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譴退了mark,天色也漸漸晚了,因為這一通電話,簡單的把飯吃了,兩個人直接驅車去了霍烈焰的宅邸,已經臨近深夜,整個霍宅卻燈火通明,守衛也多了一半,沒有上次的加強連,但是多的這些陌生面孔,雖然謹慎小心,怎麼也是外人!
「三少!」站崗的依舊是自己人,看著古霍這個時候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軍禮,將人迎了進去。
皮鞋落在石板路上發出卡卡的聲響,在冬日的夜色裡,迴盪在空蕩蕩的院落裡,爬滿了籐蔓的迎門牆上,冷風過去,乾枯的葉子刷拉拉的慘叫了幾聲,落下幾片葉子!
「三少!」一路上,人多了一倍,打招呼的人也多了一倍,聽得古霍耳朵就有些煩!有些不耐煩的皺著眉頭,拉著秦守燁就往正屋走。
雖然只是疑似對象,但是被人看管的感覺再次落到了那個威風八面的男人身上,不管在誰看來,都有點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
楚治國之死,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最清楚,可是,那個地方,一沒有認證,也沒有監控,物證採集的指紋樣本也已經被管控起來,過去那裡,除了幾個白線畫出的實體位置,別無其他,可是,就算他們知道真情,難不成真的豁出去把小禽獸扔號子裡去?
這事,放霍烈焰身上,過兩天查清楚了也就沒什麼了,要真把秦守燁扔進去,就算把他的真實身份擺出來,頂多也就是扔回香港審查,去了那個地方,還不就是擎易天的天下了!
怎麼著,都不能把小禽獸扔出去。古霍是這麼想的!要是被霍烈焰知道,絕對也得罵他一句,有了媳婦兒忘了爹!
「爸!」稍微收拾了下的古霍,雖然臉上青青紫紫,但還算能見人,見了霍烈焰,看著那個曾經山一樣偉岸的男人寵辱不驚的端坐在太師椅上,即便他的臉色冷靜如常,古霍還是有些心疼這個老頭子,這個曾經不管是在戰場還是在軍部,都是一聲令下,橫掃千軍的人,如今,又被人審查了!
「回來了。」淺淺的笑著,暖色的燈光下,男人的頭髮銀光閃現,法令紋略顯加深,可不影響男人的俊美,即便是歲月,也似乎頗為照顧他,留下痕跡的同時,也給男人平添了幾分沉穩冷靜,風采更勝,這已經不是當年僅憑著一腔少年熱血衝動易怒,脾氣暴躁,火山一般暴脾氣的霍烈焰了。
看著古霍和秦守燁手牽著手的進來,一面有些感慨,他這輩子算是與大孫子無緣,卻也欣慰,不管什麼時候,這個男人都會站在自己兒子身邊,保護著自己的兒子,「怎麼回事,又受傷了,自己也不知道小心點,給你配的教練員可不是吃素的,你小子是不是就沒好好練,怎麼動不動就受傷!」
譴責的目光卻是落在秦守燁身上,好像自己兒子會受傷,全是他看顧不利造成了!秦守燁也只是悶不吭聲的受著,因為,次次古霍受傷,確實是自己保護不利。
他現在還在位,還能幫得上他的兒子,以後呢?這小子口口聲聲說最捨不得自己兒子受傷,人放在他身邊,還不是受傷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他都知道,當然也知道,昨天古霍被人綁了的事,之所以他沒動手,還不是因為信這小子,可是,到頭來,自己兒子還不是受傷了!
「霍將軍,不是古霍沒好好練,怪我,都是因為我沒設計好。」秦守燁有些自責的,握著古霍的手更緊了,想著昨天的事,那內疚和自責一再氾濫,心裡苦澀不堪。
若不是他事先沒有調查好,也不會臨時出那麼大的紕漏,讓古霍還是受傷了,還連累了梟蘭,讓古狄和古簡明也對自己有了意見!
「要是他有你一半的身手,能被人隨便就擄了?」霍烈焰倒不是別的意思,只是古霍動不動就被人挾持,這事怎麼說,還是因為古霍自身的原因,這臭小子要是當年聽他的,至於動不動就被人撂下麼!
