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豪門驚夢 III素年不相遲

正文 她不懂 文 / 殷尋

    緊接著林姑娘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著她家丁司承,埋怨著丁司承去外地接個案還不回來,大有怨婦之態。素葉始終抿唇微笑聽著她的牢騷,沒發表任何意見。

    很快林要要染完了腳趾甲,在薄涼的空氣中不停地抖著雙腳,末了說了句,「對了,忘跟你說件很八卦的事兒了。」

    「既然是八卦的事,那就沒什麼好說的。」素葉一向對雜七雜八不感興趣。

    「這絕對是個天大的消息。」林要要一臉神秘,「我是昨天下班前才知道,原來我們公司的總經理背景可不簡單呢。」

    素葉拿西瓜的手微停滯了下,很快又淡淡道,「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背景自然不簡單。」

    「我是聽說精石集團原來是兩家的心血,其中有一部分股份是屬於年家的,我原以為年柏彥是外聘來的總經理,沒成想他也算是在為自家生意打拼。」林要要以手做扇,邊扇呼著腳趾甲邊說,「還有啊,你知不知道他是葉家的乘龍快婿?」。

    素葉靜靜地坐在那兒,沒回答,慢悠悠地吃著西瓜。

    「跟你說話呢。」林要要用手肘碰了她一下。

    「啊?啊,我也是剛知道。」素葉有點心不在焉,說完這話後,又補上了句,「今年這西瓜怎麼一點都不甜呢,難吃死了。」

    端起盤子準備一股腦將西瓜倒進垃圾桶裡。

    林要要一把奪了過來,「別浪費東西。」拿了一塊咬了口,「挺甜的呀,你味覺失調了?」說完竟又撿回剛才的話題,「真沒想到他娶的竟然是葉家千金,不知他上輩子修了什麼福氣,哎,我聽說葉家千金可漂亮了,一點千金架子都沒有,跟年總站在一起那叫一個小鳥依人。」

    「你見過?」

    「我才剛進公司哪有那麼好命見到。」林要要擦了擦手,「都是聽老員工說的。那位葉家千金好像對商場的事一竅不通,所以很少來公司。也幸好她嫁給了年總,要不然誰來擔起葉家生意啊。」

    素葉冷哼,「難道你沒聽說葉家還有個男丁嗎?」

    「你說葉淵?」林要要挑挑眉,「可拉倒吧,那個葉淵是葉家唯一的兒子不假,可公司上下誰不知道他就是個典型的敗家子,一天到晚不務正業,聽說對商場的事也不精通。你說這葉家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一兒一女都不是經商的料兒,但凡有點能擔起擔子的人,葉老葉子也不能把公司的所有業務交給年柏彥一人打理吧。」

    冷笑浮於唇角,是啊,如果不是作孽太多,葉家產業也不至於假於人手,她就不相信年柏彥一點私心都沒有。雖說她不清楚葉家和年家究竟有什麼淵源,但年柏彥如此精明能幹的人,可能心甘情願讓葉家凌駕於年家之上嗎?對此她不予置評。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真真兒就是葉家的報應來了,引狼入室,最後被吃了個底兒乾淨,說真的,她竟還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哎對了。」林要要突然想起些什麼,一把揪住素葉,「這陣子你跟那個男人走得那麼近,老實告訴我,你倆有沒有舊情復燃?」

    「哪個男人啊?」素葉一副半死不活狀。

    「別裝啊,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林姑娘小嘴一撅,伸出蘭花指在她腦袋上一戳。

    素葉任由她的纖纖細指在她頭殼上硬戳,懶洋洋道,「跟你說過一萬八千次了,我跟他清清白白的,什麼舊情復燃?別說得那麼難聽。你也說了,人家是金玉良緣,我哪有那麼不識趣跟著攙和一腳瞎湊熱鬧。」

    「算你還有良知,不會給我丟臉。」林姑娘樂了,伸手一把將她摟住,「如果說年柏彥是單身,我赴湯蹈火也要撮合你們兩個,說真的,年柏彥真是挺優秀個男人,可惜啊,這年頭好花還沒等完全盛開就被快手的姑娘給摧了。不過你放心,咱既然被老天爺捏在一起同窗了這麼多年,又沒皮沒臉地做了姐妹兒,我怎麼能忍心看你孤獨一生?有好貨我一定如數送到你跟前兒,讓你像女王駕臨似的左摟右抱。」

