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高中學生而言,一萬快近乎是一個天文數字,可是這筆錢,在校長眼睛裡,似乎只是九牛一毛,他的胃口,比我想像的要大很多。
校長露出一個很有深意的笑容,說:「劉德華啊,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你如今已經是高二的學生,也就是說你已整整接受了十年的教育,怎麼連我的話都聽不明白?」說著停了一會,再說:「要不然這樣吧,今天我們先商量到這,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你再來找我,你看怎麼樣?」
想清楚?我看向校長,發現他好像的確沒有想再和我聊下去的興趣,隨手拿了本書看起來。
我又想起大頭,昨天一天他單單是恐嚇電話就給我打了近十個,如果我放任他不管,他會不會直接拿刀來學校砍我?說實話,我有點怕,怕這種我在明,他在暗的感覺,尤其從那天他下手的程度看,他就算不想弄死我,也想把我給弄殘廢了。
我想了想,對校長說:「不好意思,畢校長,我剛說錯了,讓他拿兩萬,兩萬怎麼樣啊?」
校長臉色有所好轉,但還是不怎麼鬆口,自顧自地嘀咕:「兩萬?要是兩萬……你說那條狗的醫藥費都是好幾千,你同學還受傷了,治療傷口加精神上的損傷,賠償幾千萬把塊並不算多,那這樣算下來……」說到這突然看向我,加大聲音說:「這樣算下來,兩萬塊不算多啊,而且有可能還完全不夠。()」說話的同時繞到我身邊,拍了拍我肩膀,說:「劉德華,你現在還小,不懂這個社會的複雜,更不明白人與人之間的該怎麼相處,我們大人之間並不是像你和你同學那樣,哦,有事了請他幫個忙,回頭他有事你又義務幫他。這個社會很現實,成年人與成年人只見根本沒什麼情誼可講,一切的事情都跟金錢掛鉤。你明白不?」
好一番義正言辭,說得真是頭頭是道,大人之間沒有情誼?恐怕只是校長你自己的想法吧,說明你人際關係不行!我在心裡暗暗想,但不敢說出口,過一會試探性地說:「我覺得兩萬塊也夠多了,而且還不曉得他拿不拿的出來。另外,我同學受傷的事情,用不著什麼精神賠償……」一句話沒說完,被校長一聲歎氣打斷:「唉,劉德華啊劉德華……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校長斜靠著辦公桌,說:「算了,我看你雖然表面上很恨那個想看你的人,但是你善良,不想跟他計較,那我也就不計較了,兩萬就兩萬吧。」
不知道校長這是真誇我呢,還是變著法的諷刺我,反正他說話想來陽奉陰違的。我忙說:「那多謝校長了!」
校長點頭,立馬又搖頭,又一聲歎息,說:「唉,劉德華啊,我跟你說實話吧,雖然之前我說讓那人賠償三萬,但是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樣,這事不一定就能成功,要是成不了,這兩萬塊錢我可得自己掏腰包了。」
我算是明白了,校長在說出『三萬塊錢』之前,我相信他早就把這事給策劃好了,而現在又給我說這樣一番話出來,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趁機讓我感謝他。
我也虛偽地說:「校長你對我的好,我銘記在心!」
校長長搖頭,「哎」了一聲,沒再說其他的。
我繼續說:「校長,我覺得大頭砍我這事,是有人在背後指使。因為我和這個大頭以前無冤無仇,而且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總不至於沒理沒由的就來砍我啊。」
「還有這事?」校長盯一臉疑惑地著我,問:「你覺得是誰指使的?」
我搖了搖頭,說:「現在還不知道。之前我以為是一個已經畢業的高三的干的,但和他通了電話之後,我發現又不像是他。」
校長頓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哈哈……竟然還有在這樣的事。那就更好了,到時候出查出來,讓他們兩個人一起掏錢,你豈不是可以多賺一筆?哈哈……」這句話說的……好在錢不是直接陪給校長,不然真不知道他會要價多少。
最開初的時候,我一度認為這事是柯震西找人幹的,不過從校長的表現來看,他似乎想從兇手那裡得一些好處,那麼說明他知道事情一定和柯震西沒有任何關係。我和柯震西有仇,校長是知道的。有人砍我這事,我讓校長出面幫我解決問題,校長肯定會找柯震西談話,如果這事真和柯震西有關,按理說校長就不會幫我了,更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暗想,姜果然是還是老的辣!難怪我們學校經常以各種理由手資料費、校服費,或者捐贈什麼的,名號倒是打得好聽,處處為學生著想,到頭來到底是誰得了好處,只有得好處的人自己知道。
我對校長豎起大拇指,故意稱讚:「校長英明,還是校長你想得全面!」
校長淡淡一笑,深藏功與名!我真想送他四個字:老奸巨猾!
和校長聊完之後,我回教室繼續上課,當天晚自習課上,校長又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去學校外面,有事商量。
掛了電話之後,我朝學校大門飛奔而去,大老遠的就看到校長的車停在校門口,在看到我之後,他向我招了招手,臉上掛著一個很奇怪的笑容。
上了校長的車,看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街燈,我才問校長我們這是去哪兒,校長並不看我,丟給我一句簡單的話:「帶你去見兩個人。」
途中,校長打了一個電話,大致意思是說讓電話那頭的人出來吃飯。
十多分鐘之後,車停在了一家還算豪華的飯店外。我跟著校長進了那飯店,一個服務員將我們帶到一個包廂,包廂裡的飯桌上,酒菜什麼的已全部上齊,看來校長早已安排好了。
校長支走服務員,找了個位置坐下,看一眼桌子上的酒菜,說:「光是這桌菜就是兩三千!」
兩三千,這得普通學生幾個月的生活費?艹,真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