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紅著眼,手中的刀,此刻也成了他們唯一的依靠。手機端閱讀請登陸m.
彷彿置身在古羅馬角鬥場內,所有人都成了困籠惡獸,只有踏著層層屍體,才能逃出升天。這場戰鬥儼然不是普通的街角巷落群架,而是變成了堵上生命去贏得生存的權利。
我跟陸小川都是浴血焚身的老油子,那伙少年也不笨,知道單挑吃虧,就採用了人海戰術。
所有人都像脫弦般的箭衝了過來,他們的潛意識告訴自己,只要踏出那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面對這些視死如歸的虎狼死士,我跟陸小川稍微有點發怵,但看著敵人一個個倒下,鮮血橫飛,飛到身上,飛進眼裡,那種亢奮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刺激大腦裡的每個細胞。
時間久了,心中僅剩的一點畏懼也消失在砍人的快感中了。
一個人倒下,另一個人接著補上來,揮刀亂砍。
好幾次我都能感受到凜冽的刀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也能感受到冰冷的刀刃快要插進了心臟當然,讓我逮到機會,我也會下死後,拿著鋼管砸向對方身體的要害部位。
有些人身體素質強,被一悶棍打中後還能掙扎著爬起來,有些人被打中當場就動彈不了了。不過那時候我可不管不了自己是否殺人了,在那種絕境下,心裡唯一想著的就是,殺一保本,殺兩賺一。
陸小川比我更狠一點,手上的刀耍的虎虎生威,不怕死衝過來挨一刀,立刻被砍翻,很少有人能再站起來。
這種好景只是曇花一現,我跟陸小川雖然都能抗,但人實在太多了。外面還不斷有人進來增援。我兩都不是鐵打的,而且後面高崇學和那個少年都體力不支了,我們一方面要對抗不斷湧進的人潮,一方面還要保護高崇學他兩。
漸漸我兩都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我跟陸小川都負傷了。血液夾著汗水流進嘴裡,但我不敢鬆懈。
因為一鬆懈就意味著隨時會被死神帶走。
血腥味更加濃重了,我們四個人被逼進了小巷子的盡頭,前面是一個死胡同,再退幾步就沒有後路了,而圍剿的人卻越來越多。
「來呀,不怕死的,全他媽過來!」
我竭盡最後的力氣吼了出來,握著手上那把彷彿有千百斤重的棍子衝到了最前面,把一個最跳的雜毛打倒了。
其他人震驚了一下,都停下了瘋狂的進攻。
這時候,李博文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拿著一根鐵鏈條朝我砸來。
我下意識的拿鋼管遮擋,緩過神後,周圍喊聲震耳欲聾,衝過來數不清的人把我包圍了。
我拿著鋼棍抵抗了一陣,感受的到身上又中了幾刀,我最後的精力正在一點點被蠶食。那些人全變成了嗜血的螞蟻,恨不得連我骨髓裡頭的血液都要搾乾。
此刻沉重的不只是手中的刀了,呼吸遲緩,連睜開眼都愈發困難。
千鈞一髮之際,陸小川衝進了人群中,幫我擋住了刀芒劍鋒。
「給我殺了他們!」李博文下了最後的通殺令,人潮終於淹沒了我跟陸小川。
四五把砍刀齊刷刷劈了過來,我拿著鋼管擋在了最前面,鏗鏘一下金屬撞擊聲音,四五把刀壓在了我身上。唯一支撐我的,只有那根鋼管了。
陸小川滾了一圈,翻到最前面,大吼一聲,橫著砍刀劃過去,那四五個人慘叫了幾聲,倒在了地上。
陸小川貿然前進,雖然幫我解了圍,但全然不知接下來的危險。
李博文搶過旁邊一人的砍刀朝陸小川衝了過來,舉起砍刀的手揚在半空中,陸小川猛然抬起頭,死亡的氣氛籠罩了渾身沾滿鮮血的他。
「小川,快讓啊!」我一句話沒喊完,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聲石破天驚的咆哮將這場戰鬥推向了白熱化,在場的所有人都震住了,誰也不會相信突然的這一幕。
這聲咆哮不是陸小川喊出來的,而是高崇學血液,順著手掌,一滴滴落在廣袤的黃土上,就在剛才李博文落刀的瞬間,高崇學一瞬間撲到了李博文面前,用空手擋住了白刃。
三根手指頭掉在地上,還有著微弱的跳動,血,漸漸染紅了腳下的大地,高崇學被硬生生削掉了三根手指,臉上的表情因為痛苦已經徹底扭曲了,但他仍然沒有放手,因為身後就是他兄弟。
兄弟間的情誼,有時候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放手!」李博文慢條斯理說完這句,嘴角透出一絲不屑。
「不放」
啊啊啊!
又一聲悲痛的慘叫,地上又多了一根手指。
「四根,放不放手?」李博文陰著臉,一聲慘笑,開始計數。
此刻的他被眼前的優勢沖昏了頭腦,自以為勝利之神已經完全站在了他那一方。
事實告訴他,過分的自信只會為一敗塗地挖下深坑,有一個成語叫禽困覆車。就是告訴我們一個深刻的道理,即使沒有活路了,也要想盡辦法拖著仇人一起死。
我跟陸小川相對一視,都明白彼此心裡想什麼。此刻我們連喘一口氣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我們都知道,自己還活著,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扼住敵人的咽喉。
「第五隻」李文博陰險一笑,壓低了刀尖,那一剎那,我跟陸小川不約而同撞了過去,用身體的力量去跟李文博賭一把。
這一拼成功了,李文博完全沒想到我們還有反擊的能力,這麼一撞,整個人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
我跟陸小川一個人按住李文博,一個人往死裡打他。
李文博發出豬一般的嚎叫,別看他一聲名牌,又一副傲慢無邊的樣子,其實就是個空架子,全仗著身後那些為他賣命的小弟,我跟陸小川兩個只剩半條命的人打的他只有哭爹喊娘的份。
那些人一看自己老大被大了,十幾個衝上來,強硬的把我跟陸小川拉開。
李文博被我們打的鼻青臉腫,口竅生血。氣得目呲盡裂,抓起地上的刀就要來捅我們。
小巷口忽然攢動起來,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不好,有外校的人來了。
接著,所有人都朝巷子口望過去,十幾個穿著二中校服的人包圍了小巷子口,接著,人越來越多,多的我都數不清了。
我低著頭,喃喃自語道:「阿翔,阿翔,終於來了」
意識隨之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