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你走你走!」我做出個請了手勢,也不敢太造次,只好任從衛勇從我面前跨進華夏高中。
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我只好在心底默念道:葉絲絲,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要看你造化了!
後面葉絲絲究竟有沒有被衛勇逮到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一下午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劉成武要單獨約我去參加宴會!
這的確是次好到不能再好的機會了,我沒有一絲猶豫,當即發了個信息給佘闖:「劉成武今晚帶我去一個飯局,只有我們兩個人!」
一整個午,佘闖都沒有回我。
中午發生那事卻嚇到了蘇妍,等那輛銀白色的奔馳走後,我這才敢進學校。
剛踏進班級門檻,蘇妍便飛一般的衝了過來,黏在我身上,像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道:「星,你怎麼會認識劉成武的啊,他今天來咱學校幹什麼?」
我說:「這都是男人之間的事,你一小女子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其他事不要多問。」
蘇妍一聽我這麼說,臉色一陰,剛才的嬌羞模樣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加強版的狂化模式。
「你丫的,說誰是小女子啊!」正說著,蘇妍忽然住了我耳朵,毫不留情面的問我:「快說,到底誰是小女子?」
「好好好,我錯了,小妍,這兒人多,你給我個面子吧!」看著周圍那些哄笑的同學,我對這個精靈古怪的丫頭實在是無可奈何了。
蘇妍忍不住笑了笑,鬆開了手,這才肯繞了我。
上課鈴聲響了之後,我跟蘇妍一起走到座位上,下面三節課都是是數學課,數學老師他老婆突然難產了,所以數學課只好改成了自習課。
數學課代表發了兩張模擬卷給我們,讓我們自己寫。
我把卷子扔到一旁,歪著頭睡了一會兒。
半節課的時間過去了,蘇妍寫完了卷子,閒著無事,就把我推醒,嚷著要我做試卷。
我無可奈何,只能硬撐著爬起來,拿著筆去寫題。
寫完選擇題後,後面的題我全都寫不出來了。
自從上了高中以後,我就很少來學校上課了,所以不會也是正常的。
蘇妍拿著我試卷,湊在我身邊,一題一題的交我,一個公式一個公式的講解。
我哪還能聽進去啊,為了不惹蘇妍生氣,也只能不懂裝懂了。
開始蘇妍還耐著性子給我講,片刻時間過去,就發現我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學校上了。
蘇妍扔了筆,長歎了一口氣,蹙眉問我:「星,你就不能好好上學,考一所好大學,再找一份老實本分的工作,好好生活不好麼?」
呵呵呵,我忽然笑了,笑的很愉快。
笑完後,我把那張試卷從窗戶口裡塞了出去,然後望著蘇妍輕輕說道:「小妍,我明白的意思,你說的那種生活也許被無數人嚮往過,但我不一樣,從呱呱落地到現在,我經歷過無數的大起大落,早就不可能再這麼平凡的生存下去了。我,要麼做偉人,要麼做小人,平凡,是我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這兩個字!」
「星,你剛才說的那番話,跟我父親說的一模一樣,希望你不要後悔」蘇妍喃喃自語了幾句,就繼續寫試卷,不再理我了。
我一直望著蘇妍,漸漸入了神將近放學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鄰班有個女生拿著一張小紙條到我們班來,說是有人讓轉交給我的!
我好奇的接下紙條,問那女生是什麼人給我的?
那女生比劃了下,說是一個男人,個子大概這麼高,長得很一般,在操場上把紙條給我時,指名道姓要交到你手上!
我說了聲謝謝之後,慢慢打開了紙條,看到上面用黑色簽字筆只寫了一行小字。
「今晚宴會有危險,當心劉成武,切記!切記!」
紙條末端並沒有署名,看罷,冷汗從後脊樑骨流了出來,我趕緊將那張紙條撕成粉碎,扔進了垃圾桶,心臟也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同時問自己:「這人是誰?怎麼會知道我跟劉成武之間的事?」
我把所有能想到的名單都列了出來,但都覺得那些人沒有幫我的可能。
同時我也在思考另一個問題:「紙條上的內容屬實麼,當心劉成武什麼,難道他要害我!」
我想破了腦子,都沒想到這個小紙條的送來者究竟是誰,到底有何企圖?
