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中國的林要要知道了她戀愛的消息後原本是高興的,可一聽這消息也嚇傻了。那段時間素葉以為自己會死掉,最起碼每天過得生活都渾渾噩噩,她反覆地在想,如果當時她能說服蔣彬在加德滿都等著大夥兒,他有可能就不會發生意外,她和他可以在加德滿都的天空下呼吸新鮮空氣,哪怕只是無聊地坐在路邊曬曬太陽;又或者,她能夠檢查一下他的設備工具,可能一下子就能發現那只該死的鎖扣有問題,她深深地自責,深深懊惱。
只有丁司承陪著她,他也聽聞了這件事,雖說他沒見過蔣彬,但字裡行間也透著對蔣彬也許還有一絲存活的祝福。丁司承畢竟是個心理專家,所以有他陪伴她也終究漸漸走出陰影。
人與人相處都會有感情,她對丁司承始終存在難以言明的感覺,但因為蔣彬的事,素葉便覺的自己更像是一個掃把星,從那天開始她便不再談戀愛,不想再害人。
可今天,年柏彥硬生生揭開了六年前的傷疤,也許傷疤早就好了,可是去掉結痂還是能清晰記得受傷時的楚痛。
年柏彥這個男人,殘忍到令人髮指!
餐廳的光華濺入她的眼,美眸深處有點點瑩光,像是光又像是淚意,她站在那兒,削瘦的肩頭還有點微顫,她看著他的眼神是倔強的,連尖細的下巴都透著顯而易見的倔強,可神情是那麼悲哀。她的模樣令年柏彥的心頭微微扯痛了一下,起身,走到她面前,情不自禁抬手伸向她的臉畔。
「你幹什麼?」素葉如驚弓之鳥,身子倏然朝後縮了一下。
他的手頓在半空,微怔一下後無奈搖頭,手再落下時改了方向,放在了她的肩頭上,低語了句,「我不是要窺探你的秘密,只是希望你能夠留在我身邊。」女人剛剛一閃而過的驚恐提醒了他,他要幹什麼?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剛剛究竟要做什麼,是要將她攬入懷中安撫她的楚痛?
一句話,說得情真意切,聽得**非常,可素葉明白他的意思,她畢竟是從事心理行業的人,在這麼一刻也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只是她天生就是愛記仇的,所以年柏彥的態度並沒有令她愉悅多少。
「這麼說,茉莉花是你送的了?」
年柏彥微微蹙眉,很快收回手,再開口語氣轉淡,「看來,素醫生的追求者不少。」
聽他這個口吻,茉莉花很明顯不是他送的,素葉心裡暗暗打量著,怎麼也想不出還有誰能送她花束。抬頭對上年柏彥的眼,她的語氣有點報復的塊感,「這就足以證明,想把我留在身邊的人不止年先生你一個,告辭。」說著,抓起挎包扭頭就走。
「三天。」身後,年柏彥淡淡揚聲。
素葉再度頓了步,轉頭盯著他,「不得不佩服年先生的生意經,先是連消帶打地將對方意志擊垮,然後再類似招安的惻隱,現在算什麼?是強制命令的殺手鑭嗎?」
年柏彥唇際隱現了一絲嚴苛,「做生意,本身就是一個不斷慫恿別人放鬆警惕,而自己時刻保持高度警惕的過程。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我在辦公室等你。」她的態度,竟令他沒由來地感到一絲煩躁。
男人穩操勝券的樣子令她有一瞬的厭惡,她懶得回答一個字,二話沒說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