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輕嵐已經無話可說了,她默默的看了柳天贗一眼,飛了一把眼到小小的鄙視了一下,然後走到他身邊,拿過他手中已經不成形的肉,道「我去重新弄弄。()」
「可是少邪主,外面……」柳天贗有些擔憂的道。
「遇到了,殺了就好。」沐輕嵐頭也不回的道,語氣雖然平靜,卻摻了嗜血殺意,讓柳天贗一愣,便也沒有跟上。
「哦,對了。」就在沐輕嵐走出幾步後,她回頭看向柳天贗。
「嗯?」柳天贗疑惑的看向沐輕嵐。
「你應該是在水池洗的這個吧,水池在哪?」沐輕嵐道,
「哦,就在南方不遠處,走幾步就看到了!」柳天贗道。
沐輕嵐轉身,直接走出了隱蔽的地方,然後放開神識,她剛剛到達萬物境,便清楚的感覺到萬物境給她帶來了另一種境界的實力,甚至在她走入這片大森林的時候,就生出一種魚入水的自由感,感覺自己就應該生在這片森林,是他們的一員。
早就聽說,一旦入了萬物境,與自己系別有關的事物接觸,吸取其中的精華入體內,滋潤魂丹,鞏固力量,才能更好的提升,但聽說和自身感覺都是兩種感覺,如今沐輕嵐身為木系魂力的魂師,在這片大森林裡面,完全就是處在一個取之不盡的巨大寶藏中。
天空明月皎潔,她踏著月光腳踩草地,微風習習,她手拿漆黑天鵝,行走在林間,一步步朝著遠方閃著盈盈亮光的池子走去,在那麼一瞬間,沐輕嵐抬頭看去,將目光落向了天空圓月處。
樹影綽綽,遮了月圓,只餘下點點月光照應在她身上,她亦只能看到圓月一角,在那一瞬間,沐輕嵐感覺放鬆,就好像精神緊繃工作好幾天的人突然遇到放假,讓她心飛揚,閉上眼睛,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況。
四周微風環繞她,衣袍飛起,髮絲飄蕩,只聽到沙沙樹葉聲,四周的空氣開始慢慢變化,沐輕嵐的神識開始不自覺地隨著一道道風飄向遠方,穿過密林,透過阻礙,漸行漸遠。
「大伯,你說那個人是不是沐輕嵐?我怎麼覺得她像是沐輕嵐?若是的話,我們遇到她應該怎麼做?」一個即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遠方傳了過來。
「別胡說!沐輕嵐已經死了!」一個嚴厲低沉的聲音再次傳到沐輕嵐的耳朵裡面,語氣中摻雜了複雜情緒,也同樣能讓沐輕嵐因為這聲音看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場背叛!
沐輕嵐驀地睜開眼睛,目光凌厲,似有一道光亮劃過,什麼東西在那一刻在心底升起,讓她一瞬間昇華,做出了一個決定。
報仇,是她十八年前變強的信念,也是她一直走下去的目標,但這十八年的時光下,她卻漸漸的轉移了中心目標,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淡了對他們的仇恨,如今再次遇到,沐輕嵐的心雖有波動,卻只是小波瀾而非巨浪。
不是因為她不記仇,只是她這三年多的崛起,讓她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小女孩!
沐輕嵐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想起了沐閆旭臨走時的表情,還有他所說的話。
「其實父親他,是有苦衷的……」
他那時候雖然遮掩的很好,但沐輕嵐卻能夠看到他眼底深處的掙扎和悲傷。
當初沐閆旭選擇前往尊神大陸,大半的原因雖然是為了給沐輕嵐開闢天地,但還有一部分私心在裡面,他害怕面對日後沐輕嵐與他父親之間的鬥爭,害怕在兩者之間做出抉擇,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想到這裡,沐輕嵐睜開了雙眼,歎了一口氣。
苦衷?誰沒有?!
她隨手將手中的肉放在一個看似乾淨的地方,便朝著她剛剛的感覺,前往那聲音的發源地,有些事情若不正視,便永遠也無法解決,有些事情若不解決,便會成為自己的魔障,有些魔障若不面對,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成為自己前進的阻礙!
她不容許自己在困難面前有任何的退縮,也不容許自己的心境因為此事而不平,即使是塵埃,也不可以!
她前進的腳步堅定沒有任何猶豫,她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也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解決,但至少,無論事情結果如何,她問心無愧!
