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師是擔心我,所以才會這麼憤慨,我其實曾經也感覺自己是被聖靈給坑了,因為他表現的絲毫不管我朋友,不顧琉璃的死活,這一點讓我很不爽,但是事已至此,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大師歎了口氣,顯然和我想的一樣,他無奈地說:「事已至此,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如何解除這個不平等的買賣。」
解除麼?我跟大師說這個應該是無法解除的,不過聖靈會在屍兄消失之後也消失掉,所以讓他不要太擔心。
他聽到之後,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屁話!屍兄現在是剛剛甦醒,等他徹底甦醒的話,實力肯定比溫雅那妖孽還要強,這場戰鬥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呢,難道你要一直這樣?一到戰鬥的時候就躲起來,跟縮頭烏龜一樣,讓聖靈大發神威,把你的身體弄得遍體鱗傷,然後再昏迷幾天,養好之後再把身體交給他折騰?」
聽到大師這麼說,我心裡越發的鬱悶了。當時時間緊迫,我哪裡能想到這麼多,而且如果不那麼做的話,我和聖靈的力量可能都已經被屍兄給吸走了。
一想到我這嘴巴上貼過那個千年男屍的嘴唇,我就想吐,我抬手使勁的擦了擦嘴巴,有些懊惱的說:「那要怎麼辦?我現在已經賣身為奴,不能違逆他。」
大師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沉聲說:「可以的,只要你肯繼續更加努力的修煉,當你的修為高過他時,你若反叛,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而且,你如果能吸收他的力量,你的實力會更上一層樓,而他也就自然而然的與你的魂魄融為一體,從此,你不需要活的不明不白。」
我皺了皺眉,真的可以這樣麼?說實話,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聖靈是正義的一方,儘管他之前真的犯下過種種錯誤,但是往事已矣,現在,他誠心悔過,想要還世界一個安寧,也就是說,他和我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要我親手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我還真是有點下不去手。
「你這總是秀下限的傢伙!」大師突然拍了拍我的腦袋,有些鬱悶地說:「就是因為你總是為別人考慮的太多,才形成這種優柔寡斷的性格,他就算是想要除掉屍兄他們,迫不得已才要你出賣靈魂,但是誰的生命也不是用來犧牲的,而且他一旦控制你,真是誰的死活都不顧,這種人,說是聖,倒不如說是正義的魔,但就算是正義的,魔就是魔。」
大師說了一堆難懂的話,我聽得似懂非懂,但是我還是被這些話給觸動了,特別是他每次都不關心琉璃的死活,對作為妖怪的她異常的蔑視,這件事讓我心裡一直紮了一根刺,若他真的不是佔用我的身體,而是要連我的魂魄一起吞噬掉的話,那麼也許有一天,琉璃可能會死在他的手中。
蘇蘇當年不就是死在他的手中的麼?
想著想著,我就有點後怕,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把聖靈想得太好了。
大師可能知道我想啥了,沒好氣的問我現在怕了?我鬱悶的點了點頭,同時有點擔心聖靈會不會知道我的這些小心思,不過我努力感受了一下,發現他好像又閉關去了,我鬆了口氣,見氣氛沉悶,忙轉移話題說:「花娘他們去哪裡了?還有,小明……他去哪裡了?」
大師他們的臉色一沉,我心裡「咯登」一聲,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焦急的問道:「小明是不是也隨溫雅消失了?」
他點了點頭,琉璃忙安撫我說:「小白,你別激動……當時我們都要救小明,但是溫雅太狡猾了,她直接將小明抱在懷裡,以至於我們根本救不了他。」
大師沉著臉說:「就算救了他又如何?他……唉……他已經完全的魔化了,和那些小鬼一樣,成為了只為溫雅和屍兄效力的存在。」
我無力的靠在那裡,難道真的不能改變了麼?想到那個單純可愛的小明,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陳冠東皺著眉頭坐下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反而不是小明,而是小白你的身體,你是活屍人,不可能脫離小鬼而活,可如今你卻活的好端端的,這是為什麼?」
我抓了一把頭髮說:「我聽閆珺碩說過,溫雅已經給我養了另外一個小鬼,現在那隻小鬼應該在他們的手中吧,至於他們為什麼沒有弄死我,可能是因為我的體內還殘留著屍兄的力量吧……不然她那麼恨我,又那麼恨聖靈,肯定恨不得把我們給宰了。」
陳冠東好奇的說:「看樣子,你好像知道了很多事情。」
我點了點頭,一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和自己解開的秘密,我就感覺自己好像看了一場比泰坦尼克號還要浪漫和苦情的一部愛情電影。
我說我已經知道溫雅,屍兄還有聖靈之間的糾葛了,然後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他們。
這個故事說來漫長,都我說完的時候都已經口乾舌燥了,大師他們也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大師一拍大腿,鬱悶的翻了個白眼說:「所以我就說啊,既然是道士,談什麼情情愛愛?如果沒有情情愛愛,一切麻煩就不會發生了嘛!」
話是這麼說,但愛情這種東西,迷人就迷人在你根本無法抵擋它的魅力,而且寧願為它生不如死,也要品嚐它的滋味。我看了一眼大師,笑嘻嘻的說你和小騷不也是擋也擋不住麼?
