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兼默,放棄吧。」白黎軒制止住不要命的往沈父體內灌入靈氣,企圖喚醒他一絲生機的,他只想救活他,盡量為沈碧芊做一些事,讓她不那麼的傷心,讓他也能減少一些內疚感。
魂辰在一旁冷眼看著,忍不住有些譏誚,「他的生機一直靠著各種珍貴的丹藥吊著,但是很明顯丹藥停用了一段時間,顯然是沈碧芊已經放手了,你現在做這些對她來說又算什麼?只是為了減少你的內疚感嗎?!」
蘇兼默臉色白了白,但是沒有說話,也不停手,只是在不停的往裡灌輸著。
這時沈母說話了,「蘇兼默嗎?我記得你,當年是你護著小芊回的家,我看得出來我這個女兒很喜歡你,以後我和她爸不在了,你要替我們照顧好她。」
沈母這一番話已經是在托孤了,在她最信任的莫染澈不在的情況下,她選擇把她的女兒托給蘇兼默,這個沉默的近乎冷漠的男子,當年她看的清楚,這個冷漠的男子每每看到小芊的時候,眼神都會柔化。
她相信他深愛著她的女兒,所以不管他們現在發生了什麼,他能拚命的救小芊的父親,她就是相信他還深愛著她的女兒,把小芊托付給他,她放心。
聽到沈母的話,蘇兼默頹然的放開了雙手,沈父面目安詳,彷彿只是睡去了而已,只是那毫不起伏的胸膛說明著一切。
「我會照顧好她。」他安靜的開口,不管她原不原諒他,他都會在一旁默默的守護著她。
魂辰這時也開口,「沈碧芊會成為這個世上最尊貴的女人,這是我給您的承諾。」
沈母含笑聽著,她看得出來這個身體近乎透明的帶著些邪意的男子身份高貴,雖然他看起來很弱,但是他只是站在這裡,不需要用武力威脅就讓人升不起絲毫反抗的心思。所以他說他會給她女兒最高貴的身份她信。
雖然她不知道,在這個她永遠搞不懂的世界什麼是最尊貴的。
她的女兒能讓這樣的人物傾心,甚至願意和眾多男子一起分享她,她很驕傲。只是這樣的男子和他在一起可能會很累,不過她相信她的女兒處理得好這一切。
白黎軒有些難過,他不似魂辰身份強大神秘,不似蘇兼默和沈碧芊有深厚的感情,他對於沈碧芊來說似乎是可有可無的,如果不是那一次他好奇跟過去,他們之間可能永遠不會有交集。
沈母把視線移向這個純淨的不似凡間人物的男子,眼神慈祥,「孩子,雖然我沒有見過你。但是你一定就是小芊口中的白黎軒了,她說你最是純淨,在你身邊呆著的時候最舒服,你會給她帶來安寧,孩子。以後她傷心的時候,多多陪陪她好嗎?」
白黎軒愣住了,傻傻的點著頭,「我我知道了。」
沈母留戀的向遠方看了一眼,似乎在看她遠方還未歸的女兒,眾人心中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聽到沈母慢慢的開口。「我就不等她回來了,你們替我照顧好她,,她有時候會任性,還請你們多多包容她。」
「伯母,您不能!」蘇兼默急急的開口,「您不能不見她最後一面。」
「是啊。伯母。」白黎軒也開口。
只有魂辰沒有說話,他似乎看透了沈母的想法,不是不想見女兒最後一面,只是不忍心讓女兒看著自己離開,這樣太殘忍。
沈母只是搖搖頭。「你們走吧。」
「伯母」蘇兼默還想說些什麼,魂辰制止了他,拉著他離開了房間。
一出去蘇兼默對魂辰怒目而視,這還是第一次他覺醒了記憶以後對魂辰不敬,「為什麼攔住我?」
「你覺得讓沈碧芊親眼看著她母親自殺很好嗎?」魂辰一席話打蒙了他,他喃喃自語著,「我只是不想讓她連父母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而已。」
「有時候見不到也是一種幸福,明明有能力讓母親活著,可是卻必須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這樣的痛苦比沒有能力挽救父母的死亡更讓人心痛,這一點你不會不瞭解吧?」
蘇兼默的臉色一瞬間白的再無半絲血色,那樣的痛苦他的確瞭解,很深刻的瞭解。
白黎軒看他倍受打擊的模樣很是不忍心,勸導他,「你只是太想幫著碧芊留住伯母,一時沒有想明白而已,碧芊會知道你的用心的。」
蘇兼默沒有說話,默默的離開了。
第二天,沈碧芊終於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毫無意外的看到三個男人,只是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逕直去了父母的房間。
在父母的房間裡她呆了一天一夜,然後選擇了火化了他們的屍體,之後去找了白黎軒,見到他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擠在了他的懷中,深深的嗅了一口他身上乾淨的氣息,閉眼睡熟了。
她覺得很累,從心到身體都讓她疲累到難以忍受,在這個時候她只想在白黎軒的懷裡好好的睡一個安穩的覺。
