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月色朦朧,卻一絲不影響「夢之都」這條商業街的繁華喧囂。
「帝都私人會所」外早已停滿了各式名貴跑車,生意之好可見一斑。
泊車的小弟笑容得體接待過往的顧客,不諂媚、不謙卑,一看就知訓練有素,那檔次就顯現了。
一輛深藍色蘭博基尼穩穩停妥後,只見一男人沉穩步出車門。
意大利純手工製作的黑色休閒西裝,一看就知出於名家之手。價格不菲,卻也只在這個男人身上才體現了它的價值。
人中之龍四字也就這個男人當得起,儘管上半張臉上罩了層薄薄的銀色面具,卻絲毫不會有人懷疑那未露的真顏有半點失禮。
當人們還在感歎這天神般的男人眸光似劍、不敢正眼細看時,男人已走向另一邊車門,柔了目光帶出了車內的女人。
女人身段妖嬈,白色斜肩晚禮服穿得恰到好處,配上當季最新款的細根涼鞋,華麗卻不張揚。媚而不俗的臉龐漾起迷人的淺笑便往男人懷裡軟軟一靠,原本高挑的身材此時倒顯得小鳥依人了,卻散發著說不出的萬般風情。
礙於男人掃來的陰冷目光,眾看客只能嚥了口水打消心底的綺念,卻還是忍不住頻頻偷瞄。
女人巧笑嫣然,眸光卻閃著些許不屑,依偎著男人走進會所。
雅致的包房內,男人如帝王般靠坐在沙發上,女人則窩在男人懷裡愜意品著紅酒。
「龍少,今天這日子,您帶個女人來…」下首坐了半天的男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卻在男人的一瞥之下悄然噤聲,額角不知怎的就冒出一滴冷汗。
女人眉眼不抬,仿似沒聽出男子的出言不善,將手上的酒杯遞至男人的唇邊。男人忽就笑了,握住女人執杯的手就勢淺嘗,唇角染上一抹酒漬。
「真誘人。」女人媚眼如絲,幾乎將整個身子都賴在了男人胸前。指尖往男人唇瓣一掠,轉而送入自己口中,「好酒果然是要人同享!」
「調皮!」男人眼角帶笑,揉了揉女人的頭髮,說不出的寵溺。
「周少,不是來談事的嗎?」女人話峰一轉,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男子,聲如黃鶯,可接下來的話卻不怎麼好聽,「怎麼啞巴了?」
「什麼東西?這裡哪裡輪得到你個下賤女人…」看不過眼的手下為自家主子抱不平,一聲冷哼,抬手指著女人語出不恭。
無奈話未說完就是一聲慘叫,等再回神,那指著女人的手指已落地滾了一圈。
「聒噪!」女人紅唇輕啟,靠在男人懷裡將慵懶發揮到極致,可這份慵懶看在他人眼裡就成了恃寵而驕。
「龍少?這什麼意思?」周少明顯不悅,沉著臉詢問,完全忘了之前自己的膽寒。
「真是聽不懂人話。」女人抬眸,晃了晃手裡的高腳杯,直白的諷刺叫人臉色黑如鍋底。
「閉嘴…」
「的確該閉嘴!」女人打斷處在爆發邊緣周少的話,素手輕揚。
眾人只覺金光一閃,一張薄如蟬翼的燙金名片被女人片夾在兩指間輕晃,依稀可見邊角處殘留的血跡。
金底黑字,一個大大的「k」,king!暗皇的標籤?
「周少也想試試麼?」女人笑得嫵媚,可唇角的笑容看在人眼裡顯得異常詭異。
「暗…暗…暗皇?」周少抬手,又猛然放下背向身後。
「暗皇」是一個人的稱呼,確切的說是一個人的名號,一個地下統治者的尊稱。黑白兩道無人不知、卻又望之興歎,一個讓世人仰望的高度的存在。
然而,「暗皇」究竟是男是女、年紀幾何偏又無人得知。
既是口耳相傳,誰又能說這不是真實存在的呢?
