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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靈藥 文 / 雲水吟

    初聞此訊,我心頭一塊大石落地,當即問道,「可是羽帝來函求和?」

    錦鯉點頭,急急將袖中求和書呈上,我接過一閱,但見其上朱羽鳳紋飛舞,火紋刻印重重,大約竟是羽帝親筆,展信眼前,鳳百鳴開門見山,他只道不願見二族相爭,他人獲利,這才有意和解,又叫我立即撤兵,還他棲火、曇宗,行文間咄咄逼人,不像是他來求和,倒仿似我求他一般,我閱畢不覺好笑,逕將那書函還於錦鯉,一時搖首道,「鳳百鳴到死都要口硬,真真是不可救藥。超速」

    錦鯉聞聽我言,略略思忖,片刻他朝我道,「陛下,羽帝此番求和,想必不是本意,他大約迫於朝中壓力,不得已而為之,如此看來,我族是否該早些應下,以免生變?」

    錦鯉此言不無道理,依鳳百鳴脾性,主動求和實在不易,若非羽族朝中一片和聲,他至死也不會於我面前示弱,而金鸞此行九天,屢屢違逆羽帝,如今丹鳳被迫示好,只怕這口悶氣更要記在如歌王身上,我心下思慮,愈發不妙,一時只朝錦鯉道,「錦卿,前時你將那夜鶯置於何處,速帶她來見朕。」

    錦鯉聞言不解,正欲開口詢問,而我無心答他,只揮手著他快些去辦,片刻,夜鶯隨樞密使大人踏入泊光閣,她神色憔悴,一見得我更是滿面侷促,尚不及行禮,我已急急問道,「妙音姑娘,前時玄天護法傳書如歌王,你可知所述何言?」

    夜鶯略略遲疑,半晌抬首,卻朝我道,「龍帝陛下明鑒,如歌王與玄天護法都是好人,雖然水羽二族敵對,但玄天護法傳書純屬私人來往,決無半分有損水族之言。超速……」

    夜鶯半晌猶疑,原來竟是擔憂此事,我聽畢不覺搖首,微微一笑道,「朕與如歌王深交,絕無半點猶疑之心,此番尋妙音姑娘來見,不過是想瞭解事情因由,前時如歌王幾度相助,朕是怕他回抵九天,凶險難測……」

    我此言既出,夜鶯不覺有些意外,她抬首看我,片刻咬牙,像是下了莫大決心,卻答我道,「龍帝陛下應知,夜鶯雖然仇恨羽帝,但畢竟身為羽族族人,有些話本不該多講,然而我知龍帝陛下仁德之君,又大恩於我,心下有言卻也不敢欺瞞」,她言至於此,略作停頓,一時垂首斂目,又道,「前時玄天護法來函,詳情我並不瞭解,只知她提及詠王久困寒水靈,身體受損,已難以維繫靈息,玄天只道若非如歌王相助龍帝陛下,也不至有今日水羽之戰,戰況激烈,羽族步步潰敗時,如歌王居然安逸泱都,投敵求榮。超速……」

    她話未及完,我已是眉頭深鎖,面露憂色,而夜鶯見此,忙又道,「龍帝陛下無需掛懷,夜鶯雖為一介女流,卻也知曉如歌王為人坦蕩,絕非通敵叛之徒,只是他此行回返泱都,必是重罪,縱留性命,高官爵位不保事小,只怕還要發配荒地,終生苦役,若是那詠王性命憂,以丹鳳脾性,必叫如歌王抵命,以洩心頭之火。」

    只道夜鶯深知鳳百鳴暴虐,此一言發自肺腑,直叫我心頭不安,愈發忐忑,而她見我一時無語,竟又試探道,「龍帝陛下可知,千年來我羽族族內,如歌王主和,詠王主戰,丹鳳器重於金翅,遠甚於金鸞,夜鶯雖然愚昧,不明政事,但我卻記得當初觸怒羽帝,若非得如歌王手下留情,只怕早已死於非命,更不會有幸輾轉泱都,今時此地,夜鶯冒昧說一句,龍帝陛下若真以如歌王為至交,那就救救他吧……」

    夜鶯也是真性情,一番言語,必是半句無虛,我聽在心中,片刻思忖後著她離去,只道,「妙音姑娘,你今時所述,朕心中有數,傳書一事,朕並無半分責怪,若前時樞密使大人有何言行不妥,你千萬莫放在心上,還去那教坊司,安心歌舞吧。」

    夜鶯領命而去,錦鯉倒有些忿忿不平,他聽不得我提及金鸞,只一步上前,急急問道,「陛下,羽帝求和一事,該如何應對?」

    羽帝求和,不正是我日思夜想,除卻答應,還能如何,只是鳳百鳴太過囂張,毫無低頭之意,我若這般輕易應下,豈不是白費這許多紛爭戰禍?我又將那求和書函仔細研讀,當下提筆擬詔,只要求丹鳳兩點,一要他開通商道,解數千年之禁,二要羽族納歲幣,百年來朝,只要他鳳百鳴答應此二條,我必不食言,月內撤兵曇宗,半年內撤兵棲火,不取羽族一寸一毫,我書畢著錦鯉潤色成文,奈何一念起金鸞日下處境,真真是想破了頭,亦是束手無策……

    錦鯉見我長吁短歎,只不住皺眉,此際樞密使大人垂首行禮,尚不及出言勸諫,已被我擺手阻止,我搖首苦笑,一時只朝他道,「錦卿勿須多言,事為重,朕明白。」

    樞密使識趣告退,泊光閣徒留我一人獨處,方才夜鶯之語盤桓腦中,卻又叫我念起金翅一茬,只道詠王為厖夷寒水陣所傷,尚不知有何靈藥可救,若他真丟了性命,卻叫金鸞如何自處?思及此,我立時著人宣御醫院一眾醫官來見,幾番詢問,答我竟俱是回天無力……

    我心下益發暗沉,不死心又道,「當真無救?」

    那醫官們見我語氣不善,已有些惶恐之意,好半晌沉默,才有人怯聲道,「陛下不知,寒水靈於羽族而言,說是劇毒利刃毫不誇張,詠王長時為寒水陣所困,身體受損,想必已有腐爛之兆,而今來說,不論以炎靈治癒術或是水靈治癒術,縱是清除他體內寒毒,前時之損傷已不可逆轉,除非……」

    「除非什麼?」

    那醫官本已是怯聲細語,被我這一聲急問,面色更是惶惶,他慌忙拜伏於地,直道,「陛下明鑒,微臣多年前遊學莽原,也只是聽說,只聽說那靈獸族有一至寶,去腐生肌之神效,堪可再造軀體,若能得此,那詠王應該有救。」

    靈獸族至寶?

    他話音剛落,我腦中紛繁,片刻又問道,「你可知那至寶究竟何物?」

    而醫官侷促,幾番回想,這才不肯定答我道,「據說是那靈獸長成年前一顆乳牙所化,凝聚了極強生發之力,名字叫什麼……,什麼……」

    他愈是焦躁,愈想不起寶物何名,而我心中已有計較,不覺沉聲問道,「可是名喚冷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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