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教習,我們還去品香居嗎?」
蘇銘離去,眼見就要陷入沉默,蔡主教習開口了。
對於這品香居,商青榷倒是知道,是凌家鎮最大的酒樓,在之前,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品香居,只是做東的人,是凌家兄弟。
「先不忙,看看蘇銘小傢伙留下來的錢財再說。」
商青榷雖然來自府城,但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自然知道,相比起凌家大管事來,蘇銘家窮的叮鐺響,雖然自己可以替他付賬,但是看蘇銘走的時候,還留下錢財,就知道此子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
先問清楚,不然弄巧成拙,就有些不好了。
當然了,若蘇銘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天才,也就罷了,自己幫他會賬,難道他還有什麼不滿的?
可是一旦跟世外高人聯繫起來,就不同了,尤其是這個世外高人,還能讓一個被廢了戰氣本源的人,在短短幾天之間,重新凝聚本源,並且擁有不弱於普通戰士一重天中期的實力,就相當的可怕了。
這樣的世外高人,恐怕至少也是戰侯以上的強者吧。
至少,戰將一重天的自己,甚至是戰將三重天巔峰,整個承天府都數一數二的老師,承天學府的首席院師也是辦不到的。
所以,雖不知道蘇銘跟這強者有多少關係,但是小心一點,總是好事。
「我來看看……呀,這一袋子,居然全是銀子,怕不少於六七十兩呢!」
這一看,與蘇銘交好的崔教習就驚叫了起來。
眾人都是一愣,六七十兩白銀,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之前就曾提到,蘇有財在鎮主家當長工,一年也只賺二兩銀子,普通鎮上的居民,一年有十兩銀子的收入,就算是富庶之家了,現在,蘇銘隨手就取出六七十兩白銀,這樣的手筆,整個凌家鎮,除了鎮主家,以及一些真正的大戶,可沒有幾個能做到。
「六七十兩?比得上我一年的俸銀了,這小子,哪裡來這麼多錢?」
之前對蘇銘出言諷刺過,跟凌家兄弟走得近的教習楊東南低聲喃喃了起來。
「就是,他蘇家一向破落,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其餘教習也紛紛猜測了起來。
不少聰明的,已經開始聯想到了王三霸,只是,當著商青榷的面,他們卻是不敢說出來,而商青榷,則是一心認定蘇銘跟世外高人有關,倒是不怎麼奇怪,反而覺得蘇銘的價值更大了。
不然的話,那世外高人怎麼會連錢財這樣的東西,都給他準備好呢?
這樣一誤會,商青榷就改了立刻去吃飯的主意,他先是制止了眾人的猜測,說道:「好了,你們就別亂猜了,既然小傢伙留下這樣一筆巨款,那麼不去品香居,就是不給他面子,你們幾個,先去品香居訂位子,叫上菜,我要先去一趟鎮主府,把今天的事情處理一下,免得給小傢伙添麻煩。」
說完,商青榷匆匆而去。
他可是清楚,之前,鎮主家派來的鎮兵,可是已經先走一步了,若是晚上一些,還不知道那個隊正,怎麼搬弄是非呢。
商青榷猜的不錯,此時此刻,鎮主府,周源正一臉氣憤的向鎮主凌天宇,訴說著今日的事情。
其中,自然是免得了一些添油加醋的事情。
聽著聽著,鎮主凌天宇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是說,承天學府來的商青榷從中作梗,阻攔你捉拿殺人要犯,還說本鎮的大管事,比不上那個賤民,殺了也是活該,是嗎?」
凌天宇的臉色,已經微微陰沉了下來。
或許,商青榷說的不錯,凌三思在凌天宇的心中,只是一個奴僕罷了,但是,不管怎麼說,打狗也是要看主人啊,自己身為凌家鎮鎮主,還是府主凌戰天的兒子,是承天府縱橫千里之地,真正的貴族,身份何等尊貴?
哪怕是自己的一奴僕,一條狗,區區一個賤民,就算有商青榷撐腰,又怎麼敢如此輕視?
這樣一想,凌天宇不由得就有了幾分怒火。
「是,是的鎮主,屬下聽他這麼說,心中自是十分不忿,想要跟他理論,可是那商青榷就以實力壓制屬下,屬下不是對手,無法為凌大管事討回公道,實在罪該萬死!」
周源這話,除了表忠心之外,還帶上了幾分挑唆,不管怎麼樣,蘇銘都得罪了他,若是能借凌天宇的手除去,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而且,以周源對鎮主凌天宇的瞭解,脾氣本就易怒的他,說不定就會大發雷霆,要去給商青榷一點顏色看看了。
一旦鎮主出面,哪怕商青榷是承天學府的教習,恐怕也無法抗衡,到時候,那個蘇銘,沒了商青榷的保護,還能活命?
果然,凌天宇怒了。
在這凌家鎮,自己可是真正的土皇帝,說一不二,就算是一個家奴,那也不能讓人輕辱,何必那人還是一個賤民,連戰士級都沒有踏入的賤民,他如何能容忍?
