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雙城的時候,天已經挺晚的了,哥幾個也都餓得不行,我們就近在車站旁邊的大排檔坐了下來。
我問服務員能做面麼,他說能,我比著四根手指頭對服務員說:「給我來四碗熱湯麵,多放面,不要肉。」
這話一出來,哥幾個都愣了,反應最大的是陳耀,他靠了一聲說道:「信哥,你這也太摳了把,我都不用你還那買煙的錢了,你就請我們吃麵啊!」
我一聽陳耀的話,樂著說:「不用還了啊,那行!服務生,把你們這特色烤串啥的儘管上,再來一箱啤酒。」
陳耀憋了癟嘴,有點崩潰。最後我們喝完酒吃完飯,醉酗酗的往學校走去。
因為天晚了,我們又都喝了酒,回宿舍時發現門衛處還有亮光,怕走正門被門衛發現,就決定翻牆。
我讓小胖先翻,他不幹,非得和我們猜拳。結果他還是輸了,等他翻過去時,我們問他咋樣啊,有狗看門不。那邊喊了聲草,我心想完了,這是被抓了。
我們哥四個就被抓到了門衛處,那門衛也是個小年輕,看了我倆一眼,估計是聞到身上的酒氣了。他問:「你們幾個不好好在宿舍待著,出去喝酒?」
剛才那頓酒屬小胖喝得最少,我們之中也就他還有些意識。當即給那門衛散了盒煙,笑嘻嘻的和他套著近乎:「小哥,今兒不是大禮拜嘛,出去玩了會兒。」
沒想到那門衛還真吃這套,笑呵呵的把煙收了,和我們說:「這事兒是小,不過你們可小心,今晚有校外的來咱學校鬧事兒,所以才這麼嚴的。」
小胖拍了拍那門衛的肩膀說:「知道了,哥,等哪天請你吃飯。」
門衛說:「好說好說。」
從門衛處出來後,我問小胖是咋和那門衛勾搭上的,心裡挺佩服小胖的交際能力,就覺得這個學校沒有他不認識的人。
小胖嘿嘿一笑:「逃過兩次課被他逮住了,都熟悉,我可沒少往他身上搭煙。」
我當即踹了小胖一腳:「草!那剛才不走正門翻啥牆啊!」
小胖說對啊,把這事兒忘了,喝大了。陳耀也踹了小胖一腳,罵道:「去你媽的吧,就屬你喝得少,一瓶酒立馬犯慫!」
等我們哥幾個樂著進了208,推開門往裡面一看,都傻眼了。一屋子的東西全都亂七八糟的,那被子,枕頭啥的都扔在地上,上面還有大腳印子。
浪毛這時候喊了聲我操,咱宿舍不會遭賊了吧!
那時我酒也醒了一半,瞬間想起剛才門衛和我倆說的話了,可我琢磨著現在我是高一段老大了,劉東他們也都轉校了,在學校裡也沒有啥仇人啊,怎麼會來報復我們呢?而且我這剛回來就遭遇這事,心裡挺不爽的。
我們幾個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什麼頭緒。第二天我去班主任那報了個道,意思就是告訴她我回來上學了,病好了。班主任沒咋搭理我,回班級的時候,黎娜往我這瞅了一眼,看她那眼神,好像有很多話要對我說,我當時就逗她說:「是不是挺長時間沒見我,想我了?」這句話從我嘴裡說出來,都把自己嚇了一跳,心裡就覺得自己真騷,嘴賤這毛病也改不了。
可沒想到這個黎娜瞪了我一眼,然後伸出那小手往我身前一放,問道:「梁信,這都多長時間了,檢討呢?怎麼還沒寫好?」
黎娜這話一問出口,我對她之前的那些幻想都破滅了,什麼有氣質,高傲冷艷啊,頂多是個長得漂亮點的男人婆。
我打著哈哈朝小胖哪裡說道:「小胖,我那檢討你寫沒寫好啊?」黎娜聽了我的話,那臉立馬漲紅了起來,我只覺得耳朵一疼,才感覺到黎娜用那小手狠狠的揪住了我的耳朵,「梁信,你信不信我給你告老師啊!」