想到傳說中的人物竟然就在自己眼前,還是個女人,周亮駭然了。這是什麼身手?隔空取物!人?鬼?
「周少好運氣。」一直沒說話的男人這時開口了,能親眼見到暗皇難道不是燒了高香嗎?
周少聞言卻是不由自主後退兩步,再看自己的手下似乎也被這二人給煞到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沒用的東西!暗啐一口,暗皇怎麼了?這包房內可都是他的人,想到這裡,正了神色。
「暗皇這是要壞了道上的規矩?」行有行規,都是道上混的,即使是暗皇也得按規矩辦事,那批軍火可是他下了血本的。
「規矩?」女人哼笑,一副看白癡的眼光掃去,這貨是傻了嗎?在她這個定規則的本尊前質疑她定的規矩?「s市嚴禁走私軍火。」
s市道上這條不成文的規定無人不曉,這個周亮卻大張旗鼓在她的地盤頂風作案不說,還敢和她說規矩?
「誰…誰說的?」周亮一時語塞,他以為不過是以訛傳訛,明顯沒將幫裡叔父們的忠告放在心裡。這女人才多大?憑什麼她說不能就不能?心一橫,掏槍而向,「我管你是暗皇還是明帝,這裡都是我的人。識趣的把那批軍火給我還回來,不然可別怪子彈不長眼!」
周亮這麼一說,手下紛紛舉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氣定神閒的一男一女。
「魄!你真說對了,他這輩子就今天運氣最好!」女人笑顏如花,回頭對著男人輕琢一口。
「我周亮一向運氣都好,用不著你這個女人來提醒。」見兩人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周亮眸色一暗,「女人就是女人,也只配在男人身下輾轉承歡。既然如此,今天我就發發慈悲,讓你們這對亡命鴛鴦在黃泉路上結伴而行。」
女人憐憫看向得意的周亮,打了個響指,對空而喚:「寶貝們,出來玩玩。點心雖不太可口,勉強解饞還是行的。」
看著對著空氣說得眉眼飛揚的女人,周亮失笑,這女人莫不是被他嚇得思覺失調了?可下一刻他卻笑不出來了。
女人語落,室內氣息一窒,周亮等人只覺身臨冰窖,瑟瑟發抖之下竟然口吐森森白氣,耳邊似乎還聽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異笑聲,手腳也不自控地動了起來。
「老…老大,我…不是…我沒想指著你…」一頭黃毛的瘦小男子拿槍的手對得很準,話語卻不那麼利索,「老…老大…你…你也別指著我…媽啊!」
女人窩在男人懷裡笑得開懷:「魄,你說寶貝們心是不是都太善了?」
男人捏了捏女人的鼻子,從善如流:「沒辦法,誰讓他們是歌兒的寶貝呢!」
言下之意善良的人帶善良的娃。
男人剛一說完,便聽得幾聲槍響,眾人身上便開出艷麗的血花。饒是腥風血雨裡摸爬滾打許久的人此刻也被這異象給弄得屁滾尿流,周亮哪裡還有先前勝券在握的氣勢?
「暗…暗皇,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饒了我們吧,小孩子不懂事,那批軍火我…我不要了…」周亮說到此處,褲管一熱。
這是尿了…
「晚了!」女人嫌惡地掩鼻皺眉,起身,「掃興!寶貝們,找個地都收拾乾淨了,做得體面些。」
挽起男人的手,施施然越過眾人,眼皮都懶得再抬。
如果有人能看見這些人身上纏繞的黑氣…
就在此時,畫面一轉,鬱鬱蔥蔥的幾棵參天大樹之下豎著一塊墓碑,而墓碑前男人顫抖抱著了無生氣的女子神情黯然欲泣:「歌兒…」
「歌兒!」龍君魄驟然驚醒,入眼的是潔白的天花板,懷裡溫軟如初。
是夢嗎?龍君魄揉了揉眉心,可那離奇的夢境彷彿親身經歷般,心口還隱隱抽痛。低頭看了眼身上安然而眠的小人兒,一股莫名又熟悉的情愫油然而生。
「歌兒?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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