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裡,本來因夫人那邊派人來找少夫人而不見人,心裡惶惶的一些僕人,在看到自家主子不僅一臉輕鬆的出現,身邊還跟著難得出佛堂的大少爺,個個心裡的八卦就跟上了弦一樣嘟嘟的轉了起來。
佟月娘從早上出去到現在,就吃了一點車裡的糕點,此時肚裡空空,而齊府的飯食已過了點。
「翡翠去幫我弄碗麵,記得雞蛋要煎的七分熟。」進了屋佟月娘就吩咐道。
翡翠應了聲,低著頭退了出去。
齊安易好奇道:「什麼叫七分熟?」
佟月娘側著臉笑道:「就是半生不熟的那種,外面看著熟了,但是咬進去的時候,中間的蛋黃還是微微流動的,這樣吃起來的口乾最好,太熟的咬進去好幹,每次吃完都想喝水。」
齊安易道:「還有這種講究,我都不知道。」
佟月娘哈哈大笑:「你一個吃齋念佛的人,又沒吃過葷,這樣的吃法定然不知。」
齊安易反駁:」我雖沒吃過,但是來廟裡參拜的人多了去,可我從來沒聽有人說過吃雞蛋還要什麼……什麼幾分熟的。」
佟月娘樂呵:「那你就把這當成我是我的專利好了?」
「專利?」齊安易又不解了,為什麼這女人嘴裡冒出的字他能聽懂但是理解不了呢。
「呃……就是就是我獨有的。」佟月娘歪著頭想了想答道。
晶晶亮的眼睛配著小巧而白皙的臉,在屋後的碎陽光下透著一種朦朧的美。齊安易有些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顯得有些精靈古怪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和晚上那個總是引。誘自己的妖媚樣子完全不同。一時間,齊安易有些恍神,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
佟月娘等了一會沒聽到齊安易反應,眨了眨眼才對方又神遊了,聳聳肩,對於這個半個出家人她還真不知道要弄哪種方法去跟他接觸。
面一時半刻好不了,這裡的面不像現代燒水下面就行,而是先和面再手打,各種程序的繁瑣。
打了打哈欠,伸了伸懶腰,佟月娘晃晃脖子,睡眼惺忪道:「今天起太早,我先睡一下,要是飯來了叫下我哦。」
還在愣神的齊安易就被這麼當成小廝給使喚了,但是他心中竟然沒覺得半點不妥,怔怔的來到外間坐下,伸手時才發現茶几上有一本翻閱過的話本小說。是一本講民間趣事的,裡面有幾折故事話語粗但不俗,很有淳樸的鄉村氣息。
齊安易真沒想到佟月娘這般精緻的人兒,不看風花雪月的詩詞,竟然看著俗話本,不由的啞然失笑。手輕輕的在書頁上撫了撫,翻頁時紙張異樣的感覺從指腹傳了過來。
低頭,輕笑。
原來在每頁,翻頁的頁腳上無一例外的都被手指揉搓的像搓洗過好多遍的衣服般,軟趴趴的,還有明顯的折痕。
齊安易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放在頁腳上,隨著原來的痕跡慢慢的捲起,又慢慢的放回去,嘴角不自覺的輕翹了起來。
翡翠端著碗盤進來,看到就是這麼一幕,溫潤如春的男子,側著臉嘴角含笑的注視著茶几上的書,那嫩白的手指在油墨的紙張上顯得更為的透明。
翡翠低下頭不由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立馬有一種慚愧的感覺,這樣的人真的是自己能肖想的嗎?
