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爸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紙錢飛舞的盡頭,我再也沒看他回頭看我,甚至連新砌的墳墓都沒有一點眷念。我不知道他此刻心裡的獨白。但至少我不會像他說的那樣活下去。
莊源的仇,必須要報!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人廢我手足,我殺他全家。這就是我做人的準則!
陸小川他們在不遠處惆悵坐著,我向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我們四人一起站在莊源墳前,流乾最後一滴眼淚。每個人都在心底暗誓:「不殺馬葉東,誓不為人!」
離開了墓園,口袋裡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掏出一看居然是呂鵬遠打來的。
「星哥,二中出事了,許楚回來了!」
呂鵬遠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我神經繃到了極點。掛了電話,陸小川看到我臉色不對勁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直言不諱:「許楚回來了,還在二中鬧了起來,初三不少人受到唆使回到了他那邊,而且,金價,張浩,康嘉龍他們三個人也投靠到了許楚這一邊。煽動初二不少人跳了出來。現在呂鵬遠帶著我們兄弟在學校跟許楚周旋,再等我回來。」
陸小川靜靜聽我說完,那張一向平靜的面龐上也出現了一點慍色。尤其聽到金價,張浩,康嘉龍三個人的時候,那種慍色更多的不是惱怒,而是寒心。
我也能理解陸小川這時候的感受,昔日的兄弟不僅全分道揚鑣了,還跟自己作起了對家。這種感覺無疑跟在自己心上剜了一刀一樣。
陸小川平靜的說道:「今天我也要去二中,我看看那幾個廢物能掀起多大風浪!」
我心裡還是不太情願陸小川過去的,主要還是挺擔心陸小川肩膀上的傷口,待會如果看到許楚,兩幫人一言不合打起來。到時候誰照顧陸小川,要是陸小川再跟人打起來,舊傷復發又怎麼辦?
我雖然不希望陸小川去,但他的強脾氣我還是瞭解的,自己的兄弟造次,他是肯定會出面解決的!
到了二中之後,我們也不知道現在是上課時間還是下課時間。學校的門口沒保安的攔截,我們四個人很輕鬆的就進去了。
學校裡面很靜,靜的很離譜,準確來說,整個學校幾乎沒什麼人。操場上,林蔭道上不僅沒學生,就連老師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們習慣性的往初三那棟樓趕過去,這才發現攢動的人群全部擠在了初三那棟樓上。
我們學校的幾個保安現在正站在我們班門前,吹著口哨。拿著橡皮棍,大聲呵斥著什麼。
匆匆趕上去之後,大家這才看到,我們班站滿了兩撥人。一撥人前面歪坐著許楚,一撥人前面站著呂鵬遠。兩幫人手上都拿著傢伙,這麼大的動靜把保安吸引來了,把老師吸引來了。把教務處主任也吸引來了。也就是說,事鬧這兒大,今天不打一頓是解決不了了。
我們四個人準備衝進教室,門口保安攔住了我們不讓我們進去。最後我找到了老吳,老吳跟保安說通了一下,讓我進去勸兩幫人乖乖放下武器,這事可以從寬處理。
我們進去之後,陸小元竟然也在裡面,許楚幾個月沒見身體結實了一點,臉上也多了一絲狡黠之氣。
再看站在座位上的陸小元,臉色陰森,週遭多了一絲殺氣。我忽然想到在ktv那一次,一定是這個勾起陸小元的痛苦回憶了。
陸小元看到我們,不顧一切的跑了過來。站在了我跟陸小川中間。嘴上還碎碎念什麼「不要」「不要」什麼的。
我看陸小元神情有點恍惚,趕緊把她送出了班。
許楚從椅子上跳起來,他身邊站著三個熟悉的面孔,正是:金價,康嘉龍,張浩他們三個人。
呂鵬遠退到我們身邊,在我耳邊小聲道:「星哥,許楚一直再等你回來,我不知道他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許楚朝我走過來,剛張開嘴,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一個小盆栽猛的砸了過來。許楚乍然一閃,小盆栽匡啷一聲碎了一地。
接下來就聽到了阿翔粗暴的聲音:「許楚,我x你媽!」
兩幫人二話沒說,頓時就打在了一起。陸小川拿起板凳朝許楚奔了過去,金價三兄弟衝了過來,阿翔幫我擋住了金價,高崇學幫我擋住了張浩,呂鵬遠幫我擋住了康嘉龍。
這時候大家就完全混打在一片了。這種架是很混亂的,在教室這樣狹小的一個空間裡。兩幫人甚至連隊友和敵人都會分不清。打錯人也常有發生。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一步之內不會出現人,因為一旦出現人,自己的安全就會受到威脅。有些人甚至還會拿著鋼管轉圈。那些保安看到學生發生衝突,第一時間衝了進來,對著那些學生大吼大叫道:「都放下武器,抱著頭蹲下來。」
這些學生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油子,手上又有武器,根本不懼怕這些保安。保安拿著橡皮棍看到學生就打。打急了,學生們索性聯起手,圍毆這些保安。
那些體育老師本來也想進來逞一次能,看到這些像「瘋狗」一樣的學生,都放棄了這個想法。到最後,連保安都被迫撤離了班級。
學生們又混戰在了一起,我看金價三人被牽制住了,掏出彈簧刀就直奔許楚而去。按說平時許楚是打不過陸小川的。
但陸小川肩膀上的傷口還沒有好透,我看到他痛苦的身色,還有肩膀上滲出的血跡,就知道他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許楚拿著一根棍子卡主了陸小川的板凳,我拿著刀直往許楚腰眼捅去。
許楚看到明晃晃的刀,嚇得毛骨悚然。扔了棍子就往後門逃。
「許楚跑了!」不知道誰先喊了這一聲,我跟陸小川從後門追了過去。金價三人也衝出來保護許楚,阿翔高崇學呂鵬遠也衝出來助戰。
一場混戰就這麼變成了九個人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