古霍摸了下鼻頭,有些不自然的踢了下腳,「我知道了,爸,放心,從明兒起我就好好鍛煉,絕對不給您老人家丟人,成不,趕緊的,我們坐下,我們還有事跟您商量呢!」古霍就想趕緊轉移話題,那個是他的硬傷,他算是半路出家,肯定比不上小禽獸這種打小的練家子,更何況,人家還是扔戰場上真槍實彈練過的,跟他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要不,他早靠著武力征服了,哪裡還用等到現在才吃到這口肉。
霍烈焰輕輕歎了口氣,「說吧,什麼事?」其實,也知道個大概,只是很多內情,還得需要秦守燁解釋,否則,他這個屎盆子豈不是扣得很怨。
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如同當年他老爹一樣,他也累了,倦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這是一個家族,乃至一個派系的爭鬥,如果他只是一個人,他大可以抱著老婆守著兒子,閒來無事,完成以下當年兩個人沒能有機會完成的理想。
那些東西離他們這些人都太遙遠。
很多人,羨慕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麼一撮兒人,看著他們住豪宅,開好車,出入酒店,名門上流,過得是人上人的生活,他們看到的都是明亮光線的一面,他們永遠想不到,在享受這一切的同時,他們需要付出的是什麼。
應了一句古話,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他們羨慕那些小家庭的三口之樂,別人羨慕他們的大富大貴。
又扯遠了!不知道怎麼的,最近這幾年,遇到的事情多了,他也開始傷春悲秋,計較起得失來,他一直在思考,這些年,他這麼做究竟值不值。
看著兀自深思,時而拿起紫砂壺飲茶的霍烈焰,古霍莫名的,心境也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坐了下來,古霍還取了兩隻杯子,功夫茶他也會幾下,分辨茶的好壞也不在話下,老頭子喝的是精品的金駿眉,這個時候喝,正是養胃的時候。
老頭的心態,也變了。
「爸,楚治國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古霍有些艱難的開口,最近這兩回的事,他都刻意瞞著老頭呢,這會兒過來坦白,不知道老頭會不會暴走過來削他幾個嘴巴子,「那個,··」有些猶豫的瞥了一眼秦守燁,這事怎麼都是他們鬧出來的,卻給老頭引來無妄之災!
「瞅瞅你那吞吞吐吐的樣兒,行了,這幾天的事我都知道,秦守燁,這事,你怎麼說?」霍烈焰倒是開門見山,因為跟秦守燁兩個人一直有聯繫,所有的這些事,他也樂得讓他們這些小輩歷練歷練,畢竟,到了他這一輩兒,霍家以後在軍部的勢力就算到頭了,除了那幾個霍家的女婿還在部隊上佔著不大不小的要職,霍家直系從商的從商,從政的從政,他,真的算是最後一個了。
接連三番的事情,他這軍區首長才不到半年的時間,兩次隔離審查,政治生涯,也差不多該終結了!
雪中送炭的人少,雪上加霜的人多。
「您都知道··」瞥了一眼小禽獸,感情,老頭對小禽獸倒像是親兒子似的,「這些事都是擎易天一手安排的,這事您怎麼看?」古霍覺得經歷了這麼多事,他也已經學會了怎麼跟老頭溝通,也不像以前,兩個人動不動就吵一架,倒是和諧了很多。
「擎易天··」犀利的眸光落到秦守燁身上。
「擎易天想讓我回家,取代擎拓野,主持擎氏,主持擎家,順道,按照幾年前他們的計劃,打開國內市場,當然,還有擎家的軍火生意。」秦守燁目光冷了下,握著扶手的手指有些微微的泛涼。
擎易天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遠比幾年前他離開擎家更加的瘋狂,立足港島,輻射全國,進而向全世界進軍,不知道那個瘋子是怎麼想的。
「就我所知,擎家在港島,佔著便利的條件,每年他們經手的軍火器械,還有高精科技,已經在世界上佔了不小的份額,況且,他怎麼就覺得你去主持擎家,會比擎拓野發展的更好。」非得用這種手段逼秦守燁回去,再說,直接把秦守燁才是殺人兇手的事捅出去,然後擎易天再把人弄走不是更方便,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他相信,只要擎易天想,肯定有手段可以讓秦守燁獲得豁免權。那他費這麼大周折,就有些商榷了。
「···在他看來,不管是黑道生意,還是商場詭戰,靠的都是一個字···」秦守燁的聲音微微頓了下,想起了擎家那個男人屋子裡,那一手毫不留情餘地的黑色墨跡,那個男人生平的信念。
「什麼?」
「什麼?」
古霍和霍烈焰都很好奇,究竟是什麼。
「狠!」
「呵,還以為是原來的洪幫時代呢,這也太落伍了!」雙腿交疊著,優雅的翹著二郎腿,古霍攏了下微長的髮絲,手指在落到耳垂兒上時摸了下那顆冷艷的鑽石,不算太高級的石頭,有些膈手,冰冰的觸感,「樸家的河圖怎麼樣,逞兇鬥狠,以黑養白,靠得可不僅僅是一個狠字!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古霍,別打斷秦守燁,你接著說··」霍烈焰不像古霍想的那麼簡單,秦守燁自然這麼說,肯定有下一層的考慮,不過,他想的另一層是,在國內,可不是他擎家一個人的天下,控制著兩島的勢力就以為可以控制全國,擎易天簡直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別的不說,就一個東方凌傲,就夠他吃一壺的!想著那個狠辣無情渾身冷冰冰的死人臉,霍烈焰就在心裡冷笑,讓那個人對戰一個瘋子,會是什麼效果!
