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師,您…」說話的是黑狼幫幫主岳樂宵,外號黑狼,三十五、六歲,微敞的領口下,嘴裡獠牙遍佈的狼頭紋身若隱若現,為本就一臉凶相的男人更添了幾分煞氣。
「沒事。」五十開外的老者揉了揉胸口,目色一沉,就地盤腿調息。西城鎮何時有了高人,竟然破了他的法術?睜眼,「兄弟會有懂玄法之人?」
「這個…沒聽說過啊,大師,那邊難道…」出事了?岳樂宵看面前的老人面色不善,後話嚥了回去。
面前的這個齊大師,那詭異的手段他可是見過的,當菩薩給供著都來不及,哪裡敢去得罪?平時都神氣得不得了,像這樣滿臉凝重的表情還是頭一遭,如果連大師都應付不了,那…
「哼,多大點事就心神不定,如何敢自稱是一幫之主?」齊楚林斜睨一眼,滿是不屑,起身撣了撣衣角走出屋外,在門口的幾株大樹上帖了幾道符菉,「老夫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敢與老夫作對,今夜定叫你來得去不得。」
「是是,大師教訓得是。」岳樂宵低頭伏低做小跟在齊楚林身後,雙眼卻綻出一道寒光,老不死的傢伙,總有一天叫你跪地喊老子一聲爺爺。
大宅外不遠處,幾人在月色下顯得很是悠閒,若不是手裡都抄著傢伙,這般閒庭勝步的模樣倒更像是飯後消食散步的。走得雖慢,卻掩不住臉上的興奮之情。可小祖宗說了,氣勢這東西不是靠幾根鐵棍,一臉凶相給堆積出來的,生來沒有的東西就要靠歲月的沉澱。還說相由心生,內心強大才是首要的。
慕雅歌在大宅門前一丈遠處站定,饒有興致地看著幾個陰靈在宅外飄蕩。呵呵,倒是挺警覺的,知道預先佈陣,只是未免太歹毒了些。
「祖宗,怎麼不走了?」
「小九,你說我是行個善超度一下它們積積德好,還是給你塞牙縫好?」慕雅歌沒答侯勇,倒是對著肩上的狐狸喃喃自語起來,說著腳尖一勾,一塊小石子飛了出去。
那幾隻他人見不到的陰靈瞬間張牙舞爪就掠了過來,身後幾人忽然覺得四周冷嗖嗖的,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狐狸站在慕雅歌肩頭抖了抖腳,似乎在考量塞牙縫這個提議,不料一股黑氣從慕雅歌的珠鏈中竄出,迎頭而上。
我靠,敢跟老子搶?狐狸毛了,身影一閃也隨即衝了出去。
慕雅歌看著一白一黑在空中搶口糧樂得眉眼彎彎,身後的人就不淡定了,這什麼情況?那小白狗還會飛?沒眼花吧,沒翅膀啊,這、這這…瞧那在空中撲騰得,怎麼看著就這麼詭異呢?
解決完陰人的一白一黑同時停在慕雅歌面前,九尾伸舌添嘴,那黑氣卻是對著慕雅歌搖頭擺尾。
我去,你他媽這是在主人面前邀功爭寵嗎?狐狸伸出爪子比了個中指,如果他能比的話。黑氣扭頭,瞪了九尾一眼,如果他有眼睛的話。慕雅歌自然知道這兩個東西的意思,又樂了。
「行了,走。」慕雅歌揮了揮小手,「有人敢擋,就給我打進去。」
「得令,等的就是您這句話。」
幾人摩拳擦掌,雄赳赳、氣昂昂大步向前。
大宅門口,黑狼幫幾個兄弟拿著長西瓜刀嚴正以待,見到為首的慕雅歌一愣,稀奇了,尋仇還帶個孩子?可這種情形誰敢將孩子就真的當成孩子看待,互相對視一眼,揮舞著西瓜刀就衝了過來。
「媽的,找死!」侯勇拎著鐵棍一馬當先就迎了上去,眾兄弟隨後,並不將那泛著寒光的利器放在眼裡。
該死的東西!侯勇暗啐一口,想他們這幫人以前雖渾,還不至於真拿人命開玩笑,什麼刀啊槍啊明目張膽鬥毆那都是電視裡演的。黑狼幫的人倒好,竟齊刷刷亮刀,太可恨了。
「老子今天不把你們整殘了就不姓侯,兄弟們,給我往死裡整!」
為了保護慕雅歌,雖然這小祖宗在他們眼裡現在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根本不需要他們的保護。可到底是他們心裡尊敬的人,那份視你為主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念頭就生了根。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所以對著那寒兵利器反倒越戰越勇,掛點彩算什麼?這是男人的印記。不出半刻鐘,黑狼幫的人皆被打趴在地哀嚎不止。
侯勇上前一腳踹開了大宅的門,隨後恭敬地彎腰:「您請!」
慕雅歌輕笑著點頭,一眾人就這麼踏進了黑狼幫的大門。剛一進門,黑狼幫在內守門的兄弟就把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廳堂內,岳樂宵在主位正坐,左手邊的位子坐了個五十開外的老者,正雙手拄拐,目光灼灼盯著進來的幾人。大堂兩側著黑衣的兄弟們站了兩排,外加門邊的一排兄弟,這陣仗是打算甕中捉鱉了。
