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她不知道。周圍只剩無盡的黑暗與冰冷把她包圍。
沒有生命的聲響,沒有人。這樣的寂靜之中,她完全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她被抓來多久了,一天?三天?十天……
整個世界,只有她自己。手腳被縛,黑布蒙著眼睛。對於未知的東西,人總是恐懼的。
她蜷縮在角落。
她渴,她冷,她疼,她害怕……可是她不哭。她堅信會有人來救她的。
匡當的聲音驚醒了她,門開,腳步聲。
有人進來。停在她面前。
有人在看她。她扭過頭,這視線不像是人的,毒蛇一般讓人毛,讓人不安。
那人蹲下來,大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扭過來。
他的指尖,涼如冰。手掌撫上她的臉,肩頭……他掌心更加冰冷,絲絲涼意侵入她的皮膚,順著血脈在身體裡流竄,幾乎把她整個人凍僵。
臉上有軟的觸感,一樣的沒有溫度。
他在吻她!
噁心的感覺漫上來,可他的掌禁錮著她,她無法掙脫。
「不要……」許久未進食,她連聲音都像在呻吟。
男人輕笑。唇移至她耳邊。「不要嗎?我的小汐。」
褚妤汐渾身像是被雷劈到,不能動彈。這聲音,讓她驚恐到失聲。
腿上開始有冰涼滑膩的長條狀生物蠕動。
那是……那是……
男人看到她白的臉色,十分喜悅。捧著她的臉,吻下去。動作輕柔,像是對待最珍貴的寶物。
「終於……小汐,我的小汐,我最喜歡的東西,都在我手裡了。」
男人拿起在她腿上纏繞的生物,湊近她的唇。
她甚至聽的見「嘶嘶」的聲音,和信子偶爾掃過她的唇角的恐怖觸感,她腦中一片空白,一動也不敢動,連抖,都不敢。
「親愛的,別怕,它不會傷害你……我也不會。」男人把她抱懷裡,放在柔軟的床墊之上。傾身附在她身上,愛憐的碰觸她的每一寸,在她頸間呵著氣。
「瞧現在的你,多麼乖順,多麼聽話,小汐,我喜歡你這樣,知道麼?」
她強忍一切恐懼與不適,她忍……
男人的冰涼的手帶走她身體的溫度,卸下她身上的衣衫,她是堅強和信念隨之一點點流失。
最後那一刻,蒙眼的黑布被解開,她在感受徹骨撕裂的疼痛之前,藉著月光看清了他的容貌,和他唇邊詭異扭曲的笑容。
施夜朝!
一聲驚雷劃破暗夜長空。
褚妤汐在黑暗中猛然驚醒坐起。她冷汗夾背,雙眼睜圓,唇像脫水的魚大開大合。她按開床頭燈,微弱的暖光讓她急跳動的心臟得到些許緩解。
她在床頭靠了一會兒,下床為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指上感受著透過玻璃傳遞過來的冰冷,她像觸電一般扔掉了杯子,玻璃杯與地面的親密接觸,耳邊充斥著尖銳刺耳的破碎的聲音。
她撐著櫥櫃邊緣,看著一地狼藉楞。
怎麼又做這個夢了呢?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夢了。
她拉著睡衣裹緊自己。窗外依然雷聲陣陣,像是在預兆什麼。
她不安,卻說服自己。
過去了,都過去了。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
一夜無眠。第二天她盯著兩個黑眼圈去上課被皇甫以柔取笑,她沒辯駁什麼。因為缺覺,頭一直昏昏沉沉。不是什麼重要的課,她索性趴在桌上打瞌睡。
她坐靠窗的位置。窗外早已雨過天晴。陽光明媚,春夏交際的天氣,她最喜歡。這個時候不會太熱,還會有溫暖的風吹在身上,是種享受。
忽然有人推她的胳膊。「小汐小汐!」
她恍惚的漸漸清醒過來。抬頭,竟然是施夜朝噙著笑的臉,沒有準備,她被嚇了一跳,驚叫一聲身體向後縮。
再定睛一看,原來是以柔。
皇甫以柔顯然也是被她嚇了一跳。捂著心口上下的順。「你幹什麼,嚇死我了!」
「是你嚇到我的好不好。」褚妤汐有氣無力的埋怨,這才現整個教室只剩下她們倆人。牆上的電子鐘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她保持一個姿勢竟然睡了一上午……怪不得脖子這麼疼。
以柔似乎現她的反常,小手搭在她的額上。「沒有燒啊,你不舒服嗎?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我沒事,就是晚上沒睡好。」她收拾了課本,鎖好門,挽著以柔的胳膊離開。
以柔笑她,是不是想著太子才難以入睡。褚妤汐臉一紅。
確實是很想他。從上次在pub巧遇之後,她好像也有一陣沒有見過他了。雖然他花邊新聞倒是經常可以在娛樂版看到。無非就那些跟某某女星浪漫晚餐,夜店與雙胞胎玩一王兩後啦這種下流不堪的消息。
捏著報紙,皇甫以柔都無奈的扶額。「真是家門不幸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地方?空有一副好皮囊,實則明明就是個人渣嘛。」
反倒是褚妤汐已經習慣了太子這些亂七八糟的爛事。說她不難受嗎?也未必。只是看的多了,就學會了自我調節。她告訴自己,其實太子就是色了點,桀驁不馴了點,沒什麼的。他年輕,才二十五,男人年輕總要做一些這樣那樣的混蛋事情。她理解的,他總有……總有他回身看到她在意她的那一天。
她等,等他玩夠了。等他看到她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