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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日暮 文 / 雲水吟

    莫說金鸞有傷在身,即使是以逸待勞,也決不是鳳百鳴的對手,而我現時境況,更是不堪一擊,只道鳳百鳴步步緊逼,劍氣凌厲,而金鸞怕他傷及我性命,只緊緊將我護於身後,如此束縛手腳,卻更是不敵羽帝,我心下焦躁,料想今時絕境,再如此僵耗,怕是只有死路一條。超速……

    鳳百鳴出手狠辣,不過區區數百餘招,金鸞已是氣喘難平,大汗淋漓,眼看那炎火劍氣極盛,一擊便往金鸞胸口而來,情急之下,我強自提息,奈何靈力式微,出手青芒只將那炎火劍略彈開半分,劍鋒微偏,卻刺於金鸞右胸,傷處血流汩汩,金鸞穩不住身形,直往後退去數分,鳳百鳴得此間隙,近前一把扣住我手腕,惡狠狠道,「我倒要看看今時還有誰能救得了你!」

    金鸞見此,又要上前纏鬥,而我心知此劫逃脫不得,卻不願累他一命,只回身道,「金鸞兄,你快些走,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何況我還要勞金鸞兄去泱都報個信,若今日我龍衍真的命喪於羽帝之手,你且告訴錦鯉,叫他去欽天監為我燃一盞水靈燈,再去汲月潭栽下一株龍芯蘭……」

    話未完,便被鳳百鳴粗暴打斷,他揮手叫身後一眾侍從將金鸞團團圍住,對我冷笑道,「龍帝陛下想的倒美,卻叫金鸞這羽族敗類替你去泱都傳信?你也不想想如今情勢,你二人,一個也跑不掉!」

    金鸞傷處血流不止,身形也益發遲滯,那些羽族侍從初始尚有些忌憚,現時見金鸞體力不支,倒愈戰愈勇,而我被鳳百鳴死死制住,半分不能移動,只道時間緊迫,我只得高聲催促金鸞快走,金鸞回首與我相視,面上滿是憂慮不捨,片刻,他一咬牙,以金羽劍點地,倏忽化作金色大鸞,直往東去。超速

    鳳百鳴見此,鬆開對我的禁制,正欲往前追趕,卻道金鸞好容易得脫,無論如何也不能任鳳百鳴追上,我心頭一緊,出手已毫無招術可言,只一把拽住鳳百鳴衣袖,死死不放,而他被我耽擱了半刻,抬首再望,天空中已毫無金鸞蹤跡,這廝回身,橫眉立目,滿面怒色,只一手將我摜倒在地,卻道,「怎麼?你真以為金鸞會去泱都報信,他再不濟,總是我羽族皇族血脈,現下不過是一時為你所惑,待到了泱都,孤卻不信他真有膽做出通敵叛國的惡事來。」

    鳳百鳴說的氣壯,而我早無心再作思考,只勉力站直身來,苦笑道,「羽帝陛下且省去口舌之爭,事已至此,你想怎樣,動手吧。」

    本以為鳳百鳴會一劍刺穿我眉心,未料半晌已過,想像中的炙炎灼痛卻未如期而至,這羽帝眉梢微挑,直將我上下打量通透,他鼻間冷哼,卻向身後侍從道,「給我把他捆起來,帶走!」

    方纔他明明已動殺機,不想現時尚留我一條性命,卻是意料之外,那侍從們將我捆得結實,一路跟隨鳳百鳴直往連雲山深處行去,而我心頭益發猶疑,只道他既是不殺我,無非意在要挾泱都,然而此刻不急著回九天城,卻還在這幽魔之地逡巡,倒不知這廝目的何在?

    連雲山北麓,幽魔族境內古木成林,遮天蔽日,鳳百鳴與那一眾侍從只在白牙峰東西一路查探,不知在尋些什麼,而我憶起當初金鸞送我至白牙之下,也是如此找尋,想必這其中另有玄機。

    只道他越是找尋,越是耽擱時間,越是好,若金鸞能及時將訊息傳至泱都,說不定我尚有機會能擺脫羽帝挾制,而連日來鳳百鳴只吩咐下屬將我牢牢看住,倒未有其他報復行為,我樂得清閒,只不著痕跡收攏靈息,遏制血毒,奈何鳳百鳴時常定定看我,若有一日見得我神清氣平,便催動炎火力打亂我體內靈息,非要見到我氣喘不止,大汗淋漓方才心安。超速

    數日逝去,鳳百鳴仍在這連雲山中打轉,應還是毫無頭緒,而他日益焦躁,動則遷怒於侍從,卻說原先金鸞的幾名部下,更是遭殃,屢被苛責,我有時看不過去,止不住搖頭輕歎,不想鳳百鳴見此,更是暴跳如雷,他盯著我看,目光陰森,張口只喝道,「孤王訓誡臣下,卻叫你一個階下囚,在旁歎的什麼氣!」

