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休息過後,崑崙派演武峰再次迎來了戰鬥。
這一次,要參加比試的六十人中有三十三人是分神期的修為,也就是說,剩下的那二十七個出竅期的弟子想要更進一步的話,怕是要困難得多了。
眾人聚集在一起時間不長,隨著玉陽真人的一聲令下,那幾個崑崙派的弟子便再一次將抽籤用的玉簡拿了上來,這一次,每個人在抽籤的時候,卻都是神色凝重,生怕自己抽到了分神期的高手。
然而,有些時候,不是你想什麼來什麼,而是你怕什麼,它就來什麼。
和上次一樣,三個演武台,每次六人,分十次比完,勝出的三十人,便是最後進入密境的人選。
片刻時間,所有人都已經抽完了簽,眾人看著自己手中的號碼,卻是期待著另一個與之相同的號碼是在某個出竅期弟子的手中。
林逸飛翻過自己的玉簡,三號,竟然是第一場,不覺得笑了笑,他已經準備出戰了。對於他來說,對手是誰,實力如何,已經都不再是問題了,他現在只想快點兒比完,好早些進入密境看看,瞧一瞧裡面到底有什麼奇異之處。
六個人幾乎同時從隊伍中走出,四個分神期,兩個出竅期。
將各自的號碼往出一亮,兩個出竅期的弟子立即變了臉色。他們很不幸,都抽到了一個分神期的高手,等待他們的結局已經注定,也就是說,他們的好運,到頭了。
林逸飛看著自己的對手,卻是在感歎世事無常,他的對手,正是先前戰勝了水雲閣分神期弟子的那個沁馨閣的許桓。
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很深,出竅期的修為,卻是贏了水雲閣分神期的弟子,而且悟性極高,若不是先前水雲閣閣主冷月故意打斷,此時的他,怕是已經順利晉級分神期的行列了。不過,天不遂人願,他那只邁進分神期的腳,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此時,許桓已經徹底絕望了。
六十人當中,要說誰最強,那一定非林逸飛莫屬了。這是在林逸飛那一戰之後,那些大派掌門閣主們親自說的。
不說別的,就單單憑林逸飛那深奧的劍法,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擋的,許桓當然也不行。
不過,許桓卻不能認輸。
其實,認輸很簡單,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我認輸」,一切都搞定,不過,要說出這三個字,卻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許桓猶豫過,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戰,逃避,只能讓他的修為不進而退。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就是他的這一做法,換來的,會是多麼大的回報。
六個人已經分三對來到了各自的場上,不過,對於許桓和另外一個出竅期的弟子,大家卻是知道,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唯一有看頭的,只能是那兩個分神期弟子之間的戰鬥了。……………
許桓已經將自己的靈器劍祭出,雖然知道不是林逸飛的對手,但他還是想試試,看看自己與這個天才煉丹師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林逸飛的手中也是白光一閃,那把下品靈器劍突然出現,隨手挽了一個劍花,卻是帶動周圍的空間一陣動盪。
看台下,所有修為在渡劫期之上的人都感覺到了林逸飛周圍空間的異常,他們都是一派之掌,見識當然不一般,林逸飛這一手,他們自認很難做到,就算勉強做得到,也絕不會像林逸飛這樣信手拈來。
至此,眾人才真的明白,林逸飛原來已經強大如斯了,隨隨便便地一劍,就能影響空間,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天賦所能形容的了。對於林逸飛的悟性,大家又高看了一眼。
大道三千,每一項事物中都有他的道理,刀有刀道,劍有劍道,槍有槍道,然而,想要領悟其中一道,卻是千難萬難,非大機緣,大智慧不可,林逸飛能在如此年紀就領悟了劍道,這不能不讓那些大派的老大們心驚。
林逸飛不知道,他隨隨便便地一劍,竟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結果。若是早知如此,他絕對不會如此大意了。…………
「沁馨閣許桓,還請林道友指點。」許桓不善言談,也就是碰到林逸飛這個煉丹宗師的弟子,換了旁人,他理都不會理。
「許兄客氣了,在下上次見你功敗垂成,卻是惋惜不已,今日,定要陪許兄打個痛快。」林逸飛淡淡回禮,並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不過,許桓卻知道,林逸飛定是看出了自己上次突破的契機,才會有此一說。
輕輕地搖了搖頭,許桓卻是默不作聲。他何嘗不知道上次的機會難得?可惜,冷月閣主卻是將這個契機無情地打斷,想要再找這樣的機會,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許兄,在下的修為似乎要高你一些,就由你先攻吧!」林逸飛穩穩地站在原地,認真的開口道。
「好,多謝林兄弟美意,在下卻之不恭了。」許桓知道,以林逸飛那詭異的劍法,他怕是支撐不了幾招就得敗陣,還不如先攻上幾招,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想到這裡,許桓不再猶豫,靈力運於劍上,已是棲身上來。演武台不大,並不適合御劍,倒是近身攻擊剛剛好。
