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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1.蛇鱔之眾,豈是龍種? 文 / 信哥

    沈公子掃了一眼我身上的傷,又看了看旁邊那些兄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風輕雲淡的說了句:「梁信,走啊?去我酒吧坐坐?」

    這句話讓我聽起來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心想沈公子他究竟什麼意思?我完全摸不清,從一開始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雖然說話的時候是笑著的,但是我總覺得那笑容背後藏著一股子陰邪勁兒。

    搞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我索性直接開口說道:「沈公子,我把劉凱峰的手指頭給廢了。」

    這時候我就注意到沈公子的表情發生一絲微妙的變化,只不過轉眼之間,那標誌性的笑容又浮現出來:「我知道啊,你砸了我的場子,還把我小弟給廢了。」

    我啊了一聲,驚訝的問道:「那你為什麼還和警察求情保我呢?」

    沈公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因為你做的對啊!他自作主張去砸你得場子,你砸回來有什麼不對麼?我對事不對人,要怪的話只能怪他,但我是他大哥,你把場子砸了,算在他頭上,那也就是算在我頭上,我替他承受了,所以我不怪你。」

    沈公子的這番話聽得我就更是雲裡霧裡的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這時候開口道:「行了,你也受傷了,去醫院吧,我這邊你不用管了。」

    我下意識點點頭,正準備走呢,沈公子又拉住了我,趴在我耳邊笑道:「對了,你讓大鵬這次進貨給我弄點,要純的。」說完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天驕酒吧。

    原本我還因為警察的事兒發愁,現在事情解決了,麻煩沒了,也不用擔心蹲局子,可我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李漠看出我的情緒不對勁兒了,疑惑的問道:「信哥,你想啥呢!怎麼一臉不高興,咱們信義盟勝了!仇報了,場子也找回來了!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呢!」

    這時候我腦海中浮現出沈公子走進酒吧時的背影,搖了搖頭,心想這麻煩雖然沒了,但是等於欠下沈公子一個大大的人情啊!

    當時的我還沒意識到,人情這個東西,是可以害死人的!

    去醫院包紮了一下,醫生怕我破傷風,給我又打了針,但是幸運的是傷口不算深,不用住院,但是每天得吃藥打點滴,讓我在家多休息,換幾次藥就可以了。

    領了藥之後,原本我準備去看看陳耀,可是這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我一看那號,很是疑惑,是我爸給我打來的。

    接電話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我爸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他問我你在哪兒呢,我說學校呢,我爸聽了這句話,直接罵了我一句,說你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我就在你寢室呢!你到底在哪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咯登一下子,完了,我爸來寢室,這些事不都露餡了麼!我爸沉著嗓子讓我趕緊回去,掛了電話之後,李漠問我怎麼回事兒,是不是又出什麼事兒了?我搖搖頭說:「我爸來了,這樣,你帶兄弟們先包紮,然後看看陳耀,我回去一趟。」

    李漠說沒問題,你回去吧,信哥。

    我身上還帶著傷口,即使坐在車上,稍微一不注意,就疼的我只咬牙咧嘴。等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就看到我爸正坐在我床上,低頭抽著煙,在我印象裡,我爸是不抽煙的,可今天卻抽起了煙,看來他真的很生氣。

    除了我爸,小胖也在寢室,看我進來後,連忙迎了上來,他表情著急忙慌的,不過顧忌到我爸在旁邊,所以很小聲的問道:「信哥,我聽說場子被砸了?陳耀被砍了?辮子浪毛他們去金酷了,你沒事吧?」

    我掃了一眼我爸,搖搖頭說沒事,你先出去一趟,告訴徐童和浪毛他們在金酷好好待著,別有什麼動作。小胖點頭說好,就出了房間。

    小胖出門之後,我站到我爸面前,開口說了聲:「爸,你咋來了?」

    這句話剛一出口,我爸把煙掐了,站起來就扇了我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很大,原本我頭就受過傷,當時被這一巴掌扇的感覺有點懵了,連帶著傷口疼了起來,我咬著牙輕輕吭了一聲。

    再一看我爸那雙眼睛,一股子戾氣直往外冒,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因為以前我爸總是笑呵呵的對我。

    盯著我爸的那雙眼睛,我身子忍不住打了個顫兒,趕緊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他,之前我再怎麼牛逼,再怎麼狠,可是在我爸面前,我還是個孩子,雖然他很老實,但是我就是硬不起來。只是小聲的開口道:「爸,我知道錯了。」

    我爸哼了一聲問我你錯了麼?你沒錯,在學校混的挺瀟灑的啊!

    我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我爸肯定瞭解了我在學校裡的情況了,知道我不好好讀書而是當起了混子。

    我爸又問道:「你身上的傷怎麼弄的?」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一句話沒說。

    我爸歎了口氣,對我伸出了手,嘴裡蹦出了一個字:「煙!」我愣了一下,趕緊掏出了煙給我爸點上。

    我爸說坐吧,還問我傷口疼不疼,他這麼一說,我就感覺心裡澀澀的,這種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我爸這時候翻開我床上的塑料袋,從裡面掏出了一袋花生米,兩根黃瓜,一袋醬,最後又弄出來一瓶酒,看來是剛買的,這些東西擺在了桌子上,他撇了我一眼問道:「能喝酒麼?」

    我點點頭說能,然後我翻出來兩個杯子,給我爸倒上了酒。

    喝酒的時候我倆什麼話都沒說,但是我知道,我爸這是原諒我了,或者說對我也無能無力了,不知道怎麼管我。

    我心裡其實有很多事想問我爸,有關於那個小匣子裡的照片,有關於把他砍進醫院的口罩男,可是話在嘴邊,我就是問不出來。

    我爸倒上酒仰頭就一口乾了,那白酒是本地產的,燒刀子,挺烈的,那是我第一次見我爸喝那麼多酒,喝完大半瓶之後,我爸的臉漲紅了,我估計他是有點醉了,開口問道:「兒子,你知道你爸為什麼這麼窩囊麼?」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我爸這時候皺著眉頭嘴裡吐出了一句話:「因為你爸是個叛徒!」

    這句話一出來,我完全懵了,不明白這句話背後的含義,連忙追問道:「爸,你為什麼這麼說自己?你怎麼就是叛徒了?你背叛誰了?」

    我很急切從我爸口中得到答應,因為我隱約的感覺到,他要說的話和那小匣子裡的照片有關!

    可我爸卻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擺擺手話鋒一轉:「梁家都是叛徒!」

    說完這句話,我爸仰頭把最後的那點酒一飲而盡,臨走前他囑咐我道:「你不學習行,混也行,但是別染上不該染的東西,這樣我和你媽不好交代,放假多回去看看你媽。還有,別當叛徒!」前面的話,我都能理解,可是最後一句話,我搞不清楚,但是我清楚二樓一件事兒,我爸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瞞著我什麼。

    我爸走的時候,死活不讓我送他,我在寢室門口,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說不上來的滋味兒,我爸個子並不算高,但是他的走起路來脊樑挺的筆直。

    再次走進寢室的時候,我發現枕頭下面塞了幾張紅票,拿起這些錢之後,我無意間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筆記本,發現上面寫著幾個字,那字體我熟悉,是我爸的,是他最拿手的草書。

    我爸用鋼筆在筆記本上寫了八個大字:「蛇鱔之眾,豈是龍種?」

    說:

    新一捲開始了!!!信鴿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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