我笑著求饒道:「大姐,你放過我吧,想告老師就去告啊!千萬別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啊!你看看,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您不要臉,我還要呢!」
黎娜剛要發作,馬上意識到了這是班級,她現在正當眾揪著我的耳朵呢,這個動作可是有點曖昧的意味。想到這裡,黎娜趕緊鬆開了手,小嘴嘟著罵了聲臭流氓,然後坐在座位上不搭理我了。
我笑了兩聲,感覺自己挺賤的,感覺這個黎娜也挺好玩的。然後走回了座位,回到座位的時候,我掃了後排一眼,驚訝的發現原本沒啥人的後排,竟然多出了一個凳子,我碰了碰旁邊那個小胖丫頭,問道:「這怎麼多了張桌子?」
小胖丫頭雖然對我的態度有了轉變,可還是不愛搭理我,有一次小胖告訴我,她不搭理我是因為嫌我噁心,搞得我很無語。她冷哼一聲說:「新來的!」
新來的?我心裡頓時來了興趣,因為我也是新來的,就想看看這新來的人長啥樣,我興沖沖的繼續問道:「男的女的?」
小胖丫頭瞅我一眼,嘴裡蹦出了兩個字:「男的。」
我一聽是男的,立馬失落了起來,也不繼續問了。
上課的時候,我才看到那新來同學的真面目,這人長的挺黑的,雖然個子不高,但身體看起來很結實,有肌肉。不過我注意到,他臉上有幾處傷,看樣子是剛被人打的,我心裡就在尋思,這新來的同學是不是也像我一樣,因為是新生就被學校的混混欺負了呢?
中午放學在食堂所發生的事,徹底驗證了我的想法。
那會兒我們哥四個打完飯之後坐在座位上,一邊吹牛逼一邊往嘴裡扒拉著飯,這時候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了一陣喧鬧,浪毛碰了碰我,指著後面說:「信哥,你看,有人打起來了!」
我轉頭一看,果然發生了戰役,只不過是五六個混子圍著一個人打,小胖是我們當中比較好事兒的,這時候就提議上去看看,原本我是不想攙和這種事的,反正又和我沒什麼關係,但現在是高一大哥了,高一段裡發生戰役,我自然得去看看,萬一被打的人,是跟著我混的兄弟呢?
這麼想著,我們四個人就放下了飯盤,走過去圍觀了起來,走過去後,我一眼認出了被圍在混子中間正挨打的那個人,正是那個新轉來的同學。
小胖這時候對我說:「那男的不是咱班級新來的同學麼!」我瞅了他一眼說,你知道他啊?
小胖就告訴我,這個新來的學生叫徐童,看起來挺老實的,這兩天沒少被人打。我問他為啥,小胖說:「有人和他收保護費,他不給,那幫人就打他!」
我突然對倒在地上,此時正被人圈踢的徐童產生了同情,畢竟當時自己也是這麼走過來的,被大金鏈要保護費,不過這個徐童比我硬,他寧可被一幫混子揍,也堅決不給保護費。
我連忙衝上去,一把扯過其中一個混子,喊了聲住手!那些混子立馬認出了我,都紛紛停了手,有個混子這時候從兜裡掏出了煙遞給了我一根,然後開口說:「信哥,你啥時候回來了?」
我笑了笑說:「剛回來,這是出了啥事啊?為啥要打他?」那混子嘿嘿一笑,說是收保護費。
我把煙點燃後指著徐童說道:「行了,這事拉倒吧,以後別打他了,別總想著欺負人!」那混子的表情開始難堪起來,不過看那意思並沒有打算離開,他撓了撓頭說:「這不好吧,信哥,我還得給我們老大交差呢?」
我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們老大是誰啊?混哪的?」
那混子嘿嘿一笑,眼神透露出不屑的意味,他對我說:「我們是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