放學之後,我照常走出校門,當時正在發呆的我被突然的一陣車喇叭吵醒了。
劉成武銀白色的大奔正停在我身邊,衛勇從車裡跳了出來,二話不說,摟著我肩膀道:「帥幾把,走,跟我去大武燒烤吧!」
我說:「勇哥,我先回家換件衣服,你先去吧,我換好衣服隨後就來!」
衛勇沒懷疑什麼,嘿嘿笑了一下,就說行,然後坐上車子匆溜一下開走了。
打發完衛勇後,我趕緊回到兄弟酒吧,換了套衣服,然後打電話叫陸小川過來商量下。
陸小川很快就過來了,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告訴了他,商量了一會兒。
最後陸小川只說了一句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點點頭,頓時明白該怎麼做了。
出了酒吧,我又匆匆趕往大武燒烤。
天色逐漸陰了下來,快走到大武燒烤門口時,一個穿著大衣的男人迅速朝我移動了過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男人摀住了我嘴,帶著我迅速朝一個巷子裡走了進去。
我稍微反抗了一下,那男人做出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摘掉帽子,小聲說道:「是我!」
我這才看出來,這個男人原來是允哥。
我說:「允哥,你找我怎麼不提前支會我一聲啊,嚇死我了!」
允哥沒多說廢話,只是問我:「你確定今晚劉成武會單獨跟你在一起麼?」
我點頭,說了個是字!
「這就好辦了!」方允說道:「我會一直在你周圍的,找到適當機會的話,你還得幫我一把!」
我說:「行,我心裡有數!」
從小巷子出來,方允瞬間不見了蹤影,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我身邊潛伏,只等合適的機會,就會拼上性命,去幹掉劉成武。
我不能讓劉成武就這麼死了,因為葉均還沒被除掉。
我也不能讓方允出手,一旦他的行蹤暴露了,死是小事,連累佘闖才是大事。
到時候劉成武就會集中所有火力去對付佘闖,那時候得益的只會是葉均和蘇洵。
這一切干係全落在了我身上,我忽然感覺有無數道無形的壓力正慢慢的伸向我脖子,隨時隨地都能將我扼殺。
走進大武燒烤的時候,裡面的人並不多,除了劉成武和衛勇之外,只有幾個看場子的馬仔,連一個客人都看不到。
「你來了啊!」劉成武冷冷問我:「怎麼這麼遲再來啊?」
我說:「對不起,武哥,回家換衣服的!」
劉成武沒說其他話,讓衛勇一個人留下來看場子,然後披上紫貂大衣帶著我一起出門去了。
這次開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我跟著劉成武坐在後排,劉成武輕輕說了一個走字,中年男人踩著油門,往一個我不熟悉的方向走了。
我回頭望了眼大武燒烤,心裡想著,方允這時候會不會還跟著?