白黎軒看著疲憊的全然信任的依偎在他懷裡的沈碧芊,心中很是滿足,在發生了那事之後,她最難做的就是相信他人了,她還能這樣全然信任的在他的懷裡安睡,他很高興,也必然不會辜負她這一番的信任。
白黎軒小心翼翼的抱起沈碧芊,看她並沒有被驚醒,只是在他懷裡蹭了蹭,自動選擇了一個更舒適的方式睡了過去,他稍稍鬆了一口氣,就這麼抱著把她放到了床上。
可是在她身體碰到床的那一刻,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更深的向他的懷中擠去,抱著他的胳膊也緊了緊,似乎有些害怕他離開。
白黎軒柔聲安慰著,「乖,不擔心,我陪著你,不會離開。」也許他的柔聲安慰起了作用,沈碧芊的眉頭鬆開了些,只是依舊抱著他不鬆手,白黎軒就這樣抱著她輕柔的放在床上,然後擁著她睡了過去。
沈碧芊這一覺覺得睡的好極了,夢中她彷彿一直被溫暖的陽光包圍著,讓她漸漸冷凝的心活了過來。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
她往這個熟悉的懷抱裡面擠了擠,然後深深的嗅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懶懶的開口,「我睡了幾天?」
「三天。」
「三天,可真不短。」沈碧芊感歎道,「怪不得感覺渾身舒暢,看來以後有什麼不舒坦的就在你懷裡好好睡一覺,什麼事都會過去。」
白黎軒聽著沈碧芊的語氣慵懶,面上也甚是平和,似乎真的像她所說的那般什麼都過去了,可是他還是很忐忑,那時她完全崩潰的畫面還存在於腦海,現在的她泰國平靜,平靜的讓他有些害怕。
「疼嗎?」
在白黎軒擔憂著的時候,沈碧芊忽然問了這麼一句,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啊?」
「我是說上一次,我打傷你,還疼嗎?」
「當時疼,現在好了。」白黎軒很誠實的說道。
沈碧芊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低低的,「對不起,明知道不關你的事,可是我還是遷怒了,我讓你打過來,好不好?」
「這樣太便宜你了。」白黎軒想了想說道,「我當時很傷心呢。」
沈碧芊越發的慚愧,「我隨你處置。」
「那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消失在我的視線內,讓我在你身邊,好不好?」
沈碧芊的身體僵了僵,半響才嘟囔著,「幹嘛對我這麼好?我都以為你不要我了。」
「你是我愛的人啊。」白黎軒半是無奈半是寵溺的感歎道,「不對你好我還能對誰好。」
「好,我答應你,那你也要一直對我這麼好。」
「好。」
兩人膩味了好一會,沈碧芊才戀戀不捨得從他懷裡爬了出來,「走吧,我帶你去逛一逛龍谷,這裡真的挺漂亮的。」
白黎軒純淨的眸輕輕眨了一下,點頭,「好。」
往後三天裡沈碧芊和白黎軒的身影出現在龍谷各個風景優美的地方,閒適甜蜜,彷彿現在正在進行得妖魔大戰不存在,亦從未提起另外兩個人,提起她修煉的功法。
沈碧芊不提,白黎軒也沒有提,只是靜靜的陪著她,直到她自己願意去面對,而那兩人大概也是這麼想的,雖然時時刻刻關注著她,卻沒來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兩人並排坐在懸崖邊,一擺被烈風吹的颯颯作響,「這裡像不像立元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那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白黎軒糾正道。
「那是我在清醒的狀況下第一次見你,那天你一個人一身白衣靜靜的坐在懸崖邊上,雖然沒有看到你的面貌,只是一個背影我已驚為天人。」
「你不用強調你以貌取人。」
沈碧芊眉角抽抽,但是沒有反駁,她的確是一個資深的外貌協會,眼睛一轉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說說,那一次是怎麼回事唄?你為什麼會在洞裡,趁我腦子不清醒佔我便宜?」
白黎軒的臉瞬間就紅了,「我只是好奇土元素種為什麼會進入你的身體,跟去看看,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白黎軒說完就愣住了,有些擔憂的看向沈碧芊,他沒有想過提起她的修煉功法。
沈碧芊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隨手扔下去一個小石子,看著石子落入深不見底的懸崖下,「走吧,也該去問問他們我怎麼才能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