大師瞬間鬧了個大紅臉,讓我滾一邊去。
陳冠東摸著下巴,一本正經的說:「這麼說,你之所以和屍兄長得一樣,是因為屍兄詛咒了聖靈,這麼說,你應該是聖靈才是,你們兩股力量卻分的特別的清楚,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好奇起來,大師白了我們一眼說,這個問題很好解釋。聖靈如果欺騙了溫雅三次,那麼,他就有三次機會削弱屍兄的力量,以至於他的力量凌駕在屍兄的力量之上,否則屍兄也不可能被他一次次的殺死。那麼,他帶著屍兄的力量一起投胎轉世,尋找宿體,這個宿體肯定是被強的那一方支配,也就是,我投胎之後應該是聖靈的樣子,只不過詛咒讓我和屍兄長得一樣,以至於大家都把我認成了屍兄。
我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別說他們了,就連我自己也一度懷疑我是屍兄。不過我想屍兄詛咒聖靈的目的,應該就是要讓聖靈轉世以後被認錯,要讓所有和他有仇怨的人都去找聖靈報仇,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聖靈會為了毀滅他,選擇將兩人的力量捆綁在一起,以至於他自己也差點小命不保。
琉璃這時感歎一句:「照這麼說,其實最可憐的是溫雅,如果不是因為聖靈欺騙她的話,也許她還有輪迴的機會,是聖靈把她推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大師也深深的歎息一聲,意味深長的說:「成大事者,哪裡有一個是乾淨的?這世界上有太多東西是說不出對錯的,就連我師傅他老人家,為了對抗屍界,他數次逆天而行,養了屍體和小鬼……」
說到這裡,大師的臉上滿是沮喪。我知道他不是怪師祖,只是突然想起師祖來了。想到師祖不惜違逆天意做出此等事情,為大義拋棄小義,最後卻落得個肉身被奸邪利用的下場,如何不讓人難過呢?
而我,大師,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如今都是渾身帶血的人了,我們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負著一些孽債,這些債不會因為我們有著多偉大的目的而被掩蓋,永遠都不會……
也許因為提到師祖,房間裡的氣氛再次沉悶下來,我很想問大師師祖怎麼樣了,可是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又不敢開口,生怕再惹他傷心。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門,一邊高興的喊了一聲「維維」,一邊走了進來。
看到她走過來挽著大師的胳膊,大師紅著一張臉卻沒有躲開,我終於忍不住好奇的問:「她是小騷啊還是伊琳啊?」
誰知我說完這話後,氣氛突然又沉悶下來,就連剛剛還一臉高興的小騷都沉下了臉色,露出了悲傷的表情,我就納悶了,我今天是不是踩著地雷了啊?不過仔細嗅一嗅味道,我覺得眼前這人應該就是小騷,可是伊琳哪去了?她死了?
就在這時,小騷說了句讓我更加一頭霧水的話,她說:「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我納悶的問:「這是啥意思?」誰知大師突然摸了摸小騷的頭髮,說:「我帶你去逛逛。」然後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問陳冠東。
看到大師這麼體貼小騷,我心裡也挺開心的,就是擔心伊琳,畢竟那個丫頭和我相處了一段時間,而且還是琉璃的好朋友,她如果真的就這麼沒了,還挺讓人難以接受的。
大師他們一離開,我就拉著陳冠東詢問起來,他掐滅煙,無奈的說:「也許你會覺得不可思議,只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小騷真的就是伊琳,不,可以說小騷是伊琳的主,伊琳是她的一縷魂絲加上執念硬生生給弄出來的存在,而小騷轉世之後,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曾經如此執念,只記得一件事,那就是伊琳是維維的原配。」
原配?我聽到這裡,頓時感覺不好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上一世,大師還養了小三?這是姐妹與維維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節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