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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風起雲湧露鋒芒 【103】那一枚銅板 文 / 月清樹影

    翦狂沙的那聲咆哮可謂是歇斯底里!

    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在蕭天痕沉睡之後,逆天劍竟然這麼快就與別人產生了共鳴,雖然沒有認主,但卻讓他沒有辦法收回逆天劍。

    他的面容有些微妙變化,有惋惜,有感慨,有失望,有高興,良久,他又歎了一口氣,有些沉悶道「難道說,自我父親以來,翦家與逆天劍的緣分,就要斷了嗎?」

    他將逆天劍拿在手裡有些猶豫,最後苦笑了一下,一咬牙,將逆天劍一把推到沐輕嵐的懷裡,「拿著!我期待你成為下一任劍主,不是劍奴!」

    說完之後,翦狂沙便轉身離去,背影有些蕭條。

    沐輕嵐有些莫名其妙,將目光落在了小墨身上。

    小墨接收到沐輕嵐的目光後,也明白沐輕嵐要問什麼,便道「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坐下慢慢說」

    「在很久遠的以前,曾經有一個傳說,說得逆天劍,便站於世界巔峰,於是有很多人都很想得到逆天劍,可是那些得到逆天劍的人卻一個都沒有成就巔峰,漸漸的,有人便覺得那傳說是假的,紛紛淡了念頭,卻沒有想到在幾千年之後,卻有一個人手執逆天劍,以弱小的實力對戰強者,成就巔峰,而那人,便是翦狂沙的父親,翦十一!」

    「在翦十一的帶領下,翦家因此崛起,並用了僅僅一千年的時間,就取代上一任有著萬年底蘊的即墨家族,成為第一家族!一時之間風頭大起,吸引了無數高手前往翦家偷取逆天劍。」

    「那些人都被翦十一斬殺在逆天劍的劍下,這樣的爭奪維持了五千年之久,直到有一名絕世高手死在逆天劍下,坐化之時,朝著天空憤怒一指,長天咆哮『逆天劍乃神物,無機緣不可得啊』便於世長絕。而那名高手叫燕遲魂,乃是使劍高手,比之當時的翦十一高出幾階,卻那樣死了。而他的咆哮,震懾百萬里,許許多多人都聽到,那裡面蘊含的東西,令人回味無窮,卻又不明白那裡面到底是什麼。」

    「翦十一當時敬他是高手,便將他隆重的埋在了一處地方,在那之後,爭奪逆天劍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最後沒有人再肯去爭奪,也就這樣,翦家又是一片繁榮,又過了三千年之久,一次翦十一外出後,便再也沒有回來,因為他被人暗殺在了谷底,逆天劍消失無蹤!無人知曉,而翦十一死相慘狀,有被下毒,有被符陣擊中,有劍傷,初步肯定,他是被群毆致死!」

    「一時之間,翦家亂了,內鬥持續了上千年,慢慢的便衰弱下來,被即墨家族拉下了第一家族的位置。翦狂沙身為翦十一的最小兒子,生性淡泊,最討厭這些明爭暗鬥,雖然聰慧,卻會隱忍,他將自己偽裝成無害,嗜酒成狂,脫離了家族最中心的爭鬥,並常年外出,說是為了父親尋逆天劍,而那時候,翦狂沙不過一百歲。」

    一百歲,在沐輕嵐這個十四歲的小女孩面前,算是老的人,但在當時,卻是算是年輕的不能再年輕了,沐輕嵐略略點頭。

    小墨像是有些說累了,便停了一下,換了一個姿勢道「其實這也是狂沙和天痕之間淵源的開始。」

    「狂沙在外尋了上千年,還是沒尋到,最終卻聽說,在南部有一個中型的小家族,也就是天痕的蕭家中出現了一位天才,不僅擁有變異血液,更是得到了逆天劍!」

    「那時翦狂沙便急急趕往那邊,要讓天痕交出逆天劍,那時候逆天劍已經認了天痕為主,天痕又怎麼會交出?於是便又是一場打鬥,當時天痕不過二十六歲,卻打敗了當時已經有上千年歲的狂沙。」說到這裡,小墨有些驕傲,不自覺的一挺胸,胸前白毛亮閃閃,道「不僅僅是因為天痕有逆天劍,還因為他是個天才!萬年難出的天才!實力超強!」