    「謝了,不需要。」素葉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林要要認真地看著她,「親愛的,人往高處走才能看見更好的風景,我知道你心裡始終有個疙瘩,但過去的事你就讓它過去吧,難不成你還想抱著回憶過一輩子嗎?你總要嫁人生子吧?真想學楊麗萍我還不同意呢。」她始終沒說出蔣彬這個名字,生怕刺激著素葉。

    素葉卻淡淡笑了笑,「我哪有你說得那麼脆弱,只是目前不想談戀愛而已,行了,你也別操心我的事了。」

    「你這不廢話嗎?換做是別人我才懶得操心呢。」林要要佯怒。

    素葉抿唇一笑,主動給她來了個熊撲,「你不知道這年頭開始流行百合嗎?我覺得有你陪我一輩子也挺好的,人家都說,這同性之間的戀愛更純粹。」

    這番話成功引起林要要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毫不客氣地將她推開,「都說醫者不能自醫,我看你也得去看看心理醫生了,被你客戶給傳染了吧。」

    素葉在旁不亦樂乎。

    ————————————我是分割線小妞兒—————————————

    盛夏的夜,焦躁不安,一路霓虹燃亮了北京的夜景。

    當素葉一如既往地被耳畔的聲音和音樂驚醒時,有車影從窗前掃過,梧桐在玻璃上留下朦朧的輪廓。她起身,額頭上濡濕一片,黏糊糊的難受極了。

    抬眼看了一下時間,也依舊如故。

    素葉一臉疲倦,卻也失去了睏意,赤腳走進浴室,將淋浴開到最大。

    鵝黃色的光影交織水珠的晶瑩,如流光飛舞的細紗籠罩著女人妖嬈豐滿的曲線。素葉站在花灑下,仰著頭,任由微涼的水流衝擊臉頰,漸漸地,那折磨了她好多年的聲音和音樂也隨之遠去。

    水珠延著她的長髮滴落,烏黑素發真真兒成了海藻,綿延於她的背後,泛著健康光澤,黑髮下是茭白的肌膚,如冬雪又如錦緞,誘人心跳。

    頭腦清醒的代價就是回憶。

    至少,素葉又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些事逐漸形成了畫面,畫面的邊沿是鋒利的,每一張從她眼前飛走時,那鋒利的邊沿都狠狠從心尖上劃過。

    痛,甚至流血了。

    涼個還了。即使站在水下,她亦能呼吸到滿腔的血腥味兒。

    那是一張泛了黃的老畫面,畫面中她的媽媽躺在病床上,手裡死死捏著一張男人的照片,小小的她無助地趴跪在媽媽身邊,淚水打濕了照片。她看著媽媽那張原本漂亮的臉頰如花蕊般漸漸枯萎,可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卻始終不見他來。

    直到,媽媽的手延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照片從指尖飄到了窗前,那一刻,她似乎聞到了漫天的血腥。她看到舅舅和舅媽抱著已故的媽媽哭成了一團,她的弟弟素凱死死地攥著她的手,也似乎再用小小的力量來安撫著她。

    可是她,當時哭了嗎?

    素葉倏然關上花灑,整個人都在顫抖,偌大的落地鏡被水霧蒙住了清晰,她伸手,輕輕拂去水霧,鏡子裡呈現的是一張蒼白得嚇人的臉。

    是的,當年她的臉也是這般慘白,在媽媽閉眼的瞬間,她只覺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被狠狠抽走,她的髮絲是冰冷的,手指也是冰冷的,這股子寒涼令她如墜冰窟。

    她沒哭,只是,昏了過去。

    從那天起,她的舅舅就很嚴肅地告誡她:從今以後不准再與姓葉的有任何瓜葛。而她,也默默地告訴自己:如果日後真的要與姓葉的發生瓜葛,那麼,她一定不會讓那家人好過!

    鏡子裡,素葉流淚了。

    直到現在她也不懂,那麼一個郎心似鐵的男人,那麼一個恩斷義絕的男人,她的媽媽怎麼還會念念不忘?

    就算被狠狠地傷過、痛過,在她臨終之前還要再看一眼照片上的男人!

    那個男人,就是葉鶴峰!