    而我無心理會他瞬及而至的怒氣,只略皺眉,輕瞥了一眼,便偏過頭去,閉目凝思,未料這下更是糟糕,這羽帝大約以為我輕視於他,上前一把扯住我前襟,強逼我與他相視,卻道,「你當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水族至尊不成?方纔那叫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卻道命途乖舛,時運不濟,自離燈湖遭遇幽無邪以來,我便屢遭打擊,連番受挫,如今在他鳳百鳴這等夙敵手下苟延殘喘,已是落魄至極,哪還有什麼態度?念及此,我心下淒惶,不由搖頭苦笑,只淡淡道,「羽帝陛下何故大動肝火,為君之道,講的是恩威並施,你待臣下如此嚴苛,我看不下去,歎口氣又怎樣了?」

    他聽我此言,面上微愣,扯住我襟口的五指也略略鬆開,倒是我自己回過神來,不覺發笑,想不到今時境地,我竟與他講起為君之道,當真是神思混亂,無藥可救,而鳳百鳴終是鬆開對我的挾制,卻立在我身側,久不離去。

    此刻正值日暮,綿延萬里的連雲山俱被染上一層暈黃,那白牙之巔殘雪皚皚,天地間金白相映,的確是美不勝收,然而意由人心生,如此美景,卻只能讓我想起「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四野裡風聲蕭蕭,吹拂於面上一片清冷,我仰首長歎,正是唏噓不已,不想此時,鳳百鳴心情倒好,他勾起唇角,只朝我輕笑,「怎麼,龍帝陛下這又是歎的什麼氣?」

    我本不願搭理,奈何丹鳳易怒,受不得半點怠慢,如今之勢,我實沒必要觸怒於他,於是只道,「無甚,不過是連雲山壯偉,朕徒有些感歎罷了。」

    不想話音剛落,他面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卻又笑道,「怎的,方纔還一本正經與孤談論君王之道,今時為何又如此多愁善感?」

    他說著,愈向我靠近,而我心下莫名湧上些不安,止不住往後退去,奈何這廝一把扯住我衣袖,硬生生將我拽至近前,開口語氣輕佻,竟道,「這金羽錦袍還是金鸞的吧?」

    聽他這般言語,我面上發燙,心中更是不安,只甩手掙脫他緊握於我袖角的五指,卻不知該如何作答,而鳳百鳴見我窘迫,眉目間頗有些意味難明的笑意,是不屑,是譏諷,抑或是其他,我絲毫讀不懂。

    他步步緊逼,週身赤芒愈盛,驀然,竟一把將那金羽錦袍自襟口處扯開,我心下大驚,反應過來,不禁怒道,「鳳百鳴,你這是何意?」

    可恨這廝一臉雲淡風輕,不答反問,卻道,「不過一件衣服而已,龍帝陛下很喜愛?」

    只道他愈說愈是離譜,待我態度也實在古怪,他當我與金鸞有什麼不清不楚,而我自問那夜月下山間,確是有些情動,此際若一直避而不答,倒更讓他胡亂編排出什麼曖昧不堪來,於是挑眉應道,「不錯,金鸞兄所贈之物,朕自是極為喜愛。」

    而鳳百鳴顯然未料及我會如此直言不諱,他面上一驚,瞬及而至的竟是莫名其妙的怒氣,我心下甚為不解,尚在疑惑之時,他手中已凝起炎火劍,只朝我冷笑道,「都說青龍帝性冷心冷,依孤王看來,卻是傳言有虛,只道龍帝陛下待那如歌情熱似火,逃亡路上還不忘軟磨廝混!」

    不及他言畢,我憶起那夜太過荒唐的一吻,心中確有羞愧,此刻不由斂下目光,沉默不語,奈何鳳百鳴得寸進尺,他使炎火劍挑散我腰間束帶,那劍尖沿著我身體游移,最後輕點於胸口,饒是此刻,我就算再遲鈍,也該明瞭這般行為意味著什麼,一時間面上火燙,胸中大怒,反應過來,不由厲聲喝道,「鳳百鳴,今時我龍衍雖淪為你手中俘虜,然而縱再不濟,亦是一國之君,你如此戲弄,卻當朕是什麼?」

    奈何鳳百鳴見我羞惱,面上笑意愈深,那劍鋒肆虐,炎靈所至,卻叫我止不住細細發抖,他面上露出頗為欣賞的表情,竟道,「當日泱都初遇,孤只以為青龍帝冷酷殘暴,手段狠辣,不想今時重逢,才發現龍帝陛下生得如此俊美,當真是眉若遠山含黛,眸似秋水流波,在那如歌王懷中,想必更是風情萬種……」

    他言語已不止輕薄,而我與金鸞本無苟且,怎奈竟被他說得如此不堪,我心中滋味早非憤怒可以形容,正欲出言反駁,不想張口竟不知說些什麼,實是窘迫至極,而鳳百鳴見此,更是得色,他手下使力,直將我裡外衣衫俱劃破,爾後徑將炎火劍化去,一手攬於我腰間,一手便來扯我那早破爛不堪的衣袍,我心知自己無力反抗,若此刻伸手推拒,更顯得卑微可笑,於是只能僵直身體,任他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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