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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白牙 文 / 雲水吟

    這已是連雲山下,邊荒之地,此處幽魔族與靈獸族雜居一處,日常往來,竟也相安無事,小鎮名喚「無名」,鎮上只有一家還算像樣的客棧,而金鸞想是已到達數日,他在那客棧中早定下了幾處客房,同行的還有羽族幾人,想必都是他的部下。超速

    金鸞扶我進得那客棧之門,羽族的幾位客人立時起身行禮,這些人中有幾位曾在莽原與我有過一面之緣,此時見到我,不由俱露出訝異之色,而金鸞顯然不想多作解釋,只引我入了客房之內,噓寒問暖,甚是慇勤。

    這一日來,我勉力將體內靈息按下,那毒血運行減緩,四肢總算稍恢復些氣力,奈何靈力驟減,我卻又無精打采,神思懨懨,晚間,金鸞命堂倌採辦些酒菜,與我在客房中一同用餐,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哪還有心情與他對飲,只道,「金鸞兄,你今日重傷血殤,只怕幽魔族不會善罷甘休,而我離開泱都已久,思鄉情切,明日一早,我便準備離開此地,往泱都而去。」

    他聽我此言,斂眉沉思,口中只道,「若是往泱都,往回走肯定不行,水行兄是不是想翻過連雲山,取道靈獸族境內回去?若是如此,與我也算同路,而今水行兄重傷在身,行動不便,不如就讓小王送你回去,可好?」

    然則,好與不好,卻不是我能決定的,第二日啟程,這金鸞便跟在我身後,他待我親厚,一路上照顧有加,奈何我總覺得這如歌王過於慇勤,用意難明。

    連雲山脈橫貫五靈界南北,最東側與岐門山相接,山高連雲,地勢雄險,我們順著山勢一路往東而上,行了數日,卻還在幽魔族境內,我心下焦急,金鸞卻氣定神閒,他一路仿似在尋些什麼,沿途不時留下些金羽標識,不知提醒何人,又不知有何作用。

    我早有意自行離去,雖說我身中奇毒,靈息不調,但行在這人跡罕至的群山中,還不至於遭遇什麼凶險,奈何這金鸞心知我萌生去意,竟一路緊隨,好似粘人的牛皮糖,甩也甩不脫。超速

    我心下郁卒,卻也只能任他跟著,只不過心中對這一路留下的標識總有些不安,那日又見他催動靈力在路邊崖上刻畫金羽,我忍不住開口詢問,本以為他會遮遮掩掩,不想他倒回答的爽快,只道是還有同伴近日會趕來連雲山,如此指路方便些。

    他為同伴指路,這於我本沒什麼,奈何我心中不安日甚,只盼能早日翻過白牙峰,以免再生事端。

    白牙峰山勢險峻,形似巨大的交錯犬牙,又因山頂終年積雪,故名白牙,翻過白牙峰便是靈獸族境內陌陽關,距離莽原已不遙遠。

    這日,我與金鸞一行抵達白牙之下,但見崖上白雪皚皚,四圍山風凜冽,直將我等衣袍吹起,獵獵作響,卻道此刻,這如歌王終是開口與我作別,我心下大喜,未料他眉目間頗帶些離愁別緒,卻仿似真與我相交多年,他只道自己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夠親送我回泱都,言辭下千般遺憾,萬般不捨,直叫我好一陣尷尬。

    寒暄數語,方覺白牙之下風雪愈盛,而我因強按靈息,此刻竟頗感寒意襲人,那一旁金鸞許是見我面色蒼白,心知我體虛畏寒,卻解下自己外袍加於我身,態度親暱,直叫我心下一驚,只道這如歌王容姿俊雅,行止有禮,他以我為莫逆至交,本是好意,奈何如此這般,總覺欠妥,我平素不善言辭,只扯下那金羽錦袍交還與他,轉身徑往白牙之上行去。

    而金鸞久立於崖下,目光灼灼,仿似還有些未完的話要對我講,我心頭一陣煩悶,正是提氣往上,卻未料倏忽間風雲色變,天邊赤炎滾滾,驀然間只聽得身後有人高聲喚我,開口竟道,「青龍衍!」

    我行在那陡險的山道上,本已十分艱難,如今心下一驚,腳下一頓,竟被身後之人疾步趕上,阻於面前,卻道來人赤衣羽冠,週身陽炎極盛,非是他人,竟是羽帝鳳百鳴!

