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肖衛大步走過去攔住佟月娘的去路,雙眼不敢置信的瞪著:「真是你。」
抬起頭,佟月娘也沒有想到竟然在回來第一天就遇到這個煞星。不由厭惡的皺了下眉頭,身子往旁邊退了退,快步的想要略過去。
只不過,阮肖衛大手一攔:「喂,我跟你說話呢。」
佟月娘停住腳步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難道看不出我不想和你說話嗎?」
阮肖衛眼睜了下,神情是一副被鬱悶道的吃癟樣:「哎,佟月娘,你這是對老熟人的態度嗎?」
「老熟人?哈……真是搞笑。」佟月娘朝他譏諷的笑了笑「阮二少,你這種熟人我佟月娘不想要也不屑要,所以請您自動的當沒看到我,就此別過,請把。」
佟月娘做了個請的動作,拿眼看著阮二少,簡直就像一鍋美味的湯水裡見到一顆老鼠屎般厭惡。
如此明顯的厭惡嫌棄之情,阮肖衛若還當做沒看到,那他的臉皮真可以拿去當銅牆了,之間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雙眼狠狠的瞪了眼佟月娘後,閉上眼重重的深呼吸。
而這時,佟月娘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趁著他閉目的時候一溜的跑了。
「我告訴你佟月娘,你別仗著……」睜開眼,阮肖衛看著空無一人的面前,眨了眨眼,重重轉了幾個身,然後看著一邊發呆的小廝:「人呢,她人呢?」
小廝指了指身後的方向:「走了……早就走了。」
阮肖衛看著早就沒了人影的街道,只覺得心裡憋著一肚子的氣,看著眼前的小廝一陣的礙眼,抬手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罵道:「混蛋,走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而此時佟一齊已經趕到了青園莊,那些留守的僕人在看到大少爺回來的時候真是又驚又喜。
一陣寒暄後,佟一齊問莊裡的管家:「慶叔,少奶奶是不是來京城了。「
慶叔正忙著擦眼角的淚,本來還擔心要是大少爺有了什麼不測,他怎麼向老爺夫人交待,這會看到人完好的回來,一時高興的連話都快說不出口了。
「啊……哦,是是,少奶奶來了,瞧老奴高興的,都給忘了跟您說這個事情。」接下來慶叔剛說道派人回江南的時候,容氏帶著丫鬟急急的走了進來,看到廳堂椅子上的那個男人,本來還窩著一肚子的火,這會忽然化成了一陣的委屈,直直的站在那,一動也不動。
還是丫鬟先出聲喊了聲大少爺,才讓廳內的兩人發現容氏的存在。
慶叔忙行了個禮:「少奶奶,您回來了。」
容氏拿帕子擦了擦溢出的眼淚,走了進去,看了看兩個僕人擺了下手道:「你們先下去。」
慶叔抬頭看了眼少爺,然後忙躬著伸和丫鬟退了出去。
一時間廳堂裡,兩人都沉默著。
良久佟一齊開口道:「你……你來這裡,家裡孩子誰帶著。」
容氏聞言嗤笑一下:「原來夫君還記得咱們孩兒,我還以為夫君眼裡心裡裝的都是那個女人。」
「容氏。」佟一齊忽的雙眼圓睜,怒不可遏的瞪著眼前的妻子。
容氏忽然大笑起來,譏諷道:「夫君是怕我說出難聽的讓你捨不得,還是你覺得說起你們倆的齷齪事情,讓你覺得難堪呢。」
佟一齊猛的站了起來,大步逼近容氏:「你這是在家裡吵了還不夠,還想丟人丟到京城來嗎?」
「丟人?我丟什麼人,丟人是你們兩個姦夫淫、婦。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可後來呢,一聽她被休人就跟沒了魂一樣,年沒過完就火急火燎的跑來京城。你當時可有把我和孩子放在一點心裡和眼裡。」
佟一齊重重的深呼吸了下,看著容氏臉色疲憊:「我知道在這事情上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兒子,但……月娘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京城被夫家休,我作為哥哥放不下心也是正常。」
「你別拿哥哥這兩字噁心我,有哥哥會在和自己妻子行房的時候,喊著妹妹的名字的嗎?佟一齊,無論你在怎麼狡辯,也逃不了你們亂……。」
嘴巴被猛的摀住,佟一齊惡狠狠的瞪著容氏:「你要是想咱們孩子以後抬不起頭,你就儘管嚷嚷。」
容氏圓睜的雙眼,盛滿了數不盡的怒火,終於在兩人怒視的眼神中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來,狠狠的拽下佟一齊的手,放進口中用力的咬著,咬著,直至口腔裡傳來濃濃的血腥味。
嘴慢慢的被鬆開,容氏呆呆的看著那只被咬的滴血的手掌,呆愣了下,想上前替他包紮,卻被佟一齊輕輕的避了下:「你怎麼恨我怨我都行,但是別去找月娘的麻煩。」
容氏聞言忽的笑了起來,從低低的再到遏制不住的大聲,臉上一片淒涼:「你越護著她,就讓我越心裡不舒服。」
