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陳默的電話,蘭影兒開著車子往陳默的休閒會所趕去.
休閒會所的精緻包間,蘭影兒趕到時,陳默早已經到了好一會,他正低聲的交待身邊的隨從去做什麼事。
「陳叔叔,你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情?」蘭影兒在一旁的沙發上坐定,她待那個做事的小弟離開後,才開口問道。
「影兒,我聽我手下的人說,柳然最近有去找過你,她沒為難你吧!」陳默頗有些頭痛的開口道,一個是他恩人的女兒,一個是他至愛的女人,兩邊他都不希望受到傷害,可偏偏事與願違。
「陳叔叔,這次是你誤會她了,她去找我,是為了張仙,因為張仙得了白血病,所以她是去求我救張仙一命。」蘭影兒將真實的情況簡單的告訴了陳默。
「什麼?不過這我就不明白了,張仙得白血病,關你什麼事,為什麼求你出面相救?」陳默有些納悶的開口,想到張仙對影兒做的一些事,他心中的厭惡就增加了許多。
「陳叔叔,這個事情本來不該我說的,可張仙的事情也涉及到我蘭家,我其實也有資格說。」蘭影兒考慮到柳然的情況,所以說話時,語氣裡透著一點為難。
「什麼事情,張仙怎麼又與蘭家扯上關係了?」陳默越聽越糊塗,語氣裡更是透著濃濃的不解。
「其是張仙是柳然與我爸爸的私生女,她們母女做了這麼多害人的事情,就是為了報復我爸爸當年與柳然發生***,又拋棄了她,至於方正宇是柳然報復蘭家的一枚棋子。」蘭影兒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將整個事情向陳默說清楚。
「什麼?張仙和柳然是母女?這……怎麼會這樣?還有蘭大哥與柳然發生***?這根本不可能,蘭大哥是個對感情忠誠的人,他絕不會做玩弄感情這種事。」陳默聞言震驚,當知道張仙是柳然的親生女兒時,他的眸中閃過一抹異樣,不過消失的很快。
「陳叔叔,其實我也不相信我爸爸會做對不起我媽媽的事,只是柳然花了二十多年來恨一個人,來報復一個人,足見當年的事情對她的傷害有多麼的大,再者她一定是清楚那個害她失貞的人是誰,所以才會拼盡一生來計劃這樣的一個復仇。」蘭影兒皺眉分析道,做為一個女人,她不可能弄錯害她失貞的那個人,所以她猜想,多年前的那***,可能是父親酒後糊塗犯下的錯誤。
陳默沒再說什麼,只是擰眉沉默著,這個消息知道的太突然,他需要時間來消化。
見陳叔叔皺眉沉默不語,蘭影兒只是以為他在為柳然與父親的過去不高興,因此她也沒多想,更不敢再多說話,生怕說的越多,錯的就越多。
與蘭影兒擔憂的心情不同的是,陳默此刻的心情如同打翻的五味瓶,複雜的不能再複雜。花了二十多年來恨一個人,這樣的一個現實,讓他看清楚柳然對他沒有半點的情意。
「陳叔叔,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你了,改天約你喝下午茶。」實在沒辦法再硬著頭皮坐下去,蘭影兒隨便找了借口告辭。
離開休閒會所,蘭影兒坐上車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開著車子回到家,她若無其事的與公婆聊著天,而心中的擔憂臉上並未表露半分。
晚上回到臥室,鄭偉擎這才說出心中壓著的話:「老婆,你是不是在擔心自己的骨髓與張仙的不匹配?」
「我心裡想什麼都瞞不過你,我是有這方面的擔憂,不過擔憂歸擔憂,如果我也救不了張仙,或許這真是上天對她的懲罰。」蘭影兒豁然不少的開口道。
「你能什麼事情都想開,這當然是最好,你盡力了不會有遺憾就好。」鄭偉擎柔聲的寬慰道。
三天後,蘭影兒去了醫院看結果,結果就是她的骨髓與張仙的配對不成功。
雖然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但蘭影兒的神情上,多少還是有些失望之色。
從專家的辦公室出來,蘭影兒情緒低落的垂著頭,而柳然則是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驚疑及一抹無法言語的悲哀。
「其實還有一個人,或許可以救張仙。」許久,蘭影兒突然眼睛亮亮的抬頭,並欣喜的開口。
「還有誰能救仙兒?」柳然斂去眸中的情緒,她期盼的開口道。
「睿淵,他是張仙的兒子,也是張仙的親人,或許他的骨髓適合張仙也說不定,現在是有一絲的希望,咱們都不能放棄。」想到親人間的配對成功率高些,蘭影兒便想到了張仙的兒子趙睿淵。
