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龍彷彿是特意在玄關那裡等待著冷溪回來,以便提前交代她一些事情。
他拉著冷溪,彷彿是特意說給屋裡的人聽的,剛剛嬉皮笑臉揚聲說完,便立即沉下了臉,俯在冷溪耳邊嚴肅而低聲教導道:「溪兒,等一下無論如何你都要鎮定,都要乖乖聽話,別跟我出岔子,聽見沒有!」冷龍的話語甚至是不容置喙的低喝。
冷溪瞳孔一縮,心下提緊,爸爸為何這般嚴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哈哈,溪兒啊!還愣著幹什麼?快進去啊!你的準新郎還在裡面等著你呢?」低喝完,冷龍便嘻嘻哈哈的拉著冷溪往裡面走去,話語之溫和,儼然一副慈父的形象。
冷溪深深皺眉,待她看到大廳裡面坐著的人,她更是瞪大了眼,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股驚悚的感覺驀然將她籠罩了,讓她的頭皮都在發麻。
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
「哈哈,溪兒啊!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見冷溪呆如木雞的樣子站在玄關口,謝飛滿臉笑意的站起來,走過來迎接她,他笑著說話間,肥厚的唇間隱隱飄飛著唾沫,直讓人噁心,渾身掉雞皮疙瘩。
冷溪驚恐,本能的向後挪著步子:「別過來……」
冷溪對他避而不及的反應,讓謝飛本來笑著的臉一愣。
冷龍見狀,連忙將冷溪往謝飛身邊推,附和的言笑道:「呵呵……溪兒她是工作了一天太累了,精神有些恍惚,謝公子別往心裡去!」說完,他厲眼對上冷溪道:「溪兒,你這是幹什麼?謝公子是客人,怎麼這麼無理,爸爸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他暗朝著冷溪使眼色,逼她配合。
「不是客人,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謝飛憨笑著,解釋道。
「是是是,你看我這記性,今天溪兒嫁給你,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何來客人之言!」冷龍拍了拍額頭,立馬腆著笑容附和著謝飛的話。
冷溪心下一窒,頓然被前所未有的惶恐打得措手不及,她害怕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一家人,嫁給他。
爸爸這是要自作主張,將她嫁給謝飛,一個她不愛,甚至恐懼的男人。
爸爸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冷溪幽泉般的眼裡蕩漾著水花,不可置信的看著冷龍,那雙眼裡溢滿痛苦。
為什麼?她總是真心實意的對待家人,而他們呢?一次次這般對待她,把她逼入絕境。
「溪兒呀,我想你好久了,可想死我了!」謝飛嘴邊溢了一絲口水,親近冷溪就要牽起她的手。
「別碰我!」冷溪驚懼得呼吸沉浮,她條件反射般縮回了自己的手,不想讓謝飛碰。
謝飛伸過來的手落了空,他的表情凝滯下來,帶血絲的眼凝著責怪和威脅看向冷龍。
冷龍惶恐不及,糾結了臉。
「啪!」
「賤女人,謝公子娶你是看得起你,憑你這種骯髒的女人,除了謝公子之外,誰還願意娶你,別不知好歹,給你臉不要臉!」
正在冷龍著急著想招數之時,一個清脆的巴掌聲赫然響徹。
他們應聲抬頭,只見冷妮一副憤怒的樣子,昂起頭顱狠瞪著冷溪,狠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教訓冷溪。
冷妮似乎很生氣,很急切,她的胸口也在高低不平的起伏著。
冷溪這個女人竟敢如此抗拒謝飛,她想拒婚嗎?辦不到。
冷溪必須要交給謝飛,如果她不嫁給謝飛的話,爸爸就要把她冷妮嫁給這麼一個挫男了,她愛的是陵寒,她冷妮要嫁的必定是陵寒。
一股鑽心火辣的疼痛自臉上蔓延至腦海,讓冷溪疼得頭腦昏厥,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她捂著被打的臉,卻麻木的覺得全身都是痛的。
冷妮說什麼?謝飛娶她還是對她的恩賜。
那麼她冷妮為什麼不自己嫁給謝飛。
她抬起淚流滿面的小臉,怨怨的看著她:「你有什麼資格干涉我的婚姻!」
什麼?她竟敢用這樣怨恨的目光看著她。
冷妮頓時怒火填胸,一怒之下,再次揚起手,趾高氣昂的準備教訓冷溪,讓她知道她有沒有資格。
「啪!」又一聲乾脆利落的巴掌聲赫然響徹。
在場的所有人愣住了,包括謝飛,包括冷龍。