    「那次對決之後,狂沙雖然沒死,但雙眸卻失明了。」

    沐輕嵐倒吸一口涼氣,她以前有聽翦狂沙說過他的雙眸是蕭天痕弄瞎的,但事後想想,卻覺得翦狂沙在框她,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再後來,狂沙不知怎麼了,就和即墨舞站在一隊,要消滅天痕,而後又不知怎地,狂沙查出雖然逆天劍認了蕭天痕為主,但殺害他父親的是即墨家族的人,而罪魁禍首,正是即墨舞的父親!」

    「當時天痕已經被殺,靈魂漂泊,兩人也不可能有再多交際,可當天痕養好傷勢,靈魂界初步成型,自己可以分身的時候,天痕第一個找的人是狂沙。」

    「天痕對我說,狂沙是屬於重情義的人,當初狂沙離開家族獨自在外,看似是為了躲避紛爭,自己逍遙,實則是因為不想互相殘殺內心愧疚,他為了父親尋了上千年的逆天劍,其中對他父親的情很濃厚,孝子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他雖然窺見他手中的逆天劍,但相對於殺父之仇,逆天劍對於狂沙來說,不過是一個寄情之物。而且狂沙很聰明,天痕他還說,狂沙是現今最容易做盟友的人,即使因為逆天劍的糾葛讓狂沙對他有威脅,他也有把握,讓狂沙站在他身邊幫他。」

    「天痕當時說的時候,我還半信半疑,可是,他真的做到了。」小墨的表情,已經控制不住流露出膜拜和崇敬。

    真正的陰謀高手,不是只要懂得如何去調配忠於自己的人為自己效命就可以,還要懂得利用敵人的性格和他所有的一切,讓他為自己效命,成為最堅固的盟友!

    沐輕嵐也同樣內心震驚,深深的讚歎了起來,但很快她就皺眉道「那這樣,我還能信翦前輩嗎?而且我是不是要提防著逆天劍落入他的手?」說到後面,沐輕嵐又覺得不對,若是翦狂沙真要搶他的逆天劍,剛剛怎麼就不搶了?

    「嘿嘿,若是十七你沒有和逆天劍產生共鳴,說不定狂沙真會搶了天痕的逆天劍,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你和逆天劍產生了共鳴!」小墨的表情現在有些賊賊的,「所以不要擔心了,他不會怎麼樣子的,只會繼續苦逼的在你身邊任勞任怨,甚至會幫著你保護逆天劍不落入他人手中!」

    沐輕嵐這回放心了,而小墨又道「不過這逆天劍的模樣即墨舞是知道的,而且看逆天劍這個樣子,就知道是個寶劍,所以一定要將他改裝一下!」說完之後,小墨還用力點頭,以加強自己說話的可行度。

    沐輕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逆天劍,雖然是寶劍,但一柄劍越好,就越返璞歸真,自己手中的逆天劍,除了名字霸氣一些,功能強悍了一點,還真看不出有半點寶劍的模樣,就連手柄都握著有點磨損的樣子,劍身有點坑窪,折射出來的光線也不亮。

    這讓身為使用過逆天劍的沐輕嵐也有一瞬間的疑惑,這逆天劍,真是神物?

    她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逆天劍,想像著自己刺入那些人魂魄的時候,逆天劍的利度,總覺得那時候的逆天劍,簡直就像換了一把劍,鋒利的不像話。

    逆天劍劃過空氣,天邊烈日揮灑,在出劍的那一剎那劍身折射出一道別樣光輝,刺眼凌厲,讓沐輕嵐的眼睛一花,而就在這個時候,小墨已經走出了好幾步,回頭對著沐輕嵐道「快點,我們去山洞找點東西給逆天劍做舊一些!」

    沐輕嵐被那道光芒弄得有些刺眼,忍不住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便聽到小墨的話語,看到小墨回頭的身影,便點點頭道「好。」

    青山之上,小墨和沐輕嵐在一起研究怎麼將逆天劍做舊,幾天前在幽冥之淵,卻出了大事。

    沐輕嵐在殺死觀蒼天的那個晚上,莫染白也因為要買情報,而當時觀蒼天只給他回復說考慮一下,便送到了另外一個帳篷裡面等待消息。

    也就是說,莫染白,在天下第二樓。

    莫染白向來狐狸,而且直覺出奇的准,當晚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心中總是放不下,思考了好久,決定去觀蒼天的帳篷裡面查看。

    這一看,便出了問題,他竟然發現觀蒼天被人殺了!

