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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風神(下) 文 / 雲水吟

    風神都街市上與詠王相遇,到最後我都不知道他對我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又對他說了些什麼,只一路拽著琳琅,逃也似的逃回了碾風山……

    返抵碾風別苑,我方踏入室內,實未料此際,那數日未見的瀾親王正巧拜訪,今時風微瀾見得琳琅隨我身側,又見得我二人好似遠處而來,不覺竟斂眉道,「琳琅,父王當初將你送往泱都,難道教過你不懂禮數,教過你帶著龍帝陛下隨處亂跑麼?」

    瀾親王言出語氣不善,而琳琅一聽不由得略略一愣,此際她拽過我衣袖方欲言語,不想瀾親王見此竟更是不悅,當即又道,「你先退下,本王有話要與表哥說。」

    琳琅不知親王殿下因何怒起,一時看我,好生委屈,而我心下對小親王如此態度亦有些不明所以,今時卻也只得略略頷首,示意她先行退去。

    琳琅退下後,瀾親王好半晌不見言語,此際他上下打量於我,大約見得我一身便服,更要以為我與琳琅不顧身份,四處閒逛,而我為他注目不覺略有些尷尬,一時只得訕訕笑道,「微瀾,琳琅久別故土,朕不過是隨她城中四處走走罷了。」

    我話音落,瀾親王當下搖首,直朝我道,「表哥,翼王城內人多繁雜,你也不與我說一聲,也不帶半名親衛侍從,這一身便服就到城中去,萬一碰到什麼危險,這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他一言煞有其事,年少面龐上亦是一派嚴肅,竟好似在訓誡於我,而我聞他所言不覺好笑,危險?我還不至於這等不濟,大街上閒逛幾圈就能遇到危險,不過此行,危險沒有,尷尬倒真是尷尬至極……

    此際我念起方才與詠王相遇,心頭繁複,面上難堪,一時與這瀾親王相視,不由得自嘲笑道,「好了好了,表哥知道了,下次出行一定先與你報備,行了?」

    我言出,小親王不知因何,一時又是灼灼注目於我,半晌他卻莫名奇妙道,「表哥,我從來沒見過你便服出巡,你就算不著龍袍玉冠,還這麼好看……」

    這叫什麼話?

    今時我聽他此語,當即心下一凜,片刻反應過來,忙扯開話題問道,「瀾親王,你方才不是說有話要對朕講麼?朕聽聞那風神杖你已順利取下,莫非登基前還有什麼要務?」

    我一問急促,風微瀾回神祇是搖頭,他一時欲言又止,卻朝我茫然笑道,「萬事皆備,無甚煩務,只是……,表哥,我只是……,我大概真的很沒用,我突然就覺得很難過……」

    咦?

    他今天端的是有些古怪,莫非因為年少,歷經這十年相爭,等到一朝真登臨大寶,還是有些膽怯,心下準備不足?

    見他如此,我不覺憶起當初我登基之前,一朝家事國事生變,說不心亂倒也是假的,此際我略略歎息,不由安慰他道,「微瀾,一國之君重責在肩,登基之初有些緊張也是正常,不過,真等到你立於高位,接受萬民朝拜時,你反倒就不緊張了,沒事的,表哥相信你,朕的表弟,日後一定會是一代有為君王。」

    話音落,瀾親王表情複雜,他當下不知念起些什麼,一笑又是一歎,卻朝我道,「表哥,你對我真好,不過,我不是緊張,我只是……,表哥,我……」

    他言語支吾,實不知到底想說些什麼,而我心下猶疑愈甚,正是欲要詢問,倒不想此際小親王忽而起身,一句話也未留,便匆匆推門而去……

    這七殿下到底怎麼了?

    時間轉瞬即逝,自那次碾風拜會,瀾親王又是數日未見,而三日後即是他登基大典,我總覺得這親王殿下近日來言行古怪,多有不妥,因此只想待他繼位後,早些啟程回泱都,只不過,我既是遠來翼王城,總仿似還有些心願未了。

    大約因日日閒居碾風別苑,這些天來難得悠然自在,我心中許久不曾有的詩情畫意竟不覺一發不可收拾,直至是日,瀾親王登基前夕,我心頭莫名有些奇怪感覺,說不上是喜,亦說不上是憂,或許就是那說不出的感慨萬千,而當晚我已打定主意,待得小表弟登基典禮結束,即刻啟程回返泱都,只是今晚,我還想去碾風後山看看……

