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還真是倔強得可以,陵寒狹長的眼眸一縮,被她這副做錯了事,還不承認錯誤的樣子激得怒得固執。
咬了咬牙狠心道:「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他擰著眉梢,伸手去扒冷溪抓住他衣袖的手。
「啊!不要不要我不要殘廢,會好疼好疼的,壞蛋陵寒不要不要啊!」她哭得聲音坎坷,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指甲把他的手摳得脫了皮,他的血肉浸進她的指甲裡,她的手抖澀得不成形,她還是死死的抓住他,不要放手。
她真的好怕好怕,本來就有少許恐高症,現在身子懸在半空,就要跌下去摔個粉碎了,她恐懼得心都要跳出來,她不是真的想死,她就是不想承認她沒做過的事而已,不要懲罰她。
看著她在風中抖澀的身體,就像一個孤單的柳條在風中凌亂,一張小臉哭得稀里嘩啦!唇瓣更是被她撕咬得沁出了血絲,好生可憐,陵寒姑且先拉住了她,怒沉了一下氣息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問道:「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誰叫你這麼做的!」
他還是不相信她,冷溪的心狠狠一頓,淚水更是辟里啪啦的流溢出來,鋪展在整張白生的小臉上,就像一個波光粼粼的河床。
這會兒的悲傷卻不是因為害怕,是心痛他的不相信,她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難道他就真的一點點都不相信她嗎?
她撕咬著唇瓣,固執的看著陵寒,吸著鼻子搖頭,用怕得抖澀到已經不連貫的聲音固執著自己的堅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她還沒說完,身子又向下滑了一下,她閉上眼睛大叫。
「哎呀這是幹什麼?快拉溪兒上來,陵寒你這是幹什麼?」背後突然響起一個焦急的中年婦女聲音。
「曹阿姨,快救我,嗚嗚……曹阿姨!」從欄杆縫隙看到焦急趕來的曹阿姨,冷溪像是沙漠裡的餓殍,突然看見天上的飛機一樣看到了希望,她哭著求道。
「陵寒,你這孩子,你要摔死溪兒嗎?有什麼事好好說,這樣會鬧出人命的!」白母匆忙的走到陵寒身邊,看著他氣得隱隱觸動的臉頰,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焦急的勸道。
「嗚嗚,曹阿姨……陵……陵寒他要把我丟下去……好疼,我不想殘廢……嗚嗚……」冷溪猶如見到可以維護自己的親人,她委屈的哭著,數著陵寒的壞。
「好孩子,阿姨幫你勸他!」
陵寒呼吸急促,依舊沒有拉她上來的意思。
白母著急的歎了一口氣,對陵寒苦口婆心道:「陵寒啊!你看溪兒她都害怕得發抖了,看在曹阿姨的面子上先把她拉上來好嗎?」陵寒是怎麼樣一個霸道冰冷的性格,白母也清楚,她也沒轍,只好搬出交情牌了。
狹長冰冷的眸子瞥向白母,陵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念在白伯母的求情上,先放過你!」說著他用力一提,將冷溪的身體提了上來,白母來了正好,給了他台階下,這女人還真是倔得讓人生氣,要不是白母來,他還真會一氣之下控制不住自己,把她丟下去看她還乖不乖。
腳一落地,冷溪嚇得發軟的腿彈了一下,險些跌扒在地上,但是她連身子發軟都不敢,她連忙掙脫開陵寒抓住她的手,躲在了曹阿姨身後,抓著她的衣角,心有餘悸,怯怯的垂著頭,連抬頭看他都不敢。
腿軟得打顫,她還是強撐著自己站穩,千萬別倒下去了,要不然她就更加悲慘了。
「哎呀,看把溪兒嚇得……」白母撇頭,瞄了如同受傷的小貓一樣的冷溪一眼,說得滿腹心疼。
「過來!」陵寒凌厲著眼眸,冷聲道。
他一出口就嚇了冷溪一縮,抓住曹阿姨的手緊了緊,挪著步子往曹阿姨背後藏了藏,彷彿這樣陵寒就看不見她了:「我不要過去……」她低垂著眉睫,諾諾的說,陵寒現在太可怕了,她不要到他身邊去。
「呵呵,溪兒是我乾女兒,我有好些時日沒見她了,想念得緊,這正巧遇見她,我想把她帶回去住幾天成嗎?以解相思之疾啊!寒少最好了,曹阿姨最相信你!」
看著陵寒又要發怒,白母忙出面打圓場。
陵寒眉峰一挑,白母這是怕他吃了冷溪,急忙帶她逃走。
「我,我去跟曹阿姨住幾天……」冷溪眨了一下密梳一樣的睫毛,低聲怯怯的說著。
曹阿姨說到了她的心裡,她現在真的不敢面對陵寒,一想到他剛才真的要把她丟下去,她就生氣,跟他賭氣,不想見到他了,更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不知道怎麼面對紫鳳阿姨。
眼眸一凌,陵寒唇瓣動了。