    他心下一驚,立馬拿出隨身極品藥物給觀蒼天吞下,護住最後一縷魂,叫了人,讓他躺在了床上,他以水元素魂力給他續命。

    依照莫染白的眼力,自然看出觀蒼天心臟受損,根本沒命可活,即使他護住了他一縷魂,也不過只能保證吊起他一點生命力,讓他清醒一段時間,但即使只是一段時間,莫染白也一樣要極力爭取!

    因為他所要的情報,只有觀蒼天知道!而且他看了觀蒼天的傷痕,發現是劍傷,傷口和溫騰蛟差不多,所以可以初步肯定,殺害觀蒼天的人,一定是十七!

    看到這裡莫染白還是很興奮的,他覺得觀蒼天醒來,一定會很痛恨十七,將所有情報都告訴他!

    「莫霸主,樓主他怎麼樣了?」燕娘滿臉焦急的道。

    「九死一生!」莫染白很直接的道,而燕娘在聽完這話之後,整個人晃了晃,有些站不穩了。

    時間緩慢流逝,經過幾天幾夜的不間斷的藥物治療和莫染白的魂力輸入,觀蒼天終於有了知覺。

    他慢慢睜開雙眼,只覺得外面有些刺眼,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了他閉眼前最後一片的淺藍色衣角,還有離去的背影,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沐輕嵐。

    「十……十七……」

    莫染白一下子站起身,來到觀蒼天的身邊,立馬將體內魂力輸入觀蒼天,道「觀兄?」

    觀蒼天這才睜開雙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莫染白,在看到莫染白的那一瞬間,他眼中的留戀在那一瞬間消亡,他沒有理會莫染白,而是伸手吃力的拿起一枚銅板,在手心來回撫摸,在那一瞬間,觀蒼天的心瞬間安穩了起來。

    那一枚銅板,是沐輕嵐和她師父來天下第二樓,拍下他天下第二樓情報所用的那枚銅板,他將這枚銅板隨身放在身上,當時他曾經疑惑過,一直不明白自己這樣的動作,到底是為了什麼?

    後來,他找了理由道,是為了記住當初的恥辱。

    但後來的後來,他卻一直一直拿出這枚銅板看著發呆,有時候腦海中還會時不時的閃現出沐輕嵐與他見面時,那剎那驚鴻的微笑。

    甚至為了給沐輕嵐鋪路,留下夢新,讓他成為她的墊腳石。

    一切的一切,不論有意無意,他都為她想好了。一切的一切,在不經意間,他都會想起她。

    在他與沐輕嵐的交易的日子越來越近,他靜心等待她的時候,內心深處,時不時的有一些急切。

    那時候的他,一直覺得自己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建立天下第二樓、接受一枚銅板換千金情報的的舉動、並邀請十七參加幽冥之淵的活動。

    那時的他,一直不明白那是什麼,當他明白的時候,卻是她的劍插入他心臟的那一刻。

    因為建立天下第二樓讓他遇見了要買情報的她,因為接受一枚銅板換千金情報的舉動而相識了她,因為邀請十七參加幽冥之淵的活動而有更多機會接觸她。

    這一切,都源於他愛上了她。

    當時他認為,他明白的太晚,如今卻覺得,還不算太晚。

    至少……至少他還能為十七,做一點事情。

    十七……

    他握緊了手中的銅板,眼底泛起了少見的溫柔,他因為少年時的痛苦遭遇一直鎖著心,一直將自己隔在世界之外,一直以為自己永遠都會是一個人活著,一直覺得為了其他人虧待自己是愚蠢的,一直對他人那種捨命為人的舉動不屑一顧,如今卻覺得,這樣的愚蠢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十七的情報……」觀蒼天有些虛弱的說道,莫染白聽到這前半段話,眼睛一亮,靠近了一些,屏住了呼吸想要聽的更清楚一些。