包括冷妮她自己,她捂著自己火辣的臉,滿眼的疾憤和不敢相信的瞪向冷溪:「你……你竟敢打我!」她惱羞成怒,準備抓上去跟冷溪廝拼,卻被一旁的謝飛抓住了手:「你想幹什麼?她可是我的新娘,你想把她的臉抓花不成!」謝飛嘶啞蒼勁的聲音喝道。
「是啊!溪兒可是謝公子的新娘,新娘就應該漂漂亮亮的,冷妮你這是在幹嘛?還不快下去,到你屋裡去,瞎摻和個什麼?」冷龍瞪了冷妮一眼,低喝道。
冷妮怒沉了一下氣息,狠狠的瞪了冷溪一眼,憤恨的走去自己的房間了。
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的梅珊見自己的女兒受氣離開,她也連忙跟了上去,去陪自己的女兒了,在她眼裡,冷溪的死活不關她的事,她只要自己的女兒安然無恙,她就滿足了。
「呵呵,溪兒,別理會冷妮,她就一個小姐脾氣,不懂事,你快去化妝吧!我在這裡等你!」謝飛收起剛才凶怒的樣子,轉而對著冷溪笑得很猥瑣,那布著血絲的眼裡,溢著一種迫不及待的**。
只要把冷溪取回家,他鐵定要縱歡個幾天幾夜,狠狠的埋入她的身體,狠狠的衝刺,狠狠的……想一想這女人在他身下承歡的嬌媚樣子,他就忍不住流口水,想想都覺得過癮。
花了2個億,換來這女人的一生,值了,很值。
謝飛想得大暢人心,還不忘用舌頭舔了舔自己肥厚的嘴唇。
冷溪打了一個冷顫,一雙幽泉般的眼瞪向謝飛,露出小野貓一樣凶狠的光芒:「溪兒豈是你叫的,將你的那些東西拿回去,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我不同意嫁給你!」冷溪指著堆放在大廳中央的一大堆聘禮,堅定而鏗鏘的說道。
她沒有選擇出生的權利,那麼她有決定自己人生大事的權利,誰也別想左右她的生活。
陵寒告訴過她,這個世界沒有誰會為你畫輪廓,人要懂得自己保護自己。
他說過,要她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無論怎樣,她都要活得好好的,為了陵寒她也得活得好好的,不能讓他看見一條可憐蟲,不能給他丟臉。
她可是凌雲集團的員工,陵寒旗下的員工就應當活得有骨氣。
「你……」冷龍正準備發怒教訓冷溪,卻被謝飛攔了下來,他依舊是那一副猥褻討好的樣子笑道:「呵呵……這婚姻是來得太突然了,溪兒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怪她,不怪她,冷龍你也別生氣,好好開導開導她!」
謝飛表面上和顏悅色,實則那一雙凶煞的眼不停的朝著冷龍放去威脅,話語裡也滿是提醒和教唆。
用著尊敬的語氣,卻說著大逆不道的話,他既然決定取冷溪了,那麼就應該叫冷龍一聲爸,或者老丈人,而他卻直呼冷龍的大名,還叫得那麼理所當然。
可見他財大氣粗,盛氣凌人的蠻橫醜態樣。
冷溪看在眼裡,聽在心裡,儘是嗤笑,跟這樣的人相守一輩子,那麼她的人生就果真生不如死了。
而冷龍卻沒覺得哪裡不符合禮數,點頭哈腰的應道:「是是是,謝公子說的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是得好好教導教導她!」
「好,那就這麼定了,給你一天整理思緒的時間,明天我來接人!」謝飛說一句,嘴角揚起勢在必得的笑意。
他說過,這個女人,他一定要得到,不管任何手段,任何代價。
在謝飛從冷溪身邊經過之時,他那布著血絲的雙眼朝著冷溪眨了眨,似乎在魅惑她,肥厚的唇角也斜斜的勾了勾,朝著冷溪放出一個笑意。
冷溪渾身一麻,一股噁心之感湧上心頭,直讓她想吐。
這男人實在是太噁心了。
謝飛也沒在意她對他的反應,他只知道,他想要的東西,勢必會得到手,得不到的他寧願將之撕毀。
慇勤的送走了謝飛,冷龍沉下臉來,一臉恨鐵不成鋼道:「溪兒,你給我過來!」冷龍邊往書房走,邊厲聲叫道。
冷溪咬了咬唇,將委屈和淚水吞回肚裡,即使這樣,也掩蓋不了她古泉般幽黑的眼裡那閃爍的水光,如夜空之繁星,空靈澄澈。
她將手簡在身前,諾諾的跟了上去。
「給我跪下!」冷龍立在書房,見冷溪進來,他大喝道,聲音震撼有力,看來冷龍是真的發怒了。
冷溪嚇了一縮,雙腿一彈:「噗通」一聲跪落在地。
「說,你究竟犯了什麼錯!」冷龍拿著一個鞭子,一鞭子抽下來,抽在冷溪身上,逼問道。
冷溪疼得打了一個激靈,她咬著唇,忍著淚光,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說道:「我……我沒錯!」
「咻!」又是一鞭子,狠狠的落了下來,皮開肉綻。
「臭丫頭,你還敢說你沒錯,當著你奶奶的面,快認錯!」冷龍恨道。
冷溪渾身疼得顫抖,她極力咬著唇,望著面前奶奶的遺像,奶奶的笑容依舊是那般慈祥,冷溪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我……我沒……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