「瞧瞧,就這麼幾個人也敢來我黑狼幫的地盤?」岳樂宵雙腳一伸,交疊著擱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猴子,你說我是該稱讚你膽肥好呢,還是該笑你自不量力?喲,還帶了個孩子,你小子什麼時候有了野種?哈哈…」
「黑狼,你嘴巴放乾淨點。我侯勇今天既然來了,不把你黑狼整殘了絕不出這個門!」
「啪啪啪」黑狼擊掌,凶光一閃站了起來:「好大的口氣!老子今天就站在這裡,看你怎麼把我整殘了。」
說著又是張狂一笑,黑狼幫的兄弟也跟著笑了起來,笑侯勇的大言不慚。
「哼!」老者重重發了個單音,手裡的拐往地上一杵,一道罡氣四下裡溢了開來。
黑狼幫的眾人瞬時閉嘴,齊齊後退了幾步,不是怕的,是被震退的。慕雅歌素手輕揚,一道勁氣就掃了回去。
兄弟會的人穩穩站在慕雅歌身後,可對方的人馬又生生退了幾步,那黑狼更是跌坐在了椅子上。
齊楚林面色一驚,看向了這個不起眼的小豆丁。慕雅歌抬頭,帶著淺笑和他對視。
這個老人,一看就是心術不正,怕是手裡的人命不少,這樣的人修習道法,絕無大成。
「老傢伙夜裡可曾心慌氣短睡不著覺?」慕雅歌摸摸懷裡的九尾,笑得很是諷刺。
別人聽不出慕雅歌口裡的意思,齊楚林又怎會不知?沉了臉色,三角眼裡露出了陰毒的光:「不識禮數的小毛孩,老夫今天就替你家大人教教你。」
話一出口,枴杖就指了過來,慕雅歌小手一抬,食指就點在了枴杖底:「禮數?禮數是對人而言的,你配為人嗎?」
一大一小對峙,看不見的氣流在週身旋繞,衣擺無風自動。慕雅歌指尖朝前一推,齊楚林生生退了兩步。
「就這麼點本事?」
「不知死活。」齊楚林心下是驚的,可再驚對方都還是個小孩子,能有多高的修為?這麼一想就釋然了,「小娃娃,看仔細了,老夫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本事!」
齊楚林說著扔了枴杖,十指開始結印。
慕雅歌眉梢微挑,不動明王印?
「『不動』,乃指慈悲心堅固,無可撼動;『明』者,乃智慧之光明;『王』者,駕馭一切現象者。你連人都談不上還好意思動用此印?」慕雅歌冷言掃去,同樣動起手來,「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不動明王印』。」
兩印相對,慕雅歌這邊的金色佛掌顯然更勝一籌,勢如破竹向前推進,拍上了齊楚林的胸口,後者「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連連後退。
「小九,這心肝雖是次了點,可好歹也是修行過的,對你有益。去,收拾了。」慕雅歌說著就坐在了一旁的靠椅上。
九尾狐等的就是這刻,搖身一變恢復了真身,擺著三條狐尾就躥了出去。右爪一伸,齊楚林只來得及瞪眼,胸口就多出了一個血洞,四下駭然。
「主人,這個呢?」九尾狐口吐人言,嘴角還滴著殘血指著一旁魂不附體的黑狼問。
「不是人的東西你一併解決了。」
岳樂宵來不及求饒就被九尾狐給掏了心肝,心滿意足吃完又變回了純良無害的小狗躍上了慕雅歌的肩頭。
眾人哪裡見過這樣血腥而詭異的場面,這不該是電視裡才有的嗎?這孩子到底是什麼人?當然黑狼幫的兄弟沒功夫想這些,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敢有。
慕雅歌適時起身:「今日所見不得洩露半個字,不然…」
小手一翻,一團火焰就罩上了地上的屍體,瞬間燒得一乾二淨,不說渣都不剩,連點異味都不曾聞到。
「你們——」慕雅歌手指指了一圈呆若木雞的黑狼幫兄弟,「死或是臣服!」
「老大!」
齊刷刷跪地的眾人異口同聲,呼聲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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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黑氣是什麼呢?什麼呢?嘿嘿…下章揭曉,屆時…賣個關子!
話說狐狸很搶戲有木有?有沒有親們喜歡狐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