「你在看什麼?」一隻手忽然碰到了我的肩膀,我警惕性的往後退縮了一下,再回頭,一下就看到了劉成武正死死的頂著我,盯的我有點毛骨悚然。
「沒,沒什麼!」我隨便應付了一句,開始心猿意馬的望著窗外。
「小兄弟,知道我要帶你參加什麼宴會麼?」劉成武問我。
「不知道,不過武哥叫我參加什麼宴會,我就參加什麼宴會!」我回道。
「哈哈哈,你這張討人喜的小嘴,實話告訴你吧,是李宇的追悼會!」劉成武說道。
我嗯了一聲,不由想起來今天下午的那張紙條,又不禁看了看劉成武的臉,覺得他跟平常也沒有太大區別。
那送紙條的到底是誰?直到現在我依舊在思考這個問題。
車子往一個我從未去過的方向開了很久,最後在一個小超市門口停了下來。
飯局地點並不在這兒,只是劉成武說要買點東西。
劉成武轉身進了小超市,沒一會時間,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跟那個中年司機都朝外面看了過去。
一個帶墨鏡,帶帽子,披著大衣的男人站在外面,敲打著玻璃窗,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中年司機習慣性的搖下車窗,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一聲低沉的呻吟,幾滴血瞬間濺到了我臉上。
一隻手伸了進來,一把鐵鉤子從中年司機的喉結處鉤了進去,方允掏出一把匕首,對著司機的脖子狠狠插了進去,那司機連方允的真面目都沒看到就剎那間去奈何橋排隊了。
方允殺了那個司機,淡淡的問我:「劉成武呢?」
我指了指那個小超市,剛想說不要輕易冒險的時候,方允已經轉過身子,手裡捂著一把銀月似得彎刀,朝小超市走了過去我望著那道視死如歸的背影,還有小超市裡前台那個年輕的收銀員,我在心裡暗暗歎息了一聲,又猛的想到什麼,瞳仁急速收縮!
我幾乎是用逃的方式走出了車子,一句允哥小心吶,還沒喊出口,方允已經掀開了簾子,走了進去。
砰砰砰小超市裡燈光忽然熄滅,只聽見三聲振聾發聵的槍響聲,接著,就是死一樣的肅靜。
誰也不知道那晚超市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三聲槍響是誰打出來的。
但我看到最後走出來了兩個人,一個人是劉成武,另一個是剛才那個年輕的收銀員。
那個收銀員有點奇怪,雖然穿著工作服,但渾身上下卻感覺不到一點打工者的氣息,反而裡外透著一股殺氣。
最奇特的是,他只有一隻眼,另一隻眼瞎了!
我在遠處,坐在地上,像個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樣呆滯無神,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萬萬不敢相信,雖然時間擱了這麼久,雖然我們都早以為他死了。
但現在站在劉成武身邊,那個穿著收銀員衣服的年輕人,確實是馬葉東!
那一刻,我知道方允失敗了,失敗的非常徹底。
我也終於明白下午收到的那個紙條並非虛言,原來劉成武真的早就算計好了一切,只等著我上鉤!
此刻躺在小超市裡的方允,很不幸的,替我當了替死鬼。
劉成武和馬葉東走到車裡,看到慘死的中年司機,還有不翼而飛的我。
馬葉東忍不住罵了一句:「艹,竟然讓他跑了!」
回頭,是一片往不到頭的湖泊,我沒有片刻猶豫,跳進了湖裡,不顧一切的往遠處游去,哪怕前方是急湍迅流,高洋大海,是看不見的盡頭,我也要拚命的游。
儘管劉成武並沒有發現我,更沒有追過來,我還是覺得自己稍微一鬆懈,都會像剛才被方允抹那個中年司機脖子那樣,被劉成武活活弄死。
我怕了,我確實怕了。
只有逃命的時候,我才會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還活著,只有用這麼偏激的辦法,我才能證明自己心臟還在跳動。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我現在真希望那真是再做夢。
方允死了麼?馬葉東回來了麼?劉成武看穿我底細了麼?
現在是秋天,湖水冰涼,凍得我手腳幾乎痙攣,我不知道自己游到哪兒了,但體力不支,只好上了最近的河岸,躺在枯黃的草地上,兩眼無神的望著天上的星星。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的完美計劃,從這一刻起,就開始泡湯了,而且隨著馬葉東的出現。
我的境地陷入了從未有過的絕境中,不光是我,陸小川如此,阿翔如此,整個北虎幫都會受到牽連。
現在還有誰能救我們!
佘闖?他不行,他現在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還有能力救我。
葉均?他也不行,我跟他關係本來就不怎麼好,更不知道他虛實,萬一投錯了主兒,只會再受一次打擊而已!
蘇洵,我腦袋裡忽然想到了蘇洵!
沒錯,蘇洵一定有辦法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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