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心底一顫,有些無措的回神,意識到自己剛才看著陵寒的背影發呆,白生的小臉,驀然一下紅熱起來,羞愧不已,她連忙低下了頭,掩蓋住自己的羞愧,就好像偷吃了糖的孩子一般,諾諾的道:「哦,是啊!以前聽我奶奶說過!」心底驀然劃過一絲好奇,不由自主的抬起了眼眸:「你怎麼知道我母親是何泉,是不是你有她的消息了!」
那雙清澈的眸子,黑得亮晶晶的,閃爍著希翼的曙光,如絲如縷的激動更是掩蓋不住的傾瀉出來,似乎很期待答案。
她自小沒有見過媽媽一次,都是聽著奶奶的描述,在腦海裡想像媽媽的面容的,聽奶奶說,媽媽很美,很溫柔。
她無數次在夢裡憧憬著,嚮往著,幻想著自己被媽媽抱著,溫柔的撫摸她的頭髮,在她受欺負,感到無助茫然的時候,媽媽用自己的慈祥和溫暖,來叫她不要怕。
她雖然不是一個嬌嬌女,但她也渴望最起碼的溫馨,渴望有人疼愛。
然而,這一切只是在夢裡,這麼多年來,自從唯一疼她,愛她的奶奶去世後,她便從此就是一個人,在無盡的孤獨中習慣,很多次,她都想有人陪,而每一次,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母親。
可每一次,在腦海裡描繪的母親的輪廓,都不一樣,讓她好生懊惱,如果能見上母親一面,那麼她便不會再弄錯母親的樣子了,越是想,那種思念就越是濃厚了。
冷溪微張著嘴,那雙古泉般的眼眸裡,灌滿了激動,期待,定定的看著陵寒的側臉。
俊逸的臉龐側回過去,徒留給冷溪一個後腦勺,和隱隱約約,英挺的下巴輪廓,陵寒布著絲縷血絲的邃眸,寒徹下來,深不見底,給了她答案:「沒有,進來,給我洗澡!」
平穩的音質,卻流瀉著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叫人莫名害怕。
期待的眸子,明顯暗淡下去,冷溪心裡劃過一絲失落,嘟了嘟嘴,垂下了頭。
他說要她幫他洗澡。
想到這裡,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了那麼些性感的場景,心忽然狂跳起來,臉也是覆上一層霞紅,即使和陵寒有過那麼多次的交歡,她還是如同小女孩一樣,會害羞,會臉紅。
不好意思的垂了垂頭,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氣,不禁為自己的情緒感到好笑,吐了吐舌頭,跟了上去。
其實,給他洗澡是很正常的事情,她有什麼好害羞的。
給他解白色襯衫紐扣的時候,冷溪微微踮腳,領口處的那一顆紐扣解得很困難,他很高,快一米九的身高在她不過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面前,就如同一座山一樣,足以將她籠罩了,她要看他,還要仰著頭看,這種感覺,其實有一點微妙。
「這點小事都不會!」頭頂上方,突然傳來陵寒不悅的聲音,似在責怪她,蘊著絲絲縷縷的怒氣。
冷溪一顫,小心的道歉:「對不起,我……我盡快……」她很怕陵寒發火,這心裡一慌,動作也有些不利索了,手一用力,不小心戳了一下他的下巴,冷溪立即驚得睜大眼,心驚的吸了一口氣,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柔軟的手,與慌亂中,帶著憐惜,有些無措的去摸他的下巴,希望給他一點安慰,也表達自己的歉意。
伸過去的手被一隻大掌一把握住,帶著蠻橫的力道,寒眸厲視著她:「你就是這麼伺候你的男人,你媽是這麼教你的!」陵寒眉宇皺起,不悅的情緒在眉間跌迷閃爍,一句責怪的話,說的是異常別具深意,飄逸著明顯的嘲諷。
冷溪心下一頓,聽到他的話,一股難受之感如海水漲潮一般,佔據了她的心房,眼眶驀然熱了起來。
手被他捏得很疼,她古泉般的眼裡淚光閃爍,就像深幽的泉水泛著粼粼波光一般,給人無形的淒楚之感:「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好好學的……」她淚眼對視陵寒那寒徹的眼眸,無措的抽了抽被他捏得泛紅的手,卻也沒抽開。
她惹陵寒生氣了,她又惹陵寒生氣了。
她怎麼這麼沒用,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此時,冷溪心裡縈繞著絲絲縷縷的懼怕,使得整個心都有些惶惶然,如亂了節奏的節拍一樣,合不上正常的節奏。
剛才白天的恐懼本來就在她心裡還沒有散去,那顆心本來就很脆弱了,對於膽怯很是敏感,她也本來就害怕陵寒生氣,怕他發火,這會兒,傷痕沒有撫平的心,再次面對了陵寒的疾風驟雨,那心裡剛剛平和的傷口,再一次裂開,滴出了血。
她就如同小鹿一般,亂了眼神,亂了分寸,那雙淚眼小心的看著陵寒,不小心滴落了一滴淚珠。
眉宇之間溢上了濃重的不快,濃黑雋秀的眉宇緊緊蹙起,在眉梢之間形成一道溝壑,輪廓分明的臉溢上冰霜,絲毫沒有憐惜之意:「學,你是在學著怎麼勾引男人吧!」陵寒的眼眸鋒利而寒冷,一道刺心的話,就這麼自然而來的從他好看的唇角滑了出來,一把將冷溪推開,陵寒開始煩躁的解自己的衣服。
被那道深切的力道推得後退了幾步,冷溪心驚的穩住了腳步,想要哭,卻被她忍住了,如櫻花一般的紅唇被酸澀,想要的哭的衝動衝擊得蠕動了兩下,她趕緊咬住唇,淚水卻是控制不住的從那水澈的眼眸裡滾落下來,她連忙提腳想要逃出去。
「站住,我讓你出去了,放沐浴露!」陵寒冰冷的音質從後穿透過來,是那麼的強勢,是那麼冰冷,好似特意要找冷溪麻煩似地,不打算放過她。
他的父親愛了這個女人的母親一生,想了一生都沒有得到,甚至為了這個女人的母親,不惜將他以野種的名義趕出去。
陵寒不會忘記,那個時候受到的嘲笑和恥辱,他就是一個髒東西一樣被人嫌棄,被人罵,那種羞辱感刻骨銘心,在他心裡根深蒂固。
呵,現在何泉的女兒落到了他手裡,你說他會放過她嗎?