    他與我立在這白牙之上,袍袖翩躚,衣袂生風,我心裡沒底,只得面上強撐,而鳳百鳴修眉微挑,一雙眸子上上下下不住打量於我,半晌不發一言,我被他看得心中發毛,腳下不覺往後退去幾分,未料這廝見此,眉目間更是倨傲得色,他輕蔑笑道,「多日未見,今時相逢,不想傲慢跋扈的龍帝陛下竟至於落魄如斯」,他說著愈往近前,一見我神色緊張,如臨大敵的模樣,心中大約更是得意,張口又道,「怎的,龍帝陛下如此卻步,難道竟是害怕孤王不成?」

    而此時金鸞亦自崖下趕至近前,他面上頗帶些焦急之色,正是欲向鳳百鳴行禮,不料這羽帝只不住冷笑,卻道,「如歌王金鸞,你好大的膽子,孤命你困住青龍帝,你違命不遵已是大罪,非但親自送他到這白牙峰,更可惡還在一路胡亂留些標識,卻叫孤在這連雲山亂轉圈子,你到底居心何在?」

    金鸞垂首立在一旁,並未出言辯解,饒是此刻,我才明白,那日無名湖畔,他早知曉我身份,也一早將我被困九幽的訊息傳與鳳百鳴,只不知為何又忽生相助之心,真的送我至這白牙峰下,卻道蒼天棄我,我原是差一口氣便可逃出生天,不料半路竟又碰上鳳百鳴這等死敵,而今他知我重傷未癒,中毒不解,此番親從九天城趕至連雲山,勢必要將我斬於炎火劍下,以消心頭之恨。超速

    思及此,我不由苦笑,索性不再強壓體內靈息,只於掌心凝起青芒劍,冷冷朝那羽帝道,「鳳百鳴,今日你我既是狹路相逢,且無須多言,動手吧。」

    不想未及羽帝答話,一旁金鸞卻急色道,「不可!」,只道他這此言不知是對我還是對鳳百鳴,一時間我二人俱看向他,這如歌王面色尷尬,張口卻是向我道,「龍帝陛下餘毒未清,萬不可逞強。」

    此言既出,我心中頗感意外,雖說金鸞在羽族位高權重,又貴為宗室子弟,卻不想今日他竟會為了我一個外人,不惜違逆羽帝,只道鳳百鳴心胸狹窄,暴戾多疑,今時這如歌王如此助我,已是引火燒身,甚至會招致殺身大禍……

    我側身與金鸞相視,但見他目光流轉,面露憂色,卻真是為我捏一把汗,而我見此,胸中驀然湧上一股暖意,只向他略略頷首,奈何尚未及言語,鳳百鳴卻是一步上前,手中炎火劍亦已成形,那劍尖直指向我,卻道,「青龍衍,不想你今時死到臨頭,卻還忙著與孤的臣子眉目傳情,怎的,想從孤王手下逃脫,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嗎?」

    鳳百鳴對我,果是殺之而後快,我與他白牙峰一戰在所難免,只道生死有命,各自由天,我雖是深中血禍之毒,若妄自催動靈力只怕性命難保,但也絕不可因此束縛手腳,反正終是一死,不如拉他鳳百鳴做個陪葬,總比我一人走那黃泉路合算多了。

