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閃電,將玻璃映得珵亮,閃電在海邊近乎壓下的烏雲中閃耀穿梭,像是雲的脈搏,分散到了各個角落。年柏彥的臉頰在光亮的映襯下看似愈發溫柔,低笑著對她說,「我再去礦上看看。」
「去約堡?」素葉吃了一驚,她以為他不過是回公司開個會。
年柏彥點頭。
素葉趕忙起身,毯子從肩頭滑落,便又拉起毯子遮住赤.裸的身子,看了看窗外又看向年柏彥,「明天上午就競標了,你今天去約堡?」
「已經安排好了直升飛機,我快去快回,放心。」
素葉抿抿唇,伸手摟住他,「那我跟你一起去。」
「外面下雨你哪兒都別去,在這兒等我回來。」在公寓他已經安排好了保鏢看守,她待在這裡最安全。
素葉原本想要堅持同往,但轉眼想到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點點頭,「好,我等你回來。」
年柏彥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起身。
是亮脈珵是。她抓過睡裙胡亂披在身上,跟著一起下了床,到了客廳後將外套和公事包遞到了他手中,欲言又止。年柏彥見狀後笑了,又折回身摟她入懷,「怎麼了?」
素葉也不想遮掩心中疑問,抬眼看著他,「好端端的為什麼去礦上?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要看的是準備競投的鑽礦。」年柏彥將她一縷長髮捋起別於耳後,語氣低柔,「明天就要競投了,還是要謹慎些的。」
素葉明白,點點頭,「那你自己小心點。」經過那場槍戰,她真正理解到命懸一線的含義。
「放心,晚餐的時候我就能回,等我。」
「嗯。」
年柏彥將她在懷中又摟了一會兒,正要轉身,窗外又是一道電閃雷鳴,震得近乎要將天地劈成兩半,素葉不知怎的,心口突地一個冷顫,下意識抓住他的胳膊,脫口,「柏彥!」
他扭頭看著她。
素葉的臉色略有點蒼白,她的背後是大片的陰沉海域,如鑲嵌在天海一線間的漫畫少女般惹人憐惜,緊緊攥著年柏彥的袖子,良久後輕聲道,「年柏彥,我愛你。」
她從未這般平鋪直敘地對他說愛,所以當這幾個字脫出口時是難以言喻的悸動和不捨。而這幾個字的力量也震盪了年柏彥的心,像是巨浪拍過礁石般在心頭炸開數不盡的浪花,促使他轉身上前一把將她摟住,收緊的手臂不難看出他內心的喜悅和滿足。
素葉與他相擁,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與她同樣狂跳的心跳聲,呢喃,「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能丟我一個人在南非,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出爾反爾。」這樣的天氣令她不安。
年柏彥的心差點快被她揉碎了,捧起她的臉,深情的眼是化不開的認真和堅定,他道,「我絕不食言。」
話畢低頭,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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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警局,不過是從咖啡廳到警局幾步遠的距離,他像是走完了長征似的倦怠。等回了審訊室,見手下還沒從涉案人員的口中審問出任何問題後,心頭的火「騰」地一下就竄了起來,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不悅道,「我來。」
手下點點頭,離開前看了一眼素凱的臉色,心頭驚了一下,極度鐵青的一張臉。
待手下離開後素凱拉過椅子坐在了涉案人員的對面,將手裡的記錄表「啪」地一下扔到了桌上,語氣冰冷,「趕緊給我老實交代,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被審問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長得細皮嫩肉,但就是八個不服是個不橫的,乾脆伸開腿往桌子上一搭,懶洋洋道,「警官,我家人已經在趕往警局的途中了,我懶得跟你多說一句話。」
「有錢了不起是吧?」素凱看過資料,家裡經商,是個富二代敗家子。
小伙子冷哼一聲,壓根不搭理素凱。
素凱原本就一肚子火,見狀後起身,「你不說是吧?」
小伙子斜眼抽了他一眼,還是沒吱聲。素凱的眼燃了憤怒的火焰,大步上前,大手一伸像是抓小雞似的將小伙子揪住,小伙子還沒來得及驚叫,素凱的拳頭便落了下來,直接砸在了對方的胸口上。
小伙子慘叫一聲,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素凱還不算完,像是被激怒的獅子似的又補上了幾拳,拳拳打在了他的身上,留著他的一張臉沒動。