他不怕利用東方凌傲,因為,不管怎麼利用,東方凌傲跟國家剪不斷理還亂,暗夜門所擁有的勢力,遍佈全世界,且已經成熟老練,可不是擎易天這種半吊子可以對抗的,到時候,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好!
眸光不由得變得冰冷,懾人的眸光落在秦守燁臉上,這小子,怎麼也是那人的兒子,這一場戰爭上,他選擇的是他老子,還是自己的兒子。
感覺到霍烈焰審視的目光,秦守燁抿著的唇線緊繃著,忽地站了起來,忍著後腰的不適,站得筆挺,往前邁了一下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軍禮,雖然,是美國式的,乾燥的右手執起拉過古霍握著茶杯的左手,乾燥而溫暖的,冷冰冰的臉上忽如春風突來。
「··怎麼了?」古霍轉頭,對於秦守燁突來的動作有些不習慣,平時兩個人怎麼膩歪爺不是沒有,守著他爹,這小子這麼直白,他還真有些不適應,青青紫紫的臉上嗡的一下躥紅了。
「擎易天是我的父親,二十幾年,除了將我領回擎家,教給我一些黑幫少爺該會的東西,再就是怎麼和自己的大哥為敵,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在看到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把我踢開!六年前,我被攆出擎家,追殺我的不是一波人!」所以,到最後,他還是給擎拓野留了一條命!因為他知道,擎易天才是幕後主使。
古霍和霍烈焰都震驚了!他的意思是說,當年,想讓他死的,除了尼歐,還有···擎易天!他的親生父親!
窩巢!
格老子的!
「我回來之所以會答應擎拓野的要求,不是有多顧戀親情,也不是有多麼想得到他們的認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除了古霍,誰對我有什麼看法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問一下他,既然想讓我死,當初又何必帶我回擎家,讓我在外面自生自滅不是更好!」這些事,一直壓在他的心裡,別人都以為他冷漠無情,甚至對週遭的一切都漠然不關心,只是,他懂得隱藏,他知道,越是期待的越多,越是失望越大!
在他好不容易得到了父子之情,兄弟之情的時候,他們用兩柄最無情的劍扎進了他的心裡!
小禽獸!
古霍心裡有些發嚎!握著秦守燁的手也有些緊!這個好的人,只要你對他好,他就成百上千的會對你好,怎麼這麼好的人,擎易天和擎拓野那兩個王八蛋,就這麼傷害他呢!
他成長的環境雖然也不怎麼健康,但是,好歹兄友弟恭,長輩愛護,同輩有禮,萬萬不會出現,兄弟相煎,父子反目!
媽的!這些人憑什麼這麼傷害他的寶貝兒!
「你···哎··」霍烈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個世界上,他見過太多的人,但是擎易天這樣的還第一次見,是啊,既然你最後都要殺了這個兒子,當初何必給他希望,帶他回那個冰冰冷冷的家!
如果是他,他覺得會在經歷了戰場的洗禮,回過頭來報復擎家,絕對沒有秦守燁這麼好說話,只不過是要一個答案!
