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彥是個何其聰明的人,她不掩藏她的壞意,他自然也順風順水地接下,只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你要陷我於囹圄也得看清楚狀況,我下車是在副駕駛,大家的怨氣未必會落在我頭上。」
素葉笑得更加璀璨,「你錯了,因為你是個男人,所以就算你身邊的女人犯了多大的錯,大家第一時間的矛頭都指向男人,這,也是人性。」
有那麼一絲明顯的淺笑在年柏彥的深眸裡一躍而過,卻又在唇際間落下有跡可循的印記,他的眼對上了她的笑眼,審視了好半天後意味深長挑唇,「我身邊的女人?」
素葉剛剛原本就是句玩笑話,也有對他小小報復的懲罰心理,卻沒成想過自己的話會被他捏住了端倪,他的一句反問驀地多了些許多歧義,**毫不預警地在她心中掠過一絲模糊的驚蟄。用力地抿了嘴唇,不鹹不淡地補充了句,「是在你身邊坐著的女人。」
**,他這種已婚的男人玩不起,她,則更玩不起。她已過了青蔥無邪少女懷春的年齡,別說他年柏彥已婚,就算他沒有結婚她亦是不想碰的。
遇上這麼一個人,他的眼神簡單,他的心思簡單,這樣一來她便會不用費心去猜他的心思,她能明白他的心思,他的愛意,心心相印大抵說的就是如此吧。
但年柏彥這種人不行。
越是深沉安靜的男人,背後所不為人知的情緒就越重。
愛情,從來都不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誰過於依附了誰,誰過於揣測了誰都不見得是件好事。跟年柏彥這種男人談戀愛許是會很累,因為首先你要猜測他的心思就是件功夫活。
愛情?
素葉的心頭一震,她怎麼會跟他想到愛情了?這哪跟哪的事兒。
年柏彥聽著她的狡辯,半晌後搖頭無奈笑了笑,倒也沒說什麼,打開車門走了出去。他一下車果然成了被攻擊的對象,不知是因為車子還是因為他的外形,總之很招搖地引爆了諸多不滿情緒,圍觀的人空前增多。
「喂。」素葉落下車窗,沒理會那些個指指點點,衝著年柏彥的背影喊了句。
年柏彥止步,回頭看著她。
「別買錯了,我只吃原味兒的。」她故意笑得更加令人髮指。
年柏彥看出她有意報復,卻極好耐性地保持著冷靜,看了她幾秒鐘後蹦出了個字,「好。」
「謝謝。」素葉敏感察覺他的唇有些抿緊,心裡倒是舒暢了很多,他的冷靜後面究竟掩藏了多少狼狽她不知,不過最起碼他是狼狽了,這就證明他也不是個天神一樣無懈可擊。
但不得不承認他有極強的自制力與情緒掌控的能力,不是所有人都能頂住眾多憤恨的眼神還能保持不疾不徐的。
只是,在年柏彥剛要轉身進奶酪店的時候,車前的一位大媽許是實在按捺不住終於發揮了老北京人愛管閒事的特徵,走上前叫住了年柏彥。
年柏彥再度頓步。
「年輕人,你為了哄女朋友開心做些事倒也沒什麼大礙,但不能把甜蜜凌駕在眾人的痛苦之上。好嘛這架勢,開著豪車招搖過市,停在小小的奶酪店門口威風得不得了。這條南鑼鼓巷全都是腿兒著的你看不見嗎?就不能把車子停在人少的地兒走過來吃?你給大家帶來了多少麻煩啊。」大媽喋喋不休,大有一副苦口婆心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