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儘管氣若游絲,可看到眼前的景觀也不由得兩眼發直。這、這這…那空中的戰甲小男孩是什麼東西?還有那迎面而來猙獰的面孔…
「呵呵,你可是張大膽哦,看小天的。我現在讓你的生魂歸位,會有點疼,你忍著點。」不得不說論歹毒,那女子乃個中翹楚,抽離人的生魂,可人的主觀意識還在,生生忍受心靈和身體上的痛苦。這種折磨之下,張先竟然挺了過來,這其間怕是死去活來無數次了。
夜境天鋼槍一立,煞氣大開,張牙舞爪的鬼魅在中途生生打了個顫,連帶著蠟燭所剩四方的煞魂「嗚嗚」似泣,由原本的耀武揚威變成了俯首膜拜。
那女人驚懼得連連後退,這份煞氣連她都抵擋不住,謹慎看向對面對著陣中生魂勾手的小女孩,想在她手裡奪魂?沒門!
女子目露凶光,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金色銅玲,嘴裡唸唸有詞。一手有節奏地搖著鈴鐺,一手指向陣中的生魂。
隨著鈴鐺的脆響,金色的光圈一圈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層層向周圍漾了開來。
法器不錯,只可惜跟錯了人啊!慕雅歌眼角一揚,褪下手裡血紅的珠鏈向上空一拋,紅蓮,今天且看看你的威力:「給我破!」
一手牢牢牽引了生魂往後一收直入張先的眉心,張先本就面無血色的臉上頓時汗如雨下,卻也拚命咬緊了牙關,悶哼之下忽覺身體多了些什麼,那感覺讓他心底一寬。眼裡淚光點點看向神色肅然的慕雅歌,順著視線仰頭…
那一串紅珠在上空忽然變大,16顆血珠化成形態各異的蓮台圍圈罩在了那女人的頭頂上方,不同於佛家的金光,卻是閃耀著刺眼的紅光將女人團團困住。
女人的臉孔頓時痛苦得扭曲,「匡當」一聲,銅鈴落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艾瑪!這威力,要把人直接搞死啊,太大材小用了。」慕雅歌驚歎一聲,忙收了珠鏈,寶貝地戴在手上輕撫。
「主人,這什麼東西?法力好強!」九尾狐跳到慕雅歌手心,低頭研究。
「廢話,法力不強能困住我嗎?」夜境天居高臨下,他可是無間地獄的頭號惡鬼,卻對這小小的珠鏈一點辦法都沒,「主人,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對主人來說絕對是一等一的極品。」
「我運氣可真不錯,咱看看那女人去。」
幾人抬眼望去,那女人竟然掙扎著坐了起來,盤腿調息。
「還真是只打不死的小強啊,這精神頭,本尊都要佩服一二了。」九尾狐已恢復真身,搖著尾巴舔嘴,「這心肝應是不錯…」
「你這吃貨,給我老實點。」慕雅歌一個爆栗敲上了九尾的頭,「我說過張先受的苦要讓她百倍償還,這麼惡毒的心肝你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那女子坐在地上雙眼一凜,似乎並沒將眼前的小女孩放在眼裡,反倒是直直盯著空中的男孩和搖頭擺尾的——狐狸。
「黑狼幫那老匹夫又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師傅!難道我師傅是…」女人怨毒的眼色掃來,「竟然是你這麼個黃毛丫頭,叫我好找。哼,不過是養了兩隻妖物,狐假虎威而已!」
「狐狸,這女人是被打傻了吧?」夜境天嗤鼻,狐假虎威?若是主人不強,他二人如何會心甘情願奉人為主?
「不是被打傻了,是本來就蠢,沒聽說過一句話叫胸大無腦嗎?這個就是典型!」狐狸瞄了眼女人高聳的胸脯,真是兩顆好大的柚子啊。
一魂一狐此時難得默契地點了點頭,鑒定完畢,的確是胸大無腦。
「原來是師徒啊,難怪了。」慕雅歌瞭然,果然是什麼樣的師傅帶什麼樣的徒弟,都毒到一塊了。
「有種你我單挑鬥法,借助他們算什麼本事?」女人挺身而起,大言不慚。
「哎喲喲,戰神,我狐狸沒聽錯吧,這蠢女人要和主人單挑?」
「自尋死路。」夜境天憐憫望向不知死活的女人,轉而換了副笑臉,「主人,你發發慈悲,讓頭腦不清醒的人長長見識唄。」
「也好,很久沒活動筋骨了,練練手也是不錯的…」慕雅歌話未說完,一道勁氣就撲面而來。
「還真是有夠不要臉的。」竟然玩偷襲!
慕雅歌最恨這種明裡一套背裡又是一套,慣會暗箭傷人的人。當下手一揮,強勁的靈氣就掃了過去。
女人連連後退,驚覺自己看走了眼,這就是師傅在此也不是對手啊,真是攤上大事了。
「我慕雅歌從不自詡是好人,可也不會隨意收割人命。」慕雅歌說著虛空擊出一道符印,「可你呢?仗著自己有那麼些玄法就惡意將人命玩弄於股掌之間。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不過說了句世人觀念裡的老實話,你就施法以小車去撞人。不僅害了一個無辜少年,更害了人家司機。」
慕雅歌連連制符發招,哪裡讓那女人有閃躲回擊的機會,手裡一刻不停,嘴上也一開一合:「張先不過一介普通人,只是碰巧以前在黑狼幫待過,你將人虜來嚴刑逼供不得其法,竟然布下如此惡毒的陣法,抽人生魂拘禁在內供你消遣。這是一個修道之人該做的事嗎?你和你師父一樣,根本不配為人。」
「七煞鎖魂陣,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七煞鎖魂陣,讓你也嘗嘗這其間的滋味。」那女人被慕雅歌的金符打得動彈不得,抖著身子想要求饒,卻被慕雅歌掐了指決扼了咽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魑魅魍魎魈魃魋,出!」
先前那五煞瞬間歸位,又有兩煞從地底冒了出來,那散發的煞氣可不是之前女人做法時能比的。
慕雅歌緩慢踱向瑟瑟發抖的女人,嘴角彎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指尖劃破女人的眉心:「現在怕了?晚了!」
「生魂、覺魂、主魂。」隨著慕雅歌這三聲,五指一抓,直接將三魂一個個給抓了出來往陣裡一丟,女人軟軟倒了下去。
「七煞,好好玩,慢慢玩!」語音一落,那七煞如餓虎撲羊,向三條哆嗦的魂魄抓去。
女人死了,可三魂未滅,在七煞的撕扯啃噬下發出陣陣悲鳴。
工廠外等候的幾人突然打了個寒顫,侯勇四下一陣張望:「你們聽見什麼怪聲沒?」
「侯哥,您也聽見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小祖宗在大顯神通,對對對,就是這樣。喝!哈!」
「…」侯哥,您要是怕了可以直說,咱兄弟一定不笑話您。
「張先,可還滿意?」慕雅歌撫上張先的心口渡氣,護住他的心脈,接下來的外傷就交給醫院去處理了。
「老大…」張先感動得語不成調,只覺得心裡暖暖的,眼裡濕濕的,卻無法用任何語言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慕雅歌起身架起人高馬大的張先,看了眼陣裡快不成人形的三魂,手一揮,七煞便無影無蹤。
「小九,小天,未免這師徒倆碰頭為害地府,你們倆就發個善心,勉為其難塞牙縫吧。」
「是,主人。」
「哈哈,老子等這一刻半天了。」九尾狐說著就率先衝了上去。
「死狐狸,又跟本大爺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