只是,商青榷此人,他也聽說過,乃是承天學府首席院師的得意弟子,真要跟他撕破臉皮,凌天宇又有些顧忌。
畢竟,自己雖是府主之子,但向來不受待見,修為也就堪堪踏入戰將一重天而已,要跟承天學府僅次於父親的人作對,哪怕是他的弟子,凌天宇也有些沒底氣。
「鎮主,您看……」
周源鑒貌觀色,就知道凌天宇怒了,現在之所以沒有發火,恐怕是有所顧忌,只要自己再添上幾把火……嘿嘿,就不信鎮主會不動手。
可就在這時,一個奴僕走了進來,稟報道:「老爺,外面有一個自稱是承天學府教習的男子求見!老爺是否要見?」
「可是叫商青榷?」
凌天宇微微一愣,問道。
「正是!」
「那就請他進來吧。」
正了正色,凌天宇吩咐了下去。
「他娘的,這個姓商的,怎麼來的這麼巧,看樣子,這下子老子報不了仇了!」
聽到這話,周源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身為凌天宇的親信,他對凌天宇的性子,真是太瞭解了,易怒,卻又好奉承,還欺軟怕硬,他可以想像,商青榷這一次來,只要態度強硬一些,也不要太強,只要做到之前在自己面前表現的一樣,凌天宇就差不多要忍氣吞聲。
這樣結果,自然不是他想要的,只是,事到如今,周源也知道,他人微言輕,沒辦法再做什麼。
只好乖乖的站到一邊,忍氣吞聲。
果然,商青榷進來,凌天宇的心情,就逆轉了。
他先是給足了凌天宇的面子,然後才提到蘇銘的事。
而凌天宇也故作大方,還說,區區一個奴僕而已,能死在未來承天學府的精英學員手下,是他的榮幸,自己絕對不會計較這些的小事的。
至於王三霸,他更加不在意,一個惡霸而已,以前就根本看不上眼,這不,為了賣好商青榷,凌天宇甚至還下令,將王三霸所有財物,都賜給蘇銘,並通報全鎮,以示對蘇銘的嘉獎。
有這樣無腦的主子,周源只覺得自己很悲哀,卻也無可奈何。
比起周源來,更加悲哀的,莫過於凌家兄弟了,尤其是凌寒,在安置好弟弟之後,正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想要告狀,卻正好聽到商青榷跟凌天宇的交談。
當即就是恨得牙癢癢,也不顧弟弟身上還受著傷,直接帶著他,離開了凌家鎮,往承天府城而去。
他知道,鎮主凌天宇是個軟蛋,但是凌天宇的兒子,大公子凌皓陽,卻是一個霸氣十足的主子,自己只要到了承天學府,未必沒有機會。
「那就有勞凌鎮主了,商某告退。」
解決了蘇銘的事情,商青榷滿意的離開了。
就在商青榷離開之後,凌天宇就讓人,通傳全鎮,蘇銘擊殺惡霸王三霸之事,一時間,整個凌家鎮,都是難以置信,但隨著王三霸的一些閒漢證實,個個都是唏噓了起來。
蘇家這小子,太厲害了,居然連王三霸都敢殺。
更加讓人驚訝的是,鎮主不但不捉他,還要獎賞,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啊。
不過,這一通傳之後,鎮上的居民們,雖然不解,但也明白,蘇家要強勢崛起了,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破落戶,誰都可以欺負了。
鎮南,蘇家。
破舊的木屋之中,蘇昊皺著一張小臉,滿是苦楚。
除了他,屋內還有一個年輕人和身穿黑色藥師袍的王藥師,這個年輕人,正是送蘇小芸回來的胡小鋒,也就是之前跟隨王三霸的閒漢。
「王藥師,真的沒辦法了嗎?」
蘇昊低垂著臉,滿是恨意。
「唉,實話告訴你吧,你娘的情況還好,你妹妹也無恙,只是你爹,被打斷了雙腿,又耽誤了兩天,想要治好,除了一些調養的藥物,還需要一種名叫還復液的藥液,這還復液,可以治好任何損傷,但是價格很貴,市價在一百兩銀子上下,而且,凌家鎮還沒得賣,我如今,也只能勉強吊住你爹一命,再多,就沒辦法了。」
「一百兩?」
蘇昊呆了。
胡小鋒也是歎了口氣,一百兩實在是太多了,他也無能為力,摸了摸懷裡的十兩銀子,咬了咬牙,他取了出來。
「王藥師,調養的藥物也要花錢吧?我這裡有十兩銀子,你先拿著,保住蘇老爹一條命要緊。」
「你……」
這胡小鋒的舉動,讓王藥師頗為驚訝,他不明白,怎麼這跟著王三霸的閒漢,這麼幫蘇家了?
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啊。
「胡大哥,你如此幫我們,我蘇昊一定會記下的。」
蘇昊也是連聲感謝。
胡小鋒正要擺手,外面,就走進來一人。
「大哥!」
看到來人,蘇昊率先驚叫了起來。
胡小鋒卻是有些畏懼,退後了一步。
王藥師則是有些奇怪,怎麼這個前幾天還重臥在床的病人,現在的氣色,看起來比自己還好?
而且,細細感受了一下,這蘇銘分明已經恢復了修為。
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