢欺瞞皇上,我兒今晨便已經前往靈修學院報名參加龍虎****,不信可以傳靈修學院院長一問。」
聞聽此話,李閻膛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心中更是驚疑不定:難道那個楊凡掉入深淵真的沒有死?
這時,皇帝開口,讓身邊太監總管劉公公前往靈修學院傳召院長進宮。
很快,靈修學院院長手捧一本登記名冊覲見。
三叩九拜之後,皇帝李焱向院長問道:「靈修學院院長,今晨靖王之子楊凡,可有前往靈修學院登記報名參加龍虎****?」
地上的院長連忙答道:「回皇上,靖王之子楊凡,今晨確實前來學院登記了報名比賽,這是登記手冊,上面有楊凡親筆簽名。」
院長說完,將手上登記手冊高舉過頂。
院長這話一出,百官議論又起,如今事實已經擺明在眼前,看來靖王的兒子楊凡確實還活著,百官看向李閻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輕視,同朝為官,即便不和,也不能如此無端詛咒同僚兒子死亡。
李閻額頭也冒出一層冷汗,他本以為楊凡被自己兒子打入深淵必死無疑,豈料他不但沒死,而且還在今天前往靈修學院登記報名比賽。
這讓他心中頓時方寸大亂……
太監將院長手上登記手冊接過,承到皇帝李焱面前。
皇帝李焱看到登記手冊上,楊凡親筆簽下的姓名,頓時渾身無力,擺擺手讓太監將登記手冊還給院長,說道:「朕已經查明,楊凡確實活著,你可以退下。」
「是,皇上。」院長退出大殿。
「皇上,都是臣誤聽兒子不實之言,才會犯下如此大錯,請皇上責罰!」李閻當即一臉惶恐樣子,跪倒在地。
皇帝李焱一臉疲憊,說道:「李閻,你身為當朝王爺,卻散播不實謠言,實在是讓朕失望之極,你回去好好反思,另外朕罰你半年俸祿,給靖王賠罪,你可有話說?」
李閻以頭磕地說道:「臣無話可說,甘受懲罰。」
然後,垂頭喪氣退出大殿。
「多謝皇上為臣主持公道,另外微臣懇請皇上收回賞賜微臣十車珠寶的聖旨。」楊風立刻在地上跪下,一副感激涕零樣子。
皇帝李焱嘴角抽搐,他本就無心賞賜靖王,若不是為了換取兵權,他又豈會拿出十車之巨珠寶賞賜楊風,然而他已經當著百官之面,聖旨賞賜,現在如果收回賞賜旨意,豈不是又失天子風度。
所謂金口一開,一言九鼎。
「靖王乃國之棟樑,朕之愛將,功高苦勞,以靖王於我天乾皇朝功勞,這十車珠寶,何足掛齒,這只是朕對靖王多年功勞,一份微薄嘉獎。」皇帝李焱不虧是一國之君,很快臉上便換上一副明君面容,慷慨愛才不愛財。
自然,殿上百官又是一陣讚不絕口,感激涕零:「皇上真是千古明君!」
「有此千古一帝,實乃臣子之福,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
楊風立刻伏地高呼:「臣謝皇上賞賜,皇上萬歲萬萬歲……」
然而,百官口中千古明君的李焱,卻只能強顏歡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一場堪稱完美的杯酒釋兵權,最後卻成了賠了十車珠寶又罰了四王爺半年俸祿。
兵權沒有奪到,金銀珠寶卻落在楊風口袋。
皇帝李焱何曾做過這樣賠本買賣?
最終這場百官宴,杯酒釋兵權草草收場,虎頭蛇尾,只有大贏家楊風帶著十車珠寶,風光無限地回到靖王府。
將中午皇宮百官宴前後經過說了一遍後,楊凡對父王的佩服,只能五體投地來形容。
「父王,真是足智多謀,不但讓那四王爺吃了癟,白白被罰半年俸祿,而且還讓皇上打斷牙齒往肚裡吞,將十車珠寶賞賜給父王。」
楊風手捻頷下短鬚笑道:「這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好了,凡兒,你也過去看看,有什麼喜歡珠寶,自己挑選。」楊風從椅子上站起,牽著兒子的手往大殿上那堆珠寶走去。
紅菱和楊雨已經挑選了一些珠釵耳環金銀首飾。
一家興致勃勃挑選著自己中意的奇珍異寶——
四王府客廳,啪地一聲茶盞被摔落地上聲音響起。
「你們這些奴才連茶都不會泡了,想燙死本王?都給本王滾出去!」一個暴怒聲音從客廳傳出。
頓時幾個家丁抱頭鼠竄從客廳裡逃了出來。
客廳,李閻臉色發黑,雙眼冒火,坐在椅子上哧呼哧呼大口喘氣,一看便是氣得不輕。
客廳一側,李勇和李威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都是不敢做聲。
「老二,我問你,你不是說楊凡那個廢物,被你一掌打落深淵了嗎?怎麼現在他沒有死?」李閻怒瞪著李勇問道。
李勇頓時說話吞吞吐吐起來:「我……我確實將他打入深淵,誰……誰知道他竟然沒有死!」
李閻怒哼一聲:「就是因為你說楊凡死了,我才會進宮和皇上商議,設下百官宴,想方設法奪取楊風老兒兵權,可到頭來楊凡根本沒有死,所有的心機都白費了,皇上無故損失了十車財寶,我也被罰半年俸祿,這真真是奇恥大辱。」
「父王,今日在靈修學院,孩兒已經讓人和楊凡交過手,他的實力是靈氣境第八層,距離孩兒靈露境第二層實力相差甚遠,孩兒一定會在龍虎****上殺了這個廢物,為父王和大哥報仇。」李威眼裡閃著狠辣向父親說道。
李閻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老三,虧你心思細密,將這個廢物底細摸清,這次龍虎****上絕不能讓這個廢物活著走下擂台,就算死了,那也是比賽正常傷亡。」
李威和李勇相視一眼,臉上都現出陰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