    後山乃九翼王鍾愛之所,他故去後早該成為有翼族皇家禁地,而今時我意欲探訪,非但不便與瀾親王提起,更不得驚動任何守衛侍從,其實我心中明白,我貿然擅闖,再怎麼說也是於禮不合,即使退一萬步而言,就算我真厚著面皮與瀾親王提起,這也算無理要求,奈何今時,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頭一念起,縱是再努力想要壓下此念,終也不得法,此際月上中天,我屏退左右,終是一咬牙推門而出,只在茫茫夜色中借水靈隱去蹤跡,直往後山……

    後山清幽,竹舍濱水,此際我繞開山下層層守衛,避水而至,而那四圍微風輕動,風息輕柔,並非我如想像中罡風道道,禁制森嚴,我當下緩步而前,注目於此,但見得秀荷風舉,清竹水映,眼前之景一如當年……

    週遭夜色,靜謐無聲,我一揚手輕輕推開門去,只在掌心燃起微微水靈之光,移步輕探,此際靈燈下室內一一呈現,雖說九翼王故去已有二十餘年,但這室內因常年風息,所陳所具並無一絲塵染,入眼琴台臥榻清簡,那書案上散亂十數枚東海明珠,大約因這許多年來常有人把玩品鑒,故而顆顆圓潤,光華柔斂,而我曾聽太傅說過,當年我留在碾風山的一十三枚東海明珠早成了風痕珍愛,當初一聞,已止不住心頭繁複,如今一見,更是不由得連連歎惋……

    我近前輕觸明珠,一時間懷思漸遠,好半晌方才回神抬首,此際我掌燈仰望,只見得側壁所懸畫卷並非當初山水致遠,今時四壁簡約,唯榻旁壁上高懸一副人物畫卷,九翼王丹青妙筆,畫中人亦不是他人,正是年少無狀的我,唉……

    我真不知道自己有哪一處好,直叫他記掛這許多年,而今時再仰首注目畫卷,除卻無盡感懷,亦不由得連聲讚歎風痕用筆之傳神,只道彼時的我實在年少,衣袍上暗隱龍紋,繫帶側九珠銜繞,眉目間懵懂不知所謂,談笑中更是任性妄為……,我……,真不怪當初父皇屢屢訓誡於我,我還真是頑劣不堪。

    一時間我歎息不止,掌心水靈躍動,映見畫中落款,只見風痕字跡疏灑飄逸,他僅題了四字,卻道,「舊夢難衍」……

    舊夢難衍,舊夢難衍,也許真的是舊夢難衍……

    我當下又是搖首,又是長歎,一時見得書案上筆墨紙硯如舊,不覺竟是落座案旁,情思起時,揮袖壁上靈燈通明,我當下落筆描畫,記憶中九翼王峨冠博帶,銀髮鮮衣,他眉梢唇角溫存笑意,目光如水倜儻風流……

    筆畫勾勒,只可恨我不若風痕萬般其一,擅丹青,長詩畫,更兼這許多年政務繁雜,早早磨去了年少時僅有的風雅情致,今時我手下拙於表達,只怕自己不能夠描摹九翼王神韻,只怕這一幅拙作不能等大雅之堂。

    許久我伏案專注於畫作,竟不曾想到此際竹舍燈火明光,會驚動山下守衛,而今時此念方生,我才發覺門外早有人駐足,正是尷尬不知所措時,卻見得明日即要登基繼位的瀾親王推門而入,此際風微瀾眉間似笑非笑,他見我手中畫卷幾已完成,直問我道,「表哥,你不是說下次出行前,先與我報備麼?怎麼今夜我去尋你,你又不見了……」

    此情此境,我擅闖碾風後山為他撞破,已是大為窘迫,再聞他此一番問責,更是面上掛不住,不由得連聲抱歉道,「微瀾,我……,我只是想來憑弔你父王……」

    我言出瀾親王不知是何表情,他一時近前,注目我筆下畫卷,一笑卻道,「表哥,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如此擅丹青書畫,這筆觸柔情似水,這畫中我父王栩栩如生,你與他,真的就只有一面之緣麼?」

    他一問語氣不善,我聞聽先是莫名其妙,後又頓感不安,正欲開口應答時,不想他又見得我方纔所提落款,一時直念道,「風過無痕,風過無痕……」

    作者有話要說:陛下,你真是一點岔子都不能出,現在好了,這叫什麼,這叫啥啥被抓了個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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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絕望了,寫著寫著就收不住手了,傳說中的jq啊,已到了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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