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曾美玲回家的途中,她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不知道因為懷孕的事情,還是因為遇到了我媽,我更是不敢和她提陳朵朵的事。這種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廢,那邊因為陳朵朵媽患病的事情,不管是處於同情,還是對陳朵朵的那點感情,我都始終說不出拒絕的話,但是這邊,曾美玲又意外懷孕,現在更是不敢捨棄,這種兩難的事情,怎麼就發生了?
快到曾美玲小區門口的時候,曾美玲停了下來,叫我不用再送她,我擔心她的狀態不好,說想送她到家門口,但被她拒絕,她說剩下這段路她想自己走,順便好好想一想。現在不僅她需要好好想想,我也需要認真地思考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臨分開之前,我再三囑咐曾美玲『小心一點』,並且讓她到家後給我打個電話,曾美玲聽完很木訥地點了點頭,然後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問我:「你說要是我媽知道我懷孕的事情,該怎麼辦?」
能該怎麼辦?難道像陳朵朵她媽說的,生下來?想了想,為了不讓曾美玲太難過,我說了一句:「隨你,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全都聽你的。」
曾美玲苦著一張臉問:「要是我媽要我生下來呢?」又是生下來!
我勉強對曾美玲笑笑,重複說:「我說了,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全都聽你的。」
曾美玲又問:「如果……我是說如果真要把小孩子生下來,你對我和小孩負責嗎?」
我忍不住心裡一陣苦笑,上去兩步輕輕拍了拍曾美玲的肩膀,說:「當然,這個小孩也是我的,我當然負責。」心裡早把我自己罵了千萬遍:尼瑪就知道貪圖一時之快,現在看你怎麼收場。
曾美玲這才釋然地一笑,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說完轉身朝離開,我對著她的背影一陣囑咐,她沒有回頭,只淡淡地回了我一句:「你快回家吧,別讓你媽看出什麼破綻。」
眼看曾美玲的背影走進小區,消失在綠茵道後我才往家趕,一路上都在猜測到家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並且將所有我媽可能會問道的問題都通通想了一遍,到最後卻沒想到剛打開門就看到我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我回家的聲音,我媽只說了一句「過來」。
我忙走過去,還沒站穩,我媽站起來就是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憤怒地大罵:「你個畜生……」雖然我小時候經常被我媽收拾,但清楚地記得,自從小學六年級之後,我媽就沒再打過我了。
這種時候,我還並不敢把實話告訴我媽,不然我怕她會和我斷絕母子關係。我站在原地並不躲閃,大聲說:「我只是陪曾美玲去醫院看病……」
話沒說完被我我媽打斷:「看病?你真當我眼睛是瞎的啊?」
我繼續狡辯:「本來就是,你不相信就算了。」
我媽肯定是不相信,要換作是我,我也不信,畢竟當時我和曾美玲太親密了,要換作像以前扶腋毛女那姿態,我媽可能還會信。我媽又是一耳光扇過來我,我依舊沒想躲,硬生生接下這巴掌。
我媽說:「還想騙我,今天去那家醫院是婦幼保健院,你帶女同學去那種醫院,你真以為我不懂是為什麼?你以為你媽是老糊塗了是不是?」
我低著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能小聲說:「信不信隨你!」
我媽一聽又氣得不行,第三次舉起手想打我,但手快落到我臉上又停了下來,幾乎咬牙切齒地說:「你還狡辯,還不跟你媽說實話是不是?」
我頭低得更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媽收回手,降低了些聲音說:「劉德華啊劉德華,你說你光長個子,不長腦子,這種事情你怎麼怎麼都能做得出來?」說完改用手戳我腦袋,繼續說:「你用你這個木魚腦子好好想想,這事要是讓朵朵一家人知道了,怎麼辦?人家怎麼看你?啊?你怎麼這樣啊你?」我媽越說越氣憤。
我繼續沒吱聲,我媽又說:「我警告你,以後別再和她來往了。」頓了下,繼續說:「你自己想想,現在我們家和朵朵家已經都這樣了,你還亂來,像話嗎?」
我真怕我媽太生氣,做出更恐怖的事情,於是我點點頭,隨口應付道:「知道了!」
雖然我口頭上是答應我媽了,但心裡怎麼可能放得下?
我現在是真心喜歡曾美玲和陳朵朵,不像和英語老師那樣,來一發之後,是去是留覺得無所謂。
對於曾美玲懷孕的事,我不知道我媽怎麼想,反正我現在打死也不敢對她坦白。
我媽正教訓著我時,陳朵朵和她媽來我家了。
簡單聊了幾句之後,陳朵朵她媽就讓我和陳朵朵進房間玩,說有事和我媽商量。
進了房間之後,我問陳朵朵:「你媽想和我媽商量什麼事?」
陳朵朵說:「還能什麼事?就是生孩子的事唄!」看來陳朵朵她媽是真等不及了,這麼快就來做我媽的思想工作了。
我歎息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朵朵說:「歎什麼氣啊?身體沒事了吧?」我下午請假的事也給陳朵朵說了,不過我忽悠她,說是肚子不舒服。
我說:「沒事了。」頓了下,接著說:「看來你媽是下定決心了啊!」
陳朵朵說:「怎麼,你一點也不想啊?」
我說:「你難道想?」
陳朵朵笑了笑,說:「算了,說點其它的吧,這事先不說它了。」
一個多小時後,我媽才叫我們出去,我爸也在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然後我們一起出去吃的飯。在飯桌上,沒聊生孩子的話題。氛圍挺溫馨的,真的就像一家人。
吃完飯,陳朵朵和她媽就打車回自己家了。
我和我爸媽回到家之後,我爸媽依然沒提生孩子的事。直到第二天上午,我爸媽才跟我說起了和陳朵朵生孩子這事,同時還把陳朵朵她媽的情況說了一番,然後問我怎麼想。
我說:「你們覺得呢?」
我媽歎了歎氣說:「我們現在就是想知道你怎麼看待這事?能不能接受?」聽我媽這口氣,她好像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