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丫頭盡胡說,這個男人啊,不管第幾回當爹,只要是自己女人生孩子,他都會緊張的。女人呢,也不管第幾回生孩子,一近產期,也都會緊張。」神醫手捧茶盞牛飲一口,然後指手劃腳繼續說道:「這就是人世間最普遍的『愛』,不管是親情、愛情、友情,凡事他都離不開一個『愛』字。想當年我年輕時也痛痛快快地愛了一場,可惜沒惜丫頭的好命,可憐我那兒子不足滿月就夭折了。」
寶瑩怒瞪神醫一眼,眼疾手快地搶走神醫手中的茶盞,心裡怪這老頭太嘮叨,夫人正在生產,他居然開口閉口的夭折。晦氣!不給他喝茶!
「哎!哎!我的茶!」神醫眼睜睜看著寶瑩把茶全倒進花盆。
寶瑩無視老頭的哀嚎,轉身進了產房。
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她得罪的是魔教護法,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主。
好在神醫上了年紀,又在悠城住的舒舒服服,不會和一個小丫頭計較。況且每個人生來都不是只會殺人的,在玄溟教,除了端華、落碧塵、樂兒這種一出生便在玄溟教受熏陶的人,哪一個不都是走投無路之下,才去投靠玄溟教的?在此之前,他們也都是善良人家,就像子惜一樣,由善變惡,由惡變善,善與惡全都是江湖人的一面之詞罷了。
寶瑩進產房不久,子惜虛弱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師父……」
「師父在!」
端華激動地丟下一口未動的茶,三兩步走到產房門口,剛要藉機進去,就聽裡面的子惜卯足了勁地怒吼一聲:
「不准進來!我不想看見你!」
端華頓時僵立在門口。
以往子惜說出這種話,必然是生氣了,覺得他冷得太異常,她感受不到他的溫度了。再溫順的人一旦被逼急了,也是會生氣的。可自從他甦醒以來,對她的態度改變許多,自覺最近對她呵護備至,完全不敢再有一絲絲的冷漠。
端華這時候早已忘記鏡白,更不會想到,子惜氣得是他記得嫣兒一事。
女人有時候吃起醋來是莫名其妙的,何況子惜從小到大聽話的時間絕對比忤逆他多的多,今天吃一下醋也不為過,加之陣痛不斷,疼痛難忍,哪裡會注意到自己的醋勁根本是多餘的,此時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就在這時,走廊外響起一串豪邁爽朗的笑聲。
落碧塵一撩寬袍下擺,大搖大擺地走進產房外的休息廳。
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來的真是恰到好處,剛好聽見子惜對端華咆哮,心情甚是喜悅。在他的印象裡,子惜對端華那是言聽計從,甚至有寵師寵夫的傾向,今天終於對端華忍無可忍,無法再忍,一聲怒吼後,變成端華忍無可忍,必須得忍。
落碧塵心情好的無法再好,步伐輕快地走近端華,朝產房裡喊了一聲:「本尊替你看著他,他絕對一步也進不來。」
端華哪有時間理會落碧塵,看都不看落碧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