那一天,自己陪著主子去佛堂做做樣子,回來的時候,主子的帕子落在了那裡,她擔心被有心人撿去會對主子的名聲有礙,就主動跑了回去。卻不想在那撞見了,正跨出佛堂的齊安易。
她說不來那什麼感覺,只覺得當時就像有萬丈陽光般的籠罩在大少爺身上,神彩絕倫。
她還記得當少爺問她有什麼事情時,那種低沉的嗓音讓她整個心都跟著顫了起來。
那一天的帕子是少爺和她一起找的,當聞著少爺身上那種淡淡的香火味時,她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心動。
斂了斂眼皮,翡翠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的心事擺在面上。
「少爺。」翡翠輕喚,端著碗筷的手仔細看是還能看到輕微的顫動,那是激動的惹的。
「嗯。」齊安易抬起頭,看到她手上熱氣騰騰的面時,訝異了下:「這麼快就好了?」
翡翠回:「是這樣的,中午時趙大娘他們正好吃的面,打的面還有些剩餘,我看了看剛好夠一碗就沒再重新和面。」
齊安易點點頭:「那你端去桌上吧,我去把月娘叫醒。」
翡翠愣了愣出聲:「奴婢去喚吧。」
齊安易想也不想回道:「不用。」或許是自己語氣太過急迫,掩飾了咳嗽了下道:「她睡之前說過讓我去喚。」
按理他一個少爺根本用不到和一個丫鬟解釋,但畢竟他長期以出家人自居,態度親民了許多,這也是為什麼翡翠會傾心的緣故,誰沒有那個灰姑娘的夢想,
翡翠看了看齊安易步進內室的身影,淺淺的笑了笑,心道大少爺人這麼好,以後對我也會好的吧。
想到這,小臉不由的紅了紅。
床上月娘因早上起的早,加上接連兩次的做、愛,早就疲憊不堪,一沾到枕頭就開始呼嚕嚕的睡覺。
這會齊安易進去,正好看到她那紅艷艷的小嘴,輕輕的一張一合的在那動著,好似在夢裡品嚐什麼般。
「看來是真的餓了。」齊安易唇角抿了抿,思慮了一下,伸手按在她只著裡衣的肩頭:「醒醒,吃飯了。」
佟月娘在睡夢中哼了哼,揮了下手翻個身繼續睡,累,累死了。
齊安易的手被她亂揮的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那種軟軟的感覺似有記憶般的立刻喚醒了他腦海裡的片段。
臉噌的紅了起來,一副狼狽的退了好幾步。為何面對她,自己總能輕易的犯起色戒。
外間翡翠等了等,見還沒聽的主子起床的聲音,擔心麵糊了影響味道,就大著膽子走進拱門,垂在一邊喚道:「少爺,少夫人,可以用飯了。」
屋內齊安易一陣尷尬,匆匆步了出來對著翡翠道:「還是你去喚把。」說完便不等翡翠應聲急急出了外間站在了廊簷上。
翡翠不明就裡,快步走進裡屋往床上一瞄,撲哧的笑了出來,原來佟月娘睡覺的時候,裡衣的領口大開,裡面那被兩個圓圓布料罩著的胸露出了大半,怪不得少爺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原來是羞的。
「主子,主子,起床了,面已經煮好了。」翡翠伸手推了推,好幾聲後,佟月娘才悠悠轉醒。
「好吵,我不吃了,好睏。」佟月娘抬了抬眼,不起反而拿被子蓋住腦袋。
翡翠一聽就急了,臉色立馬像個老媽子般絮叨了起來:「這怎麼能行,主子今兒早餐都沒吃午餐再不吃那不是得把人餓壞了,再說這面都下好了,雞蛋都按照您說的煎的,你這一說不吃,不是白花了我的心血。」
佟月娘露出一雙眼睛哀怨道:「可是我好睏。」
「再困也不能不吃飯,吃了飯再睡也是一樣的。」翡翠板著臉一副沒一點商量的餘地。
佟月娘歎了歎氣,又眼一亮:「要不端到這邊我坐床上吃吧。」
話才落就看的翡翠一臉不贊同:「主子又沒病沒災的怎好在床上吃呢?」
佟月娘歎氣,得了,這古代吃個飯還這般講究,不雅的打了個大哈欠,再用力的伸了伸懶腰,接過翡翠遞來的衣服
「少爺呢?」佟月娘邊低頭邊整理衣服問道。
「大少爺在廊簷那站著呢?」翡翠帶笑的回答。
佟月娘眨了眨眼,抬頭看了下屋裡幾個燒的火熱的火盆:「這大冷天去廊簷站?」
翡翠點點頭。
佟月娘狂汗道:「出過家的果然境界高啊,連這耐寒多比咱們常人來的厲害。」
翡翠聽了掩嘴撲哧的笑了出來:「主子說的是什麼啊,我瞧著少爺定是被你那睡相給嚇的,出來的時候滿臉通紅通紅的。」
佟月娘噎了一下,隨即瞪著翡翠:「有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翡翠掩嘴打趣:「以後主子可以拿個鏡子放在床邊,半夜醒來可以看看奴婢說的是不是誇張了。」
「呸,什麼嗖主意,半夜照鏡子不是被鬼嚇死,就是被自己嚇死。」佟月娘說完後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走了出去,一看到飯桌上那碗還熱氣騰騰的面,立馬胃口大口的撲了過去。
「唔,好吃,真好吃……」
翡翠看了笑道:「那是主子肚子餓的原因。」
佟月娘抬頭笑笑,忽然想到:「對了,你也還沒吃飯,不用在這伺候了,下去弄點東西吃罷。」
翡翠聞言福了福身,推門的時候正看到要進屋的齊安易,再次福身喚道:「少爺.」