「好,我也同意溪兒去白奕承家住幾天,女兒總要回娘家的嘛,寒少你別太霸道,連家都不准人回!」陵寒正欲說話,卻被杜紹熙那小子吊兒郎當的話語給搶先,堵塞了回去,說完他還別有意味的挑了陵寒一眼。
彷彿是在故意刺激他,那個白奕承三個字也被他刻意加重。
剛才陵寒對溪兒做的一切杜紹熙可是都看見了,他之所以不出來解救冷溪,是在賭陵寒會不會真的那麼狠心將溪兒丟下去。
好幾次他的心都被陵寒的動作激得提到了嗓子口,最後一次,看到陵寒似乎是要來真的,他正準備衝出去,只見白母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他也便放了心。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陵寒竟然真的要將冷溪扔下去,為了這麼一點點小事,他替冷溪打抱不平,有心刺激陵寒。
「隨你!」寒眸刮了一眼冷溪,陵寒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他陵寒還就是天生不怕被人刺激,想去跟白奕承住是吧!把白奕承的家當家是吧!很好,走吧!這個時候氣怒當頭的陵寒也跟自己較起了勁。
看著陵寒離去的背影,冷溪負氣的撅了撅嘴:臭陵寒,壞陵寒,哼,不要在原諒你。
白母本是來醫院看望一個親戚,沒想到遇見陵寒跟冷溪這檔子事,這下這合她意,可以將溪兒帶回去住了。
白家很溫馨,通體的乳白色設計,整個屋子充斥著一種溫和的味道。
「別看了,奕承他不在家!」白母端來茶忽然說道。
「啊!我……我覺得您家的設計佈局很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冷溪連忙收回失神的目光,她是學室內設計的,也許是職業病吧!看到房間就想研究一下。
「對了,您說百里程他不在家是什麼意思!」冷溪會意過來。
白母放下茶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憂愁爬上眉梢:「奕承這孩子啊!最近在玩命,真是讓人擔心……」每個母親都有擔心自己孩子的憂患,那種愛總在不經意間流轉在眼裡。
這也是冷溪從小渴望而從來得不到的東西,每當看到這種自然的情感,她就會莫名感動:「百里程,他……怎麼了?」被白母傷感的情緒感染,冷溪心裡也有些沉沉的,小心的問道。
「我哥啊!他最近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拚命的工作,拚命的抓罪犯,哪裡有點什麼騷動,他第一時間衝過去,而且是越危險的地方越首當其衝拚命往前衝,家也不回了,飯也顧不上吃,覺也沒時間睡,照這樣下去,就算他是奧特曼也會垮掉!」
白曉優從房間走出來,癟了癟粉嘟嘟的嘴,在冷溪身邊坐下,也是萬分擔心。
「啊!他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冷溪錯愕。
「是啊!誰知道他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我給他打電話叫他今晚回來吧!」白曉優拿起手機撥了號碼,只要說有冷溪在家,她哥一定會回來的吧!
電話嘟了兩聲直接被掛斷了,白曉優不由地無奈癟嘴。
「怎麼樣,還是不接嗎?」白母問,緊張和擔心溢與眉眼。
白曉優沮喪的搖頭:「沒人接,恐怕又在跟犯人戰鬥!」
白母跟白曉優齊齊歎息。
「溪兒,曹阿姨想你幫阿姨一個忙!」白母突然看向冷溪,表情憂愁而沉湎。
「您說吧!我能幫的一定幫!」冷溪立刻回答,曹阿姨憂愁的神情看得她也跟著憂心,白奕承是她的朋友,他不愛惜自己她也很心疼,她也想幫點忙。
「明天叫曉優帶你去一個地方,奕承就靠你了,阿姨真的害怕失去他……」白母話語裡充滿憂色,那種來自母親的擔憂濃濃如霧。
「不會的,百里程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他有事的!」聽到有可能失去百里程,冷溪的心也跟著提緊。
第二天晚上,白曉優帶冷溪去的所謂地方就是一個夜店。
冷溪看著門外那塊牌匾呆了,愣愣的不知道該幹什麼?
「進去吧!」白曉優攬著冷溪的腰,把她往裡面帶。
「可是……我們來這種地方不好吧……」冷溪心慌,對這種地方她有些害怕。
「沒事的,我哥在裡面呢?有他在就不會出什麼事!」
「什麼?」冷溪驚訝得瞪大了眼,百里程在夜店裡,他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沒想到也是這麼……額,一股失望在冷溪心裡滑過。
夜店裡很熱鬧,拼酒的人到處都是,冷溪緊緊的跟著白曉優,不敢隨便亂看。
「哎呀!」即使很小心還是撞到了人,她忙不迭失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溪兒!」一個詫異的聲音在她前方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