「我說了別去找她的麻煩。「手用力的拽著容氏的胳膊,佟一齊一臉寒氣。
容氏轉過身重重的扯下佟一齊的手掌,冷笑道:「行,只要你明天起程馬上跟我回江南,以後再也不見這個女人,我就答應你。」
「不可能,月娘一定要和我一起回佟家。」佟一齊斷然的拒絕。
容氏笑:「是嗎,那就怪不得我這個做嫂嫂的好好關照她了。」說完往大門走了幾步,然後忽然的停下轉身看著怒不可遏的佟一齊道:「瞧你這火急火燎趕回來的樣子,怕是那女人還不知道我已經到了京城吧,你說我要是現在去客棧找她,不知道她會是個什麼臉色。」
話才說完,門外就想起了僕人的聲音:「少爺,一位姓薛的公子說要見你。」
容氏聞言趕緊擦了擦臉,抬頭看向佟一齊疑惑他什麼時候在京城也有認識的人。
佟一齊眉頭皺了一下,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影,只是有些奇怪對方怎麼會知道自己回來了。
「去請他進來。」然後看著容氏:「你先下去吧。」
容氏斂了斂眼皮沒有作聲的走了出去,離開時剛好和走進來的薛明科打了個擦身,走了幾步後心裡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的轉回來,身子貼著門邊小心的偷聽著裡面的談話。
「佟月娘在哪裡?」一進門,薛明科連句客套都沒有的直奔主題。
佟一齊眼閃了下,面色不愉的看著來人:「不知道薛大人找我妹妹有何事。」
薛明科冷笑一聲:「別跟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找她什麼事情。」
佟一齊一陣煩惱,他非常不喜歡薛明科這種理所當然來索要佟月娘的模樣。
「不知道。」
「是嗎?可有人說看到你和她在一起。」薛明科眼瞇了瞇,詐唬道。
佟一齊僵著臉回視道:「那薛大人去問那個看到的人,又何必來問我這個不知道的人。」
薛明科冷聲道:「佟一齊,你以為藏著佟月娘我就找不到嗎?不要忘了月娘之前的行蹤還是我告訴你的。」
佟一齊別過臉冷笑:「那又怎樣,難道你告訴我她去了什麼方向,我就能找到她了?」
薛明科眼裡慢慢湧起一股薄怒,在眼看著要爆發的時候又忽的笑了起來:「雖然來之前還不是很確定你是不是找到了佟月娘的消息,不過現在看到你這樣的態度,我反而確定了。只要她人回到了京城,找出她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說完便大步流星的離開,從進來到離開不過幾分鐘的事情。
大堂裡,佟一齊看著薛明科急步的背影重重一拳打在旁邊的茶几上。雖然回來的一路上,佟月娘一次也沒有提起薛明科,可在那一次她病的厲害的時候,迷迷糊糊喊的全是這個薛明科的名字,那一次他才知道,原來在月娘心裡已經有了別的男人。
廊柱後面容氏看著大步離去的薛明科,沉思了下咬了咬唇提著裙擺快步的跟了上去。
「這位公子,等一等,等一等。」
走在院子裡的薛明科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疾奔過來的容氏,不解道:「這位夫人找在下什麼事情。」
容氏微微喘氣抬頭:「公子是在找佟月娘嗎?」
薛明科眼一亮:「這位夫人知道月娘在哪?「
容氏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具體,但我知道她現在肯定在京城某個客棧,只要公子去打聽一下這兩天有哪家客棧住進去一對外地來的男女便可知道。」
薛明科聞言眼瞇了下,拱手道:「多謝夫人相告,只是不知夫人和月娘是什麼關係?」
容氏臉色微露難堪,冷淡道:「我是她嫂子。」
薛明科聽了抬眼看下屋子,眼裡閃過一絲原來如此,抬手作揖了下便沒有再說什麼的上了車:「回京城。」
「是,大人。」
馬車慢慢的掉轉頭,然後飛快的往京城官道奔馳起來。
佟一齊從屋子急急的奔出來,對著一臉得意譏笑的容氏怒道:「你說對他說了什麼。」
容氏轉過身涼涼的看著他:「我又不知道那女人在哪,能和他說什麼,你要是這麼擔心,現在去追啊去找啊去通知那個女人啊,正好,可以直接帶路讓我和那個薛公子都一起找到她。這女人還真是本事啊,我記得她的前夫姓齊吧,這薛公子又是怎麼回事?嘖嘖……佟一齊,看來你這心心唸唸的妹妹,還真是個水性楊花的淫、娃蕩……」
「啪……」的一下,佟一齊一掌甩在容氏臉上:「不管月娘做過什麼,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需要你來評價。」
雖然,佟月娘始終沒有告訴他,她到底在做什麼事情,但是從她常常略顯落寞和為難的眼神裡,佟一齊相信,月娘這般行事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她也不會放著將軍夫人那麼好的位置不做,硬要讓自己幫她提早脫離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