一劍,兩劍,三劍…………
許桓已經不記得自己斬出多少劍了,然而,他卻是連林逸飛的邊兒都沒碰到,倒是把自己累得夠嗆。
一股深深地自卑感油然而生。許桓知道,和林逸飛相比,他的差距太大了。不覺間,他已經有了認輸的打算。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歎息從他的身後傳來,卻是他面前的林逸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哎,想不到,沁馨閣的弟子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我只用了和你一樣的修為,竟讓你毫無還手之力,難道沁馨閣一流門派的名聲參假了不成?」
「嗡∼∼」聽見林逸飛的話,許桓登時火冒三丈,他從小就生長在沁馨閣,對於他來說,沁馨閣就是他的家,自己不爭氣也就罷了,可竟然還連累沁馨閣,這讓他憤怒異常,他恨,恨自己無能,竟然保全不了沁馨閣的聲譽,他更恨林逸飛,這個人不僅侮辱他,還侮辱他的師門,這讓他有了殺人的衝動。
此時,許桓已經完全忘記了林逸飛的身份,現在的他只想打到林逸飛,讓林逸飛將之前的話收回。
一股執念突然由心底升起,全身的靈力似乎是不受控制地飆升。
「唰!!!」許桓的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幾乎是瞬間便出現在了林逸飛的身前,沒等林逸飛反應過來,他的劍便已經到了林逸飛的眼前。
這一次,林逸飛同樣沒有還手,仍是不斷地躲避著。以他對空間的領悟,加之家傳疾風掌的輕身功法,無論許桓怎麼攻擊,卻始終傷不到他。
許桓越打越急,出招也是越來越快,而他身周的天地靈氣,也是越來越動盪,他消耗的靈力,幾乎是瞬間就已經被外界的靈氣補足。要知道,這裡可是崑崙派的演武峰,靈氣可是相當的濃郁。
台下,那些出竅期和分神期的弟子們已經全都看傻了眼。
此時,台上的兩人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一隻貓和一隻老鼠,而許桓正是那只怒的貓,林逸飛則是那只四處亂竄的老鼠。這讓眾人很是不解,林逸飛的修為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但絕對是在分神期之上的,可誰也沒想到,他和許桓的交手,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不過,他們看不懂,有人能看得懂。
此時,那些掌門閣主們已經看出些端倪了,林逸飛自始至終都只是防守,卻不攻擊,而且還出言激怒許桓,讓許桓不要命般的攻擊他,這樣做,絕對不會毫無目的,看著許桓那一點一點上升的靈力,眾人都已經猜到,林逸飛是要讓許桓尋找突破的契機。
雖然這個解釋很合理,但眾人卻還是有些糊塗。林逸飛這麼做,對他自己來說,可以說是沒有半點好處,而且還要承擔很大的風險。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林逸飛為什麼要去做?
然而,他們卻是不會想到,林逸飛之所以如此做,卻只是因為他自己想這麼做罷了,至於理由,幫一個人需要理由麼?
漸漸的,許桓一身的能量已經越來越高,而且還在繼續上漲,林逸飛知道,他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了。
果然,不過片刻時間,瘋狂進攻的許桓卻突然停止攻擊,靜靜地站在了原地,與此同時,他周圍的天地靈氣一陣翻湧,最後竟是全部湧入他的體內。
林逸飛也不再到處逃竄,而是靜靜地站在許桓的面前,嘴角不覺得露出一絲微笑。
他的目的達到了,許桓沒有讓他失望,當真突破了出竅期,到達了分神期。
台下,水雲閣閣主冷月的臉上已經冷得快要凝霜,她感覺自己的臉面被人無情地刪了一巴掌,這讓她憤怒異常,許桓,這個打敗她門下弟子的人,竟然突破了,林逸飛,這個後生竟然完全不顧及她的臉面,硬生生地幫助許桓突破,這讓她那冷靜的心不覺地有些熱。
冷月的表情被許多人看在眼中,他們都知道她為何而生氣,許多人在心裡幸災樂禍,也有人暗自搖頭歎息,卻不知是在歎息什麼。
丹塵子也將冷月的表情看在眼中,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的心裡還是有些無奈的。
暗自歎了一口氣,這位修真界唯一的煉丹宗師不禁有些疑惑,在他想來,林逸飛先乃是清風散人的弟子,清風散人應該教過他這些常識才是,這種挨累不討好的事,林逸飛根本沒有理由干的。不過,他卻不知道,此時,清風散人也在鬱悶,清風散人和林逸飛接觸的時間也不長,哪裡有機會教他這些?再者說,這些東西需要教麼?
演武台上,許桓已經睜開了眼,當看見林逸飛笑吟吟地站在他的面前,而沒有趁機攻擊他時,他已經完全明白了林逸飛的想法。
「多謝林兄弟成全,在下感激不盡,這一局,卻是在下輸了。」深深地施了一禮,許桓認真的說道。
「呵呵,許兄天資聰慧,即使在下不出手,你也定能過得這一關,林逸飛當不得如此大禮。」說著,他已經平移開來,躲過了許桓的行禮。
「大恩不言謝,等林兄有暇,定要到我沁馨閣,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
「呵呵,好,若是有時間,在下定會去拜訪,許兄剛剛突破,還是先下去鞏固一下的好,咱們就此別過。」
說完,二人已經飄然下了演武台,不過,等林逸飛回到隊伍中時,許多人看他的眼光卻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