「既然是我惹出來的事,我會解決掉,對於給您惹得麻煩,我鄭重的給您道歉!對不起!」彎腰九十度,標準的致歉禮,停頓了幾秒鐘,秦守燁才直起身子來。
「哎,你這孩子,都跟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種隔離審查也不是第一次了,公道自在人心,也不是他們懷疑我就是我幹的,我這裡,你們不用擔心,倒是你媽那邊和公司裡,你們兩個多擔心些吧!那些事,我不熟,就靠你們了,至於你,想找什麼人幫忙,別猶豫!需要我幫忙,也別客氣!」霍烈焰的字典裡還真沒有細膩兩個字,也不會安慰人。
秦守燁聽著霍烈焰這麼直白的認可,心裡一陣感動,他二十二年前的人生都是灰暗的,血色的,沒有光明的,遇到古霍後,他不單收穫了愛情,還收穫了親情。
「那個···我能叫您一聲『爸』麼?」他問。
「··你··」霍烈焰耳根有些紅,若不是他膚色偏黑,恐怕就被人瞅了去了,乾咳了兩聲,有些不自然的,握著被子,眼眸隨意的掃了下,「隨你便··」
「傻小子,發什麼呆呢,你都我媳婦兒了,早就該改口了!」古霍覺得這麼樣的小禽獸怪可憐的,越是瞅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就越是心疼。這會兒,心裡早就忘了,這一攤子爛事都是這小東西給他惹的,光顧著心疼他了!
秦守燁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又深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的喚了一聲,「爸!」
「嗯。」淡淡的應了聲。
仔細看,霍烈焰眼角有些不自然,這是個大老爺們兒,要是換成個大姑娘,他估計更樂意!可是,自己兒子認準了,他還真沒有二話。
「傻愣著幹嘛,敬茶啊!趕緊的!」古霍也不傻,知道不管怎麼著,兩個男人在一起還是違背大流的,他這個大軍閥老頭能這麼點頭,要不是真認可了小禽獸,也不可能這麼好說話,趕忙拿了霍烈焰的杯子斟滿了茶,遞給秦守燁,看著他真跟小媳婦兒一樣敬了茶,心裡有點圓滿。
後面三個人又商量了後面的安排,包括秦守燁得去一趟香港,亞風和恆大的業務怎麼做調整,港島那邊怎麼派人保護古靈,怎麼講所有可調用的資金挽救古氏等等,大半天的時間,等商量完,金駿眉的顏色已經淡得看不見色了。
秦守燁跟古霍沒選擇留在霍家,兩個人開車走了,霍烈焰才看著門外的竹林有些發呆!
「首長,咱們就真的這麼坐以待斃啊?」趙參謀收拾著屋裡的茶盞,剛才他一直迴避,躲在書房裡聽著他們三『父子』的談話,雖然有些玄幻,但也算是已經接受事實了,有啥想不開的,只不過是他打小看著長大的人喜歡的是個男人罷了,有啥大不了的,孩子幸福就行。
可是,擺在眼麼前的事,怎麼辦?
「別瞎操心了,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了,我們啊,也該休息休息,享享清福了,看看老爺子,這一攤子扔給我,就再也沒露過臉,我都被審查兩回了,他還老佛爺一樣的穩坐釣魚台!」霍烈焰撇了撇嘴,當年他爹倒是走的乾淨,一句頤養天年,玩消失了,比他都忙。
「呵呵,首長愛說笑!霍小子也就商場的事能行,要說行兵打仗,佈局擺陣,還是您成,這麼一團麻一樣的,交給兩個小輩兒,不放心啊,再說,夫人那邊,您交給誰放心啊。」
「也是,行,你去安排吧!秦守燁那邊估計這兩天就得動手。」其實,他也擔心,倒不是擔心秦守燁狠不下心來,只是害怕那麼個萬一,他的老婆兒子,他放給別人照顧,這心裡還真不是個滋味兒。
「好勒,知道了!對了,東方凌傲那邊派人來了,您看,你要見見不?」老趙眸子瞥了下,因為早年就跟著霍烈焰,對於他們年輕時候的事也知道一點,霍烈焰跟東方凌傲之間有那麼點效果接,都是人中之龍,互相看著不對付,又年輕氣盛的時候,其實,都是些小事!兩個人這麼多年,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東方凌傲?這個時候,他跑來攪什麼局,怕是來看樂鬧的吧,早不出現,晚不出現,要是他早點動手,能讓擎易天跳騰這麼厲害!」早知道秦守燁是刺血的人,不就是暗夜門的人麼,竟然懷疑他叛國,還安排進他們家臥底,真他奶奶的,就怕他消停似的。
「誰說不是呢!」
兩個人聊著天,不知不覺的時間就過的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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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就傳這麼多,其餘的妃凡看情況了,明兒又是週一了,苦逼的一周又來了,妃凡不敢保證多更了,盡力保底六千,好不。
忙啊忙,過了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老大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六月中把活做完,逼人太甚了,請妞妞們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