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生命的支撐,夢華的頭從子惜的肩上滑落。子惜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他,他長眠的平靜的臉龐落在她的掌心,到死他都沒能知道,自己可以這麼近的靠著她。
就在夢華的頭滑落的瞬間,拓跋望手裡的羽箭倏地離弦。
那支箭,破空而出,發出尖銳的嘯聲。
那嘯聲,本該被廝殺的戰場掩蓋的。
然而那一瞬間,戰場突然沉寂下去。
所有人都清晰地聽見羽箭劃破空氣時的蕭殺之聲,所有人的目光轉向那支箭,它從眾人的頭頂一掠而過,快如閃電,迅如脫兔,那速度快得只能用一眨眼的時間去捕捉,而捕捉到的人,全部驚呆了。他們這輩子都無法形容那個畫面,太詭異,不是人能辦到的。
一個人,尾隨在那支箭之後,因為速度太快,誰也不知那個人從何處而來,誰也沒能看清那個人的面目。他追著那支箭而去,在那支箭即將正中子惜眉心的前一刻,於半空中徒手抓住了那支箭,隨後一個空翻,穩穩地落在子惜的面前。
子惜先是看見一個人乾淨整潔的淡墨色衣袍下擺,在殺伐血腥的戰場上,顯得異常突兀。
她緩慢地抬起頭,又看見做工考究的腰帶,和一個男人妖嬈而結實的腰身。她再往上看,黑綢緞般的長髮垂在男人寬厚的胸前,男人的下巴高雅而冷漠,薄唇淡淡如粉白色的桃花瓣,膚色似玉,眉目如畫,全身散發著凌霜般高潔的風姿。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任何詞語形容他,都是膚淺的。
當對上他清冷如寒露的眼眸時,子惜驚得說不出話來。無論他有沒有記起過去,她都不希望他出現在戰場上,她自私地想把他藏在深宮之中,誰也找不到他的地方。
可他來了,帶著今生所有的記憶,所以的感情,站在了她的面前,冷冷淡淡地俯視她。如果冷淡也是一種感情的話,那麼他對她的感情似乎始終不曾變過。
他冷冷地斜了一眼子惜捧在手心的夢華,然後轉過身背對著子惜。
他清冷而孤傲地仰起頭,卻彷彿在俯視著眾生。
他望向對面城牆上驚愕非常的拓跋望,用千里傳音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是我端華親自教出來的徒弟,即使我親手殺她一萬次,也絕不容許你們動她分毫。」
拓跋望像是受到狙擊,踉蹌著倒退一步。
本就沉寂下來的戰場,當聽見這句不知是冷是暖的話以後,變得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就算沒有看見那個過程,也都明白端華剛才徒手抓住了射出的箭,其速度已非正常人所能擁有的。而且,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見識過或者聽說過魔教教主的身手,那麼作為魔教教主的師父的端華,身手只會高不會低。
數萬人的戰場變得僵持不下,場面史無前例的詭異。
「還給你。」
端華把拓跋望射來的箭又徒手投了出去。
那支箭,猶如流星劃破天際,只不過它的方向是由下而上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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