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美玲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話,擺著一張疑惑的表情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說:「那這一周折的東西都放哪兒了?你身上現在有帶麼?」
我說:「都在寢室放著呢,放學的時候忘記帶來了。」回學校這幾天天天忙得跟狗一樣,哪有時間折東西,說寢室有無非是想暫時拉住曾美玲的心,我想都這個時候了,她也不可能說讓我去給她拿過來看吧。
可是我完全想錯了,我低估了曾美玲,因為她接著我的話就說:「那要不然咱們現在去你寢室拿,反正也沒事做。」
我嚇得不輕,說:「這麼晚了,明天再去吧!」先把今晚忽悠過去再考慮明天的事。
曾美玲拽著我的手腕,真切地說:「不要啊,我就是現在想看,我們去你學校吧,拿了再回來也要不了多長時間的,去吧去吧。」顯然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啊,這個曾美玲……
既然曾美玲都這麼說了,我要是還繼續說『不』,恐怕會引起她的懷疑,我想了想直接說:「你既然都開口了,那咱們也別先吃燒烤了,把東西拿回來再吃。走,現在就走!」說話語氣特意加重,心雖然虛,但氣勢上絕對不能輸。
曾美玲聽完對我笑,點點頭說:「好,走。」說完徑直起房間外走,邊走還邊念叨:「咱們得快點,要不然學校關門了進不去。」
我故意拖拖拉拉,一邊走一邊想辦法,而曾美玲已經迫不及待地下樓,並且走到馬路邊上招手打車,而且最氣人的是這個時候恰好有一輛空出租車開過來,曾美玲一手打開車門,一手對我招了招,說:「你趕緊的啊,磨磨唧唧的幹嘛呢,走那麼慢?」
我勉強笑笑,應道:「來了來了……」說完手往褲兜裡一放,然後裝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沖曾美玲喊,「完了完了,寢室的鑰匙忘記拿了。」這種時候只能盡可能的忽悠曾美玲,不然到寢室看不到折紙,我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曾美玲原本已經彎著腰準備上車,聽我這麼一說忙停了下來,望著我疑惑地問:「怎麼會連寢室的鑰匙都忘記拿了?」說完退後一步,又說:「劉德華,你不會是想騙我吧!」
我把褲兜往外一番,說:「不信你自己看,真的沒騙你。我記得寢室的鑰匙我是放在我衣服包的,但是今天放學出門的時候換了件外套,鑰匙肯定在那件外套裡。」
曾美玲悠悠地說:「怎麼會那麼巧。」
看曾美玲似乎有點失落,我忙又補充說:「要不然這樣吧,我打電話給我室友問問,看他們今天有誰在寢室,如果有人在,我們就直接去。」說罷,我掏出電話,假裝撥打了起來,這個時候曾美玲臉上還是帶有一絲希望的,不過出租車司機不樂意了,沖曾美玲喊:「我說美女,你們是要上車還是不上車?要上就趕緊的,不上就把門關上,我還得做生意呢。」
曾美玲忙轉身給司機道歉:「對不起啊師傅,麻煩你等一會,就一小會,馬上就好……」
出租車司機依舊不高興,又說:「等一會?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們出租車等待的時間也是要算錢的,你們要上就快上,不上就走遠點,我還做其他生意呢,別浪費我的時間。真是的,大晚上的真是遇到鬼了,碰上兩個霉神……」
曾美玲依舊道歉:「不好意思師傅……」
我看曾美玲一直道歉心裡蠻不舒服的,於是上去兩步對曾美玲說:「一個租車司機的耐性竟然這這麼差,我看我們還是等下一輛吧。」
出租車師傅估計是聽到了我的話,整個人馬上就不好了,扯著嗓門對我們吼:「喂,年輕人,你說誰耐性差了?年紀小小的素質怎麼這麼差,你們父母老師沒教過你們做人嗎?」我實在不想和這樣的人理論,也不想廢話,簡單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師傅,這車我們不坐了,你去做下一趟生意吧。」說完一把將車門關上,可是出租車師傅竟然打副駕駛的窗戶,露出半個腦袋急促衝我們罵:「沒錢還想打車,怎麼不去打飛機?什麼家長才能教出這種孩子,長這麼大真是浪費國家的糧食。」
曾美玲聽到這不高興了,回頭衝出租車司機罵了一句:「你有病啊,不坐你的車怎麼了,你要這麼罵我父母?你自己沒父母沒兒女嗎?真是有病……」
「你才有病,我看你們全家都有病,尤其你父母,教出你這種女兒。」出租車司機越發罵的凶,嘴也越來越不乾淨,罵的話更是越加難聽:「看你這麼小點年紀,大半夜的還跟男人出來鬼混,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勸你要是缺錢,就去什麼大酒樓啊,酒吧、ktv去上班,別大半夜的來這種地方,還有你旁邊那個男的,一看就是沒錢的窮光蛋……」
出租車司機繼續喋喋不休地罵著,曾美玲哪裡能罵的過他,臉不知覺漲紅,整個人也氣得發抖。
可以說在以前,我從沒遇到過這樣奇葩出租車司機,不知道我和曾美玲是踩到了他的哪一根脆弱小神經,幾句話沒商量好就出口成章,對我們污言穢語。隨著司機越漸難聽的話,曾美玲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我往四周忘了一眼,最後目光鎖定在離我不到十米遠的一個鐵桶上。
之前買燒烤的時候我就從這裡路過,旁邊是一個露天的小炒夜攤,主要賣些家常小炒,還有麻辣蝦、田螺等水生生物,而這個鐵桶裡裝的,是鱔魚,粗粗長長乍一看像是蛇。我想也沒想,直接抓了一條便跑向出租車的方向,當時出租車司機已經沒再罵髒話,而是回到駕駛位準備開車離開,我直接從敞開的窗戶口將鱔魚扔進車內,然後趕緊回頭拽著曾美玲就跑,路過夜攤攤主的時候給了他二十塊,算是買了他的鱔魚。
從我把鱔魚扔進出租車裡的時候,就傳來司機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這樣的結果令曾美玲很開心,當我們跑了很遠以後,曾美玲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指著出租車的方向大笑,對於之前司機的挖苦似乎忘得一乾二淨。
唉,雖然捉鱔魚的時候覺得很噁心,但結果讓曾美玲這麼開心,這就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