素凱的拳頭狠,打得小伙子鬼哭狼嚎,抱著頭大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救命啊——」
所以,當審訊室的門被撞開,聽到聲音趕過來的幾名同行們紛紛大驚,他們看到辦案一向鐵面無私做事有條不紊的素警官此時此刻像是發了瘋似的對涉案人員拳打腳踢,衝進了趕忙將其拉開。
涉案人員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指著素凱,「我、我要告你,我要告死你!」
素凱恨得又想要往前衝,手下趕忙按住他,「頭兒、頭兒!你消消氣,我來審我來審。」
幾人趕忙將涉案人員拉走。
素凱雙手搭在桌子上,像是頭憤怒未散雙眼被染紅的雄獅,再抬手,一把將椅子輪到了牆上,椅子砸在牆壁上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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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離開後,素葉簡單用了下餐,收拾好後準備出門,門口有保鏢守著,見她穿戴整齊要出門便上前道,「年先生吩咐了,您要是出門的話,我們必須隨同。」
素葉自然不是任性不懂事的女人,也明白年柏彥的用心良苦,點點頭,「我打了斯密斯的電話,他馬上能來接我,你們其中兩個跟著我就行,剩下的看著公寓。」公寓裡還有些年柏彥的文件,雖然她不知道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但還是以防萬一得好。1csb1。
「是。」保鏢見她不但配合還冷靜自持地安排好一切不由得征楞了下,很快點頭。
沒一會兒斯密斯來了,身邊沒跟著貝拉,許是她跟著年柏彥一同去了約堡,見素葉站在公寓門口後馬上撐了把黑色大傘快步上前,笑道,「下雨天外出的感覺還真糟糕極了。」
「會不會對直升機的飛行有影響?」她直接想到了年柏彥。
斯密斯想了想,「會有影響,但你放心,開直升機的是有了四十多年經驗的老師傅了,絕對沒問題,而且今天就只有開普敦是雨天。」
素葉這才放心,抬眼看了頭頂上的大傘,打趣道,「斯密斯,你真應該打把白傘或花傘。」他原本就黑,今天又穿著深色的衣服,再加把黑色大傘,配合電閃雷鳴的陰雨天,打遠一看只能看見他那兩排大白牙了。
斯密斯明白她的意思,哈哈大笑為她打開車門,「那多不符合我的身份。」
素葉笑了,心情稍微輕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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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車子一前一後行駛在街道上,出了公寓,雨勢更大了。最終車子在一處豪華酒店停了下來,素葉叮囑保鏢在附近活動,獨自一人進了酒店。
直梯直達頂層,中途未停,這是專供酒店貴賓使用的電梯。奢華的澳洲長毛地毯從電梯口一直蔓延到了走廊盡頭,絢麗的水晶懸燈富麗堂皇,牆壁掛有來自伊朗純手工的壁毯,增添了酒店的異域風格。經過特殊技術處理的鋼化玻璃遮住了窗外的電閃雷鳴,整個走廊安靜得一絲動靜都沒有。
素葉走到一間房門前,深吸了一口氣後抬手按了下門鈴。
酒店的門很快打開了,緊跟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具男人活色生香的身軀,半羅著上身,下身只繫了條圍巾,他的背後是大片鵝黃色光亮,使得他的膚色看上去也折射著麥子般誘人的光澤,不輸於年柏彥肌理分明的胸肌和強壯臂彎,亦不輸給年柏彥赤身時所帶給女人的深度誘惑,素葉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只妖孽。
見來者是素葉後,他哀嚎了一聲,「你的速度也夠快的了。」
「紀東巖,你這個人向來不起早。」素葉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衝著他晃了晃,「我特意等到十一點才來找你,給你足夠的睡眠時間了。」她不是不記得在內蒙時他是如何賴床,那麼擁擠的蒙古包他還能睡得四仰八叉,要不是年柏彥拿話激他,他壓根就起不來參加比賽。
時間總是會無形之中改變些什麼,那次在內蒙,她有心調和他和年柏彥之間的矛盾,事實上也能證明他們兩人聯手真的會戰無不勝,但現在兩人又身處南非,明天的戰役不再是兩人聯手而是針鋒相對,想起這些,素葉就覺得惋惜。
紀東巖側身讓她進來,打了個哈欠,又抓了抓亂成雞窩的頭髮,見她肩頭有點濕,便問,「外面下雨了?」房間裡擋著窗簾,又十分安靜,他不知道外面情形也正常。
素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所以你最好穿好衣服,相比在外面找餐廳,我更希望酒店人員直接將美食直送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