赤紅軟鎧穿在身上,沐輕嵐隱藏了氣息,在這片森林裡面,沐輕嵐能夠很好的運用自己的木系魂力來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比之在空地上更自由,雖然對方也是木系魂師,但不知怎的,沐輕嵐卻好似一個王者一般,可以很好的借助著四周木元素隱藏自己,甚至能夠瞞過比自己還要厲害的強者的耳目。
他瞇著眼,看著遠方人群,細細數來,共有十幾個人,而且幾乎都是熟面孔,曾經只有她腰間高的妹妹,如今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曾經與她同歲的弟弟,已成了健壯的中年人,還有她看起來英俊成熟的大伯沐言霸,歲月也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如墨髮絲摻了白髮,眼中威嚴比以往更甚。
他們都老了,她卻依舊停留在十七八歲的模樣,一點沒變。
沐輕嵐自嘲輕笑,在真正面對這些人的時候,她甚至感覺到一絲陌生,他們對她而言,就是一群極為熟悉的陌生人,曾經他們與她同在一個屋簷下相處,現在她極目望去,想要透過這十八年的滄桑看到曾經,她依舊感覺不到曾經的感覺,望不到過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要用什麼心情去面對他們這一群熟悉的……仇人!
而她的大伯,原本在她死前只有萬物境九階實力,如今卻已是物主級,她的二伯沐言碩看起來依舊年輕俊美風流倜儻,十八年前不過萬物境七階,如今已經是萬物境九階,除去他們兩個,其他人除去資質老的長輩們是萬物境的實力,大多停留在神境。
她在暗處站了好一會兒,看著越來越近的一群人,沐輕嵐再一次的深吸了一口氣,將臉上人皮面具撕下,拿出逆天劍,從暗地裡走出!
赤紅軟鎧亮起赤紅火焰,在黑暗中點亮了光輝,沐輕嵐如一團在黑夜中燃燒的火焰,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們抬頭看去,便看到一美麗女子出現在半空之中俯視他們,熟悉的面容上鳳眼美麗,漆黑瞳眸深邃似融了星空,眼角微微上翹,一邊繪製著暗紅花紋,襯托著她更為妖異,嘴角掛著笑容,如風雨中的肆意開放的罌粟,致命而美麗。
「許久不見了,大伯。」
她輕輕道,含了莫名的情緒在裡面,似溫柔,似凌然,似婉轉,似犀利,她微昂著的頭讓她看起來格外高高在上,更是將致命誘惑演繹的淋漓盡致。
站在最前方的男子的心狠狠一洩,所有人瞬間產生了短暫的呆滯,他們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轟的爆發,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男子指著沐輕嵐道「沐輕嵐!」
那一聲,充滿了驚恐和詫異,他張大嘴巴不知所措,甚至有人捂著自己的嘴渾身顫抖,不願面對。
「快!快!殺了她,她……她是……」一個看起來較小的少女躲在大伯身後顫巍巍的叫著,但還未等她說完,沐言霸便厲聲喝道「住口!」
那一聲,犀利凌厲,讓那少女忍不住打了一個顫,有些畏畏縮縮的躲在人群中,沐輕嵐瞇眼看向那少女,在腦海中搜索的記憶,最終將此人對上號,這應該是大伯最小的女兒,當初她死的時候,她不過兩三歲吧,甚至說話都不清楚,如今卻成了比她大的年輕女子。
在吼完自己的女兒之後,沐言霸將目光落在了沐輕嵐的身上,深沉的目光中摻雜了許許多多複雜的情緒,融合在一起,成了沐輕嵐看不透的情緒,但那樣的目光,卻倒影了她此時的身影,目中火紅的一點光亮襯托的他漆黑滄桑瞳眸越發的黑。
沐輕嵐這才發現,自己永遠都沒有辦法猜透自己這位大伯的心思,從前一樣,現在……也一樣。
但不管如何,沐輕嵐拿出手中逆天劍,淺青色的光芒閃動著光輝,她道「是阻攔是退讓?」
她已經想好了,當初他們背叛她是受了青龍壓迫,實屬無奈,若是她站在沐言霸的角度,她也會這麼做,因為身為家族成員,他們一生遵守的,放在首位的永遠都是家族利益!所以不管是為了沐閆旭還是為了之前她曾是家族一份子,她都可以既往不咎,但如今他們沒了青龍阻礙,若還因為某種信仰存了殺她之心,那便不要再怪她……無情!