「你說的對,只是現在趙銘肯放睿淵來美國嗎?自上次的搶子風波後,我想趙銘不會再相信我們說的任何一句話。」柳然先是露出一抹欣喜,想到不久之前發生的奪子風波,她眸中的欣喜漸漸黯淡下去。
「人命關天,這個事情不能再拖了,即然你們不方便出面,這件事情我出面來說,不管如何趙銘應該會給我一個面子。」蘭影兒深深歎了口氣,最終將這個責任攬上了身。
「影兒,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仙兒有你這樣的妹妹,真的很幸福。」柳然突然握住蘭影兒的手,神情動容的開口道,她的美眸裡是滿滿的感激與歉意。
「不用謝我,張仙也是我蘭家的骨血,我救她本就是應該的,也是份內的事。」不習慣柳然的這種轉變,蘭影兒有些不大適應的開口,然後很自然的抽出了被柳然緊握著的手。
知道蘭影兒還一時不能接受她的這種親近,柳然神情有些尷尬,沒再多說什麼。
回到家,蘭影兒看著手機裡趙銘的手機號,幾經猶豫都沒按拔通鍵。
後來這通電話是安娜幫她打的,結果是被拒絕,雖然結果早在預料之中,可蘭影兒心中還是說不出的失落。趙銘記仇她能理解,被心愛的女人這樣玩弄,最後險些喪命在心愛女人的手裡,這樣的傷害恐怕一輩子都難以磨滅。
就在蘭影兒為趙銘的強硬無計可施時,柳然那邊卻出現了轉機。這天柳然疲憊的自醫院回到陳默家,當時客廳裡沒有傭人,只是陳默獨自靜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並且神情深沉難明。
很少見陳默這樣,柳然不禁有些心虛的上前問他:「阿默,你吃晚飯沒有,如果沒吃我讓廚房現在就給你做。」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你這幾天在忙什麼,怎麼看著這麼累。」陳默略緩了緩臉色,然後輕聲的開口道。
柳然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心頭閃過一抹不安,本想撒謊,又怕他暗中派人跟蹤過她,權衡之下,她心一橫,實話道:「張仙病了,這我段時間都是在醫院裡照顧她。」
「她得了白血病,而且病情很嚴重,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適合她的骨髓,所以你著急、你擔心、吃不好睡不好。」陳默神情平靜的開口道,可內心深處卻是翻江倒海般的亂。
聞言,柳然震驚的看著陳默,一時不知道該接話還是別接話,因為他對仙兒的病情瞭解的很清楚,無須她多說什麼,可她又很想問他,究竟還知道些什麼。她和張仙的母女關係,是最不想讓陳默知道的。
見柳然神情不安,眼神躲閃,陳默逕自又開口道:「你和張仙是母女的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了,我沒想到你為了報仇,不惜將親生的女人交給別人撫養,而自己則領養了個男嬰,然後開始精心的設計你的報仇計劃。我還記得上大學時,你是個單純活潑的女孩,為什麼短短二十多年間,你就變成這樣,變的這麼陌生。」
「阿默,你都知道了,對不起,我不是有心想騙你,我不告訴你,是怕你會不要我。至於害的蘭家家破人亡,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是我被妒忌蒙蔽了雙眼,以至沒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柳然臉色蒼白的解釋道,她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小然,你有沒有想過,錯誤一旦發生,任何的懺悔,及語言的悔悟都是蒼白無力的。影兒當年懷了正宇的孩子,卻被張仙那樣無情的打掉,然後又經歷那樣慘痛的家變,這些傷害對影兒是剜心之痛,咱們沒辦法體會,也體會不了,現如今你知道錯了,在她面前懺悔,可是這有用嗎,這樣做不過是在她的舊傷上再撒上一大把的鹽,可她還要忍著心靈上的劇痛,為張仙四處奔走求醫。」陳默即心痛又自責的開口,一念之差,毀了多少人的一生。
聽了陳默的話,柳然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一念之差,一時衝動,她絕決的選擇消失,卻造成了這樣無法彌補的傷害。
「我已經安排了醫生將我的骨髓和張仙的做配對,並且也叫了我手下的多名親信兄弟也做了骨髓配對,希望我們之中能有適合的。」眸中閃過一抹愧意,陳默最終沉聲將他的決定告訴了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