    素葉閉眼,再睜眼時抬手狠狠擦掉眼角的淚。

    媽,那個男人,不值得啊。

    回到臥室,只剩下寂寥。

    站在窗前,她能遠遠看到那條繁華的酒吧街,燈紅酒綠,霓虹閃爍。這座都市從來都不孤寂,孤寂的向來都是人。

    在霓虹燈影中的人各個如同鬼魅,是夜色讓他們寂寞,還是他們的寂寞傳染了夜色?

    素葉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心中卻隱隱抽慟,深吸了一口氣才稍稍緩解了下來。床頭的手機無聲閃動了一下,她上前拿在手裡,是丁司承發來的短訊。

    這似乎成了丁司承的習慣,在他聽說她依舊會在固定的時間醒來後,每每會在這個時間發一條訊息問候,有時候她能一覺睡到天亮,被驚醒的時候就會看著丁司承的這條短訊直到天亮,然後無聲無息刪除。

    短訊的內容無非是些問候,但她一次也沒主動打給過丁司承。

    可是今晚,當她再次看到丁司承發來的短訊時,就在這麼一瞬,那股從未有過的孤獨感空前攀升,她渴望有個聲音能安撫她,鼓勵她。

    這樣的夜晚太寂靜,寂靜得令她無所適從。

    素葉主動按下了丁司承的號碼,下一刻又後悔了,馬上掛斷。她是瘋了嗎?明明知道丁司承是不可逾越的禁區,她竟然想著要去犯禁?

    腦海中第一個竄過去的就是林要要那張小臉,笑米米地攙著她的胳膊,故意嬌滴滴對她說,小樹葉子,你可是我在這世上最好最好的朋友。

    心口悶疼。

    可很快的,手機響了,幾乎是下意識地素葉接通了,下一秒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

    「小葉,你還是驚醒了?」手機另一端,丁司承的嗓音低低的,充滿撫慰的力量。

    雖是懊惱但也沒必要再掛斷手機,素葉輕歎了一口氣,整個人窩在床上,「嗯,還是那個聲音和音樂。」

    那一邊沉默了幾秒鐘後又說,「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其他什麼東西?或看到的,或聽到的。」

    「沒有,甚至連夢境都沒有,只是單純的聲音和音樂。」素葉抓了下頭髮,眼神轉為嚴肅,「司承,我現在開始懷疑,是不是曾經經歷過什麼是我忘記的。」

    「你的記性一向很好,有沒有曾經試著回憶一下,看看哪段記憶是你忘記的呢?」她的這番話引起了丁司承的關注。

    素葉搖頭,「我也重新審視過我的記憶,沒有任何的問題,你知道我甚至都能記起三歲以前的事。」

    「我知道。」丁司承輕聲道,「不過小葉,我建議你接受一下催眠治療,也許會對你有幫助。」

    「我做過。」

    「我的意思是,這一次由我親自來。」丁司承一字一句,「你曾經做過催眠治療我是清楚的,你的防禦心理太強,那次的催眠對你來說很失敗。」

    素葉遲疑了一下,「那……等你回來再說吧。」

    「我可以馬上回去。」

    「哦不,工作重要。」素葉趕忙道,「我屬於長年頑疾,也不差這一時三刻了。我會繼續先找音樂為主,如果真能找到線索更好,說實話,做慣了窺探者,讓我一下子調轉角色還不適應。」

    丁司承知道她有心逃避,又苦於遠在外地沒有辦法,只好歎了口氣道,「好,一切等我回去再說。」

    素葉點頭,又隨便聊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我是分割線小妞兒——————————————

    這個季節,夏花正盛。

    大學的校園,除了青春點綴還有點愛情的味道。素葉這個學期就職較晚,所以今天是她本學期的最後一堂課,別看是馬上面臨考試和即將放假,她的課上倒是人滿為患。

    也許是因為之前聘請的講師太過沉悶,所以她接課以來幽默風趣的講義引來了前所未有的爆棚?也許是她會結合案例講很多課本以外的東西,所以讓學生們大開眼界紛紛來這兒偷課?也許是最狗血的原因,是她的長相招蜂引蝶了。

    因此,在上完最後一堂課的時候,學生們紛紛起身為她鼓掌,這一幕倒是令她有了桃李滿天飛的驕傲感。只是少不了課下男同學們的邀請,雖說之前她用武力擊退了一些個別有用心的仰慕者,但還是有膽大的。她笑著一一回絕。

    剛收拾好課本,一女同學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滿臉放光,「素、素老師,外面有一帥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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