那股被眾人唾棄的恥辱,他要一併討回來。
陵寒的心裡堵塞得不是滋味,那股想要發洩的急迫,使他泯滅了所有情感。
背後傳來一聲厲斥,冷溪著急往後走的身子,像被人點穴一般,一下子定住了,她肩膀抖澀了兩下,哽了兩聲,將眼眶裡的熱淚,滾落了下去,她連忙抬手擦去,不想讓他看見她哭過,扯了一下臉頰,將心裡的委屈化作微笑,轉了身。
「好……」聽話的走了過去,在浴缸旁,彎身放沐浴露。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陵寒是在外面受了氣了,他心裡很難受,所以想要找人發洩發洩心裡的難受,而家人不就是這樣嗎?
在你開心的時候,分享你的快樂,在你難過的時候,能給你安慰,在你在外面受了氣,滿腹委屈的時候,可以讓你任性的發脾氣,接納你所有的脾氣和發洩。
陵寒這是把她當做家人,所以才找她發洩的,在陵寒心情這麼不好的時候,她應該配合陵寒,讓他把心裡的不快發洩出來,發洩出來總比堵在心裡要好。
冷溪在心裡這麼想著,所以唯命是從的聽著陵寒的話,同時也忽略掉自己心裡的難受。
放好了水和沐浴露,冷溪轉頭,想要叫陵寒,卻一眼撞見了一片小麥色的皮膚,兩根遒勁的柱子。
不不不不,是陵寒的腿,他沒穿褲子,他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
驚異的目光上移一點,冷溪立馬倒吸一口氣,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是什麼?
陵寒已經脫了全部準備洗澡了嗎?
見到眼前無限春光的情景,冷溪驚詫得向後跌了一步,身子靠在了浴缸上,有些承受不住這麼大的視覺衝擊,身子都有些發軟起來,她連忙撐著浴缸想要站起來。
卻被陵寒一把扼住而來下巴,他深邃沁冷的眸子凝視著她,跌迷出如絲如縷的怒意:「你很怕我……」視線緩緩下移,在冷溪胸前上盯了一會兒,即使隔著衣料,也能顯現得出那飽滿的弧度,甚至能想像得到,那弧度的韌勁,隨著略略喘息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著,那柔嫩,軟糯的觸感,就如同近在眼前一樣,讓人好生嚮往,懷念,一股灼熱自小腹某個地方躥上來,激得陵寒渾身發熱。
自冷溪身上,一股清爽的魅香,時有時無的飄溢出來,撩撥著他的鼻翼,陵寒的視線逐漸染上了一層薄紗,稍稍移眼,將目光注視在自己的身下,明明顯現的看著自己的小兄弟在一點一點的壯大,一股煩躁之感呼的一下,蹭上了他的心頭。
該死,只要一觸碰這個女人,他的身體就不受自己控制,這種感覺令他很不爽,他是個很有自控力的人,卻總在這個女人面前,失去控制。
冷溪極力的屏住呼吸,可胸口還是在不停的起伏著,呼吸也紊亂了,她明顯的感覺到了陵寒的變化。
此時,陵寒離她這麼近,那性感的小麥色膚色就在她眼前,他的呼吸也時不時的灑在她的臉龐,灼熱了她的臉,他身上那股強大的男性氣息,逼迫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連忙撐著浴缸,想要爬起來:「不不……不是,我……我沒有怕,我給你洗澡……」說話都不利索了,一張小臉,紅成了番茄。
這種欲蓋彌彰的哆嗦,更加引起了陵寒眼眸的深諳,他捏著冷溪的下巴將她提了起來,疼得冷溪直皺眉,而他眼裡的暗色卻是越加濃重:「想要跟慕容蕭梓走,見過了他的那個,所以怕我的!」陵寒的牙縫之間,擰出了一絲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