    「我不會賣給你!」觀蒼天斬釘截鐵道,在說完那話之後,觀蒼天的體內魂力逆流,他悶哼一聲,吐了一口鮮血,整個人軟倒在床上,失去了生命氣息,莫染白呆了,顯然沒有想到觀蒼天竟然會這麼說。而身邊一直站著的燕娘嘩的一聲撲向觀蒼天,大聲喊道「蒼天!」

    莫染白深沉,能讓他呆住已是不易,如今卻被觀蒼天的行為呆住,也是因為他從來不懂得愛是什麼,更不知道觀蒼天他對十七那卑微的感情。

    不過很快,他便恢復了原狀,他站起身,看了觀蒼天許久,然後面目表情的離開了帳篷。

    當他離開帳篷之後,看到的是外面明媚的陽光,與帳篷內的陰雨形成鮮明對比。

    之後他歎了一句,「可惜了,竟然死了!」

    觀蒼天的那一抹執念,也隨著他的消亡隨風散去。

    之後的幾天後,在沐輕嵐將手中的逆天劍弄得破舊不堪之後,便開始糾結如何讓師父的房間看起來溫馨一點,小墨在知道沐輕嵐得到復魂水的時候,有些高興,雖然師父因為沉睡魂魄不會散去,但有復魂水的養護,還是很有好處的。

    在一人一獸糾結許久之後,終於決定,為了師父住的安穩,必須讓師父住的地方是他最熟悉的地方:青山,但又為了能隨時帶著師父,為了不破壞整個青山的任何一處花草樹木,將整個青山,與流雲府邸融為一體!

    這委實是一個很大膽的想法,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若是蕭天痕做的話,說不定只需要半天的時間,如今小墨和沐輕嵐卻用了三天三夜才完成!

    不過也幸好青山在當初本就是蕭天痕利用一個山頭煉製出來的半成品幻器,不算大,沐輕嵐和小墨一人一獸搬運起來也省下了不少的麻煩!小墨也因為與蕭天痕相處上萬年,雖然不太研究煉器,但也是有點基礎,雖然和蕭天痕沒有辦法比,但還是能夠拿得出手的。

    而在他們的努力下,青山和流雲府邸連接成一個,遠遠看上去,就是一個大山頂上樹立著一個富麗堂皇的府邸,小墨煉器的時候,就是簡單的將府邸的屬性與青山相融,讓流雲府邸帶動青山運行。

    沐輕嵐則將復魂水池移到了青山的溫泉池邊上,那溫泉水有治療內傷的作用,雖然比不上復魂水,但卻能夠起到一起輔助作用。

    而銀塵、爆米花則直接呆在流雲府邸照顧師父。

    在做完這些事情之後,沐輕嵐為了兩年後的帝神鼎爭奪決定在惡鬼大森林真正的深處歷險,在此之前,她前往了噬魂國,看看戰風煙和武棟。

    這兩人是沐輕嵐在外的兩個朋友,所以在潛修之前,想要看看他們,跟他們道個別。

    戰風煙身上的毒已經消除的差不多,臉色也紅潤了很多,知道沐輕嵐擁有神境五階實力的時候表現的很驚訝,也略略聽聞了沐輕嵐的一些消息,她看著沐輕嵐有些心疼,道「其實輕嵐你可以不用擔心,潛修去吧,我和武棟已經和影狂教官說我們想要更刻苦的訓練,實力也在穩步提升中,雖比不上你這怪物,但至少可以在兩年後幫上你一點忙!」

    「是啊!我現在都已經是神境一階的實力,很快就要超越你了,到時候我們看看兩年後誰的實力強!」武棟在邊上揮了揮拳頭,道。

    沐輕嵐笑了笑,有些感動,她明白戰風煙和武棟的心思,他們加強訓練不過是不想拖累她,便拿起邊上的茶壺給三人各自倒了一杯。

    「那我們以茶代酒,來期待兩年後的相見!」沐輕嵐豪氣的將茶水一口喝下!

    「兩年後見!」戰風煙和武棟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同喝下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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