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和羅夜,沙拉默默地收起身上的傢伙,三人一同走向杜甫,大木說:「我們這次來,一來是想確認一下,聖靈大人是不是真的消失了,二來,是想告訴你們,我們已經找到了控制屍體的那個苗疆寨子,我們來就是來問那個花娘,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將那個寨子連根拔起,畢竟那裡的蠱蟲和巫術不可小覷,就是我們,兩手空空的進去,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說著,大木就把杜甫放在了後背上,他的語調雖然很平靜,但是他的臉色寫滿了凝重,看得出,如果不是因為現在的時機不對,他肯定會立刻給杜甫報仇。
提到花娘,我下意識的就看向陳冠東,他壓了壓鴨舌帽,帽子雖然遮住了他的眼睛,我卻能從他緊緊抿著的唇瓣看出他的煩躁,他沉聲說:「花娘不在,你們修靈人不是很厲害麼?什麼時候竟然連一個村子都解決不了了?」
大木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說:「我們是修靈人,又不是無所不能的奧特曼。」
我想也是,只是花娘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出來見他們的,不過我剛要這麼說,就聽到一聲很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找我?」
我往門口一瞧,看到花娘穿著一身類似婚紗的緊身抹胸連衣裙,烏髮編成一個漂亮的髮髻,她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面鏡子,一雙狹長的丹鳳眸裡藏著疲憊和睏倦。沒想到她竟然在這時候出現了,只是看到她手中的崑崙鏡,我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原以為陳冠東會上前詢問她,誰知他只是轉身,回到桌子前坐了下來,背對著我們,像是沒看到她一樣。
而花娘也似乎沒有在意陳冠東的反應,只是挑起那細長的眉,斜睨了一眼大木說:「我知道你要什麼,我也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拿著這東西,趕快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吧。」說著,她就從手裡丟了一個藍色的瓷瓶,我不知道那裡面裝的是啥,也不想知道,因為我現在唯一在意的是,她究竟和陳冠東發生了啥,還有,她為什麼要拿著崑崙鏡?
大木拿了東西後就走了,花娘拿著鏡子照著自己,很不屑的說:「修靈人再也不是無敵的那一個了,世界,總算要變了。」說著,她看了我一眼,衝我點點頭說:「好久不見,你總算把君如玉那討厭的傢伙趕走了。」
我說好久不見,問她都藏在自己的世界幹嘛了?還有那崑崙鏡,她為什麼會拿出來?
她看了陳冠東的背影一眼,很快的調轉視線,目光清冷的望著溫雅,說:「沒什麼,今天正好是出關的日子,所以我就過來了,至於這面鏡子,很快就會派上用場的。」
花娘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溫雅,我想她肯定是看出什麼來了,但是奇怪的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就拿著乾坤鏡離開了。
我想追上花娘,問問她和陳冠東咋了,但是剛走了幾步,突然聽到一聲巨響,我抬頭一看,發現很遠的山上竄起了一道刺眼的光束,與此同時,我感覺身體裡好像有什麼突然甦醒一般。
花娘突然停下來,然後一臉嚴肅的說:「屍兄徹徹底底的甦醒了!」
我傻了,屍兄已經出山了麼?我想起大木他們剛剛離開不久的事情,心裡琢磨著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得手。不過令我覺得稀奇的是,我們都要把屍界一舉殲滅了,溫雅竟然依舊在我身邊扮演著琉璃的角色,她是早就有了具體的應對計劃,還是壓根不擔心我們毀了那些屍體,因為屍兄出關之後,根本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
懷著這些疑問,我隨著花娘,飛快的朝著那光芒綻放的地方奔去,偶爾回頭,我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所有的道士,所有的鬼軍,全部都朝著那個地方衝了過去。
癲狂的咆哮聲不絕於耳,我感覺胸口都被震得亂顫,可是從這個咆哮聲中,我不光聽到了屍兄復甦時的激動,還聽到了他此刻的痛苦和焦灼。雖然沒有看到那裡的情況,可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就是已經有人在我們之前趕到那裡,正在對付屍兄。
可是,還會有誰比我們更快的到達那裡呢?而且,為什麼這個人要在屍兄徹底甦醒時出手呢?難道是因為屍兄這次的甦醒,也是某一種契機?
溫雅像一陣風從我的身後衝到了前方,我知道她是急了,她大概也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只是不知道這個黃雀有沒有那麼厲害。這時,花娘突然轉身,攔住了溫雅的去路。溫雅冷笑一聲,說:「想攔我?沒門!」說完,她就消失在我們的眼前。
靠!挪移術!為什麼她變成了琉璃後,依然會挪移術?從她和琉璃打鬥的情況來看,她們不僅是調換了身份,就連所會的技能也都調換了。那麼,她不應該會挪移術才是,可是……我心裡「咯登」一聲,想起在陰間的那一夜纏綿,我不禁想挖個坑把自己給活埋了!她共享了我的能力,我會挪移術,她自然也會。
我還想著看著她,讓她無法完成自己的計劃呢,現在想來,我們還是忽略了這個大問題!