    既生此念,我愈將青芒凝起,唇角微彎,只朝那鳳百鳴笑道,「羽帝陛下此言差矣,你我繼位千年有餘,千餘年來水族羽族相爭不休,羽帝陛下怕是一次也沒能從朕手中討到半分便宜吧?卻道那夜泱都一戰,若非朕手下留情,你鳳百鳴今時在何處尚未可知,既如此,手下敗將又怎敢誇下這般海口,真真是貽笑大方。」

    丹鳳性躁,自是聽不得這等嘲諷揶揄之語,未待我語畢,他手中炎火力愈盛,劍尖點地,赤炎灼燒,出手俱是殺招,而我只得使青芒將那炎火劍堪堪擋於胸前,卻道水靈荏弱,不足以與之相爭,不過數十回合,青芒劍氣零落,散亂不成劍形,那鳳百鳴見此,愈加緊逼上前,口中亦不由輕蔑道,「龍衍,依你現時所剩靈力,竟還敢大言不慚,是故意激怒孤王,想尋個痛快麼?」

    他說著劍鋒已至我胸口,我避之不及,只能強自催動水靈阻於身前,但見水靈光動,那炎火劍勢確有收止,奈何我體內血毒運行,此際牽一毫而動全身,滲入骨血的劇痛瞬及而至,饒是我再如何咬牙強撐,亦穩不住身形,只得以手中青芒做杖,勉力立於這白牙之上。

    鳳百鳴未料及我會強喚水靈,此際炎火劍受阻,他只略略後退,鼻間冷哼,「孤王以為你有多大能耐,不過是困獸猶斗罷了,你若是肯乖乖就範,孤尚會考慮留你一命,卻道有龍帝陛下在手,來日修函至泱都,討個漓城關應是不成問題……」

    他想得倒美,竟是要以我為質要挾泱都,卻道我被幽魔君主所擄,一路輾轉,半餘年來對泱都情勢分毫未知,此番若真受他所挾,只怕是比九幽困頓還要糟糕,且不論其他,單說泱都大亂,朝中無主,到那時我水族必遭重創,如此看來,今時我既是逃不脫,卻也不能留這鳳百鳴禍害我族。

    思及此,我屏去雜念,凝神靜息,逕喚水靈將青芒修復完好,不待那羽帝近前纏鬥,卻先盪開劍勢,只道,「鳳百鳴,我今時雖然落魄,於你眼下全身而退大約不可能,奈何我青龍衍再如何不才,累你一起死卻並非毫無把握……」

    此言既出,鳳百鳴面上一愣,反應過來只不住冷笑,卻道,「龍帝陛下果非等閒之輩,想不到今時境地,竟還能出言威脅孤王,那好,今日這白牙之上,我鳳百鳴若不能將你生擒活捉,即使同歸於盡,我也認了!」

    他說著飛身掠起,炎火劍氣暴漲,直取我面門而來,我側身避其鋒芒,轉道愈往白牙而上,那鳳百鳴一擊不中,忙回身追趕,只在我身後喝道,「原以為你英雄了得,不想竟是要跑!」

    言語間,我只聽得耳後破空聲起,卻是鳳百鳴倏忽而至,他五指屈曲,一張擊於我肩上,炎火之力浸漬,灼熱難當,我咬牙強忍體內血毒發作,一任靈脈暢通,立時祭起護體青光壁,化去那炎火入侵。

    青光壁匯聚青光水靈,是阻卻陽炎的絕佳屏障,饒是羽帝,也不由撤去掌力,略往後退去,只道這鳳百鳴方才見我斂下靈息,原以為我靈力所剩無幾,不想現下卻被水靈所阻,頓時惱羞成怒,他一步上前,掌心赤炎纏繞,竟生生撕開青光壁,一把已是扣上我手腕。

    我早料到他會緊追不放,此刻正是催動十成靈力,喚起寒水之靈順著他掌心反噬過去,他面上大驚,奈何已避之不及,只道這丹鳳衝動易怒,言語上決計不甘落於人下,他方才只當我說些狠話嚇他,卻未料我真會使出這等不要命的招術,一時僵持,任誰也不敢妄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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