滅族,在所不惜!
她瞇起雙眼審視沐言霸,兩人對望,曾經是她仰首看他站在家主高位,如今卻是他仰望站在半空手執利劍的她,沐言霸看著曾經仰望自己的少女,一雙看不透的雙眸似乎在流轉,他沉默了幾秒,道「輕嵐,真要如此嗎?」
這話說的莫名,沐輕嵐看著沐言霸半響,之後道「你以為,還能回得去?」
這句反問讓沐言霸身體微微一顫,垂眸,眼中含了一抹苦澀,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是潛意識中他也不願承認曾經那次被迫無奈的決定是他下的,他抬起眸子,看向沐輕嵐道「閆旭可好?」
她一愣,緊接著明白沐言霸已經猜到沐閆旭沒有從古荒州回來是因為她!
「安好。」沐輕嵐淡淡的道。
「那就好」沐言霸似放下了什麼,有些欣慰也有釋懷「沐輕嵐在十八年前已死,我也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
說完這話,他側身揮手,讓眾人讓出一條道路。
他是要放她……離開!
這樣的結果對於心思深沉的沐言霸來說,做出來並不感覺意外,沐輕嵐也同樣想起了這樣的結果,也同樣希望有這樣的結果,但如今看到他真的這樣做,卻又感覺到不真實。
二伯見此,也垂下頭,沒有將目光落在了別處,像是不敢面對沐輕嵐,其他人的心思各異,卻也沒有阻攔,聽了沐言霸的話讓開了一條道。
沐輕嵐站在天空,似乎能夠從這條讓開的路,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雖然依舊坎坷,卻少了一個阻礙。
她抬腳,落下地面,收了四周氣勢,踏著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從無數複雜的目光中順著讓出的路穿過人群,也同樣感覺自己的心中一樁事已經放下,穿過後,她沒有任何回頭,只是輕輕道。
「從今以後,吾名十七。」
這話簡單,卻將自己的曾經一刀截下,從此再無瓜葛,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十七,只是屬於蕭天痕唯一的徒弟,十七。
之後,沐輕嵐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了眾人面前,不留下半分痕跡。
待沐輕嵐走後,沐言碩看向自己的大哥沐言霸道「就這麼放她走,好嗎?」
沐言霸看了一眼沐言碩,道「她不會回來復仇,因為她成長了!」說到這裡,沐言霸像是想起當初自己三弟三弟媳去執行最後任務時,對著他的囑托。
「大哥,我和婉兒一起去執行任務,這個任務凶險萬分,怕是九死一生,若是有事,記得幫我照顧輕嵐。」
當時的他一口答應,卻又因為家族利益食言,每每深夜想起,都讓他折轉反側難以入眠,如今……
他看著沐輕嵐遠去的地方,似乎能夠透過蒼茫的夜看到自己的三弟三弟媳在看著自己,心下微歎,又默默添了一句,三弟,輕嵐她,成長的很好。
他放她離開,是給沐輕嵐解脫,何嘗不是給自己一個解脫?
沐輕嵐走後,站在森林裡,回頭看去,發現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心下微歎,最後又釋懷。
這樣,也好。
她爽朗一笑,將其拋之腦後,準備回去繼續當她的邪教的少邪主,蕭天痕的小十七。
但回頭之後,沐輕嵐卻漸漸收起了笑容,四處茫然的看了看,站在那裡腦袋有些發懵,她發現自己漏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回去的方向……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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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囧小劇場:
一日晨,某影起床,拿了杯子準備刷牙,迷迷糊糊擠了牙膏,突然發現哪裡不對,想半天,最後發現拿錯了,但是又在關鍵時刻腦袋不靈光,又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拿錯了。
某影反應了半響,最終無法,問舍友:你的牙杯是藍色還是紅的?
答曰:藍的。
某影極為淡定的哦了一聲,確定道:那我拿錯了。
之後……之後便平靜的洗了牙刷,將舍友的放回去,然後拿起自己的那份開始……刷牙。
現在回想起來感覺好囧,當時自己怎麼會那麼淡定~tot~其實也不能怪我的,我舍友的那一套和我的差不多,牙刷都是粉紅,只不過款式不一樣,牙膏品牌模樣一樣,牙杯款式一樣,只是一藍一粉紅,事實證明,病魔不僅僅可以摧殘身體,還會影響反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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