「愣著做什麼?追啊!」這時,大師突然拍了我的肩膀,吼道。
我回過神來,連忙用挪移術追了上去。半途中,我聽到有人在吟誦經文,隨之,我覺得自己的心臟跳的更快了。這一刻,我不禁懷疑,是不是地藏王菩薩終於出現了?那麼,天界的那些人呢?
來到屍界,我發現跟著我過來的只有花娘,陳冠東,大師和小騷,至於其他的人,大師說他們都在半道上和那些傾巢而出的屍體斗在了一起。也許這一場大戰來的太突然了,但是我知道,這可能會是我所經歷過的最慘烈,最漫長,也是最後的戰役。
環顧一周,我卻沒有發現溫雅的影子,而很快,我就被半空中那個全身像是抹了一層金漆的大佛給吸引住了,一股純正的正義的氣息撲面而來,無數的卍字,隨著莊嚴的佛號出現,朝著不遠處一座大坑砸去。
我跑向大坑,這才看到坑內,屍兄正被無數卍字編製成的網網住,而他身上的屍氣也在不斷的冒出來,他憤怒的吼著,掙扎著,雖然說佛法無邊,但是屍兄顯然並不會被這點力量完全擊垮。
「一起解決他!」大師這時沉聲說道。然後,我身邊的所有人都跳下了大坑,各自使出渾身的解數朝著屍兄攻去,我愣了愣,想到還沒有看到溫雅和琉璃,心底的不安驟然放大,但是現在根本就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所以我一咬牙,也跳進了大坑,拿著拂塵,開始踏起步罡,準備請神上身,對付這個萬惡的千年老屍。
陰風陣陣,金光萬丈的拂塵捲起一層層氣浪,我努力的和出現在腦海中的神溝通起來,我本以為以我此時的能力,請到的絕逼會是二郎神這種牛逼的人物,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請了一周,我發現竟然沒有一個神仙願意上我的身。這時候,我的腦海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我睜開眼,憤怒的罵了聲:「狗日的!」
大師問我咋了,我把事情說了出來,他對此嗤之以鼻,說神仙看來真不是東西,然後跟我說靠自己吧。我點點頭,這種時候,不靠自己也別無他法了。反正我的招數很多,於是我再次踏起步罡,準備引天雷下來。天雷最多可以九九八十一道,而且只有道術特別高的人才能引下來,因為吸收了屍兄和聖靈的力量,我自然能引下八十一道天雷,而大師能引下七七四十九道雷。
不一會兒,大師也踏起了步罡,我想他是想跟我一起降雷,這樣就算屍兄是鐵做的,也一定會感到肉疼。
天空開始發出嘶嘶聲,我知道我們就要引雷成功了,懷著忐忑的心情,我飛快的踏完步罡,高聲的念起口訣,緊接著,一道天雷劃開天空,朝著屍兄劈了下來,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巨大的波動讓我們不得不跳出大坑。
站在大坑前,我們看著被天雷砸的動彈不得的屍兄,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幾分興奮,卻又不可置信的表情。也許,我們從來沒想過,屍兄這個怪物,竟然會在徹底重生的這天,也徹底的覆滅。
然而,就在我得意洋洋的時候,兩道身影突然落到了大坑中。
這一刻,我的呼吸停止了,因為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溫雅和琉璃。
現在,她們兩個正纏鬥在一起,打得難分難捨,一道道天雷從她們的身邊落下,好幾次幾乎與她們擦肩而過,這危險的感覺令人窒息。
二話不說,我直接跳進了坑中,看看琉璃,看看溫雅,我知道現在我該救的是溫雅,因為她才是我的琉璃。然而,當我準備出手的時候,一聲驚天的怒吼,險些將我震出了大坑。我定睛一看,原來是屍兄看到溫雅有危險,竟然衝破了重重束縛,扛下了道道天雷,看著他一點點的站起來,像一個三米長的雕塑一般立在那裡,我心下一涼,萬萬沒想到溫雅竟然會用這個方法,救屍兄於苦海。
屍兄怒吼著朝著溫雅砸來——當然,現在他砸的是已經和琉璃調換身份的溫雅,所以他們現在算是狗咬狗了。
來不及多想,我拉著琉璃就跳出了大坑,與此同時,半空中那位大佛落在了地面上,歎息一聲說:「沒想到救了屍兄的,竟然是他對妹妹的愛。」
我一愣,問他是什麼意思,他含笑望著我說:「你知道何為屍兄的真正甦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