齊安易抬頭看向正在屋裡大快朵頤的佟月娘,有些敷衍的點了點頭抬腳進去。
垂著頭的翡翠眼神微微的暗了一下,等到齊安易進去後才體貼的幫著把門關上,縫隙裡正好看到齊安易低頭跟主子說話,主子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她想她也會有這麼一天的,少爺望著她她望著少爺……
「就算為了給母親排隊買糕點,也不能不吃飯啊。」
佟月娘嚼了嚼嚥下去後道:「這樣才是孝心嘛。」
齊安易笑,撩起袍子在一邊坐了下去,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佟月娘。
吃了幾口的佟月娘被看的不自在,停住筷子瞪著他:「看什麼?」
齊安易眼皮斂了一下道:「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佟月娘嗆了一下,討厭?怎麼會,你是遊戲對象,我巴結還來不及呢,佟月娘果斷的搖了搖頭:「怎麼會,夫君怎麼會這麼想,該不會是哪個小蹄子在夫君耳邊吹了什麼風吧。」
齊安易臉果斷的紅了下:「胡說什麼,真不知道你一個女兒家怎麼就……怎麼就……」
佟月娘拄著筷子看他,此時他這般憋著說不出話的樣子還真有些萌,笑了笑道:「不就是我厚顏無恥嘛,用的著憋成這般紅臉關公。」
「你你……」齊安易瞪大眼睛,瞪著佟月娘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說什麼人家都這般直接承認,你還有什麼能說的。齊安易第一次發現,有些道理跟無賴說起來,那根本就是沒道理了,而佟月娘明顯就是這個無賴。
佟月娘毫不在意的吃了一口面繼續道:「夫君也別太驚訝,比起夫君來怎麼的我也算是個二婚人士,這清純什麼的還真裝不出來,若夫君喜歡那種黃花閨女,要不妾身替你張羅幾個?」
齊安易臉色沒來由的沉了沉,當下佛袖起身去了首座,落手的還是之前那本話本小手。
佟月娘不解的摸了下脖子,也不再言語悶頭吃了起來。
一時間房間裡靜的只聞翻書聲和吃麵聲,過了好一會佟月娘才心滿意足的揉了揉肚子,抬頭看到齊安易咋看自己的話本小說,走過去心情很不錯的道:「怎樣,真本民間趣事很不錯吧,裡面的故事都有很濃烈的市井氣息。」
齊安易看著佟月娘在另一邊的椅子坐下,輕輕的抬了抬頭,指著那頁腳道:「這些都是你弄的?」
佟月娘湊過去瞧了瞧,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個,習慣了嘛,一看書手就不自覺的捲著這些邊角玩。」
齊安易聞言笑笑,沒有再作聲。
佟月娘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來遊戲這些月,雖然和幾個男人都發生關係,但是論這樣平靜的交談還真沒幾次機會,尤其面前這個男人,自己更不知道說什麼了,說輕了沒感覺,說重了不定就甩臉走人,若這次一次再在佛堂呆上個大半月,估計齊夫人會恨死自己了。這次裝病充愣的硬把這寶貝兒子從佛堂拖出來,若這屁股還沒坐熱有縮回去。
想了想,佟月娘就不禁打了好寒顫,齊安易看的莫名:「你冷嗎?」
佟月娘搖搖頭問道:「你不回佛堂了?」
齊安易臉色黯然了一下沒有回答。
佟月娘繼續道:「那不回佛堂,你平兒想做什麼?」
齊安易抬眼看著佟月娘,很是坦誠道:「不知道。」
佟月娘訝異:「不知道?」
齊安易點點頭,眼神一派的清澈:「以前在寺廟都是三更起來上早課,待到清晨竹板響起便是早飯時間,吃完後開始跑香,也就會疾走。中午吃過飯有開始跑香,結束後便是行香。然後便是晚課,十年如一日,剛回齊府時,每天三更我都會自動醒來,現在起的時間越來越懶了,誦的經文也越來越少,也不知道佛主是否會怪罪於我。」
佟月娘聽的一頭霧水,對於寺廟只知道燒香拜佛,別的還真不懂,吶吶後道:「其實,你離開寺廟的時候就不是佛家弟子了,按照俗家弟子來說,你著每天每天的誦經已是很難得了,應該不會怪罪的。」
齊安易聽了臉色稍顯了好些,只沒一下又一片黯然:「可是娘希望我不要再進佛堂。「
佟月娘笑:「婆婆不是不願意你進佛堂,而是不喜歡你把佛看的比家人重,畢竟現在你是齊府的嫡子,而不是寺廟的僧人。」
齊安易臉色恍惚:「可是這個嫡子我一直不知道怎麼去做,就像我不知道,該如何做你的丈夫般。」
佟月娘愣了愣,隨即心裡湧起一股火熱的喜氣:「你想學做我的夫君嗎?」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郵箱和空間,兩個都同時進行,哪個方便去哪個,空間相冊需要密碼,郵箱下載包也需要密碼解壓,空間相冊的密碼和郵箱密碼是一樣的,都公佈在對應的章節上,以後章節不公佈郵箱和q號,直接公佈密碼,因為公佈一次q號和郵箱就會糟到鎖文,鎖文理由是傳播色情,這罪名大的……所以大家都體諒下,看到郵箱和q號就趕緊記錄下來,不知道郵箱和q號的,請從頭開始看文,每一張的作者有話說都仔細的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