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惜先一步飛近花離枝。
花離枝眼底的血絲在慢慢消退,他呆呆地倒在死人堆裡,仰面朝天,彷彿死了一樣。阿玉兒撲在他身上哭,他的眼珠動了動,並沒有理睬阿玉兒,而是轉向了子惜。
「子惜,你來晚了,我最後一點力氣用盡了,不能再為你們做什麼了。」他平靜地說道,四肢僵硬,意識清明,他知道自己這是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即將油盡燈枯。縹緲宮對於邪功的研究非常深入,一旦在狂躁後出現這種狀況,那麼就是回天乏術了。
子惜蹲下身子,哀傷地望著他,「你別死,我帶你回玄溟教,找神醫治好你的病。」
這句話其實是安慰自己而已。李智不是病,是修煉邪功的副作用,如果每個修煉邪功的人都可以治好,那麼邪功,也就不用再被稱為邪功了。
「我修煉邪功,早晚都是這個下場。」花離枝看的透徹,忽然問她,「你說,玉兒會原諒我嗎?」
「玉兒從來沒有恨過你,你們還是好兄弟。」子惜柔聲回答他。
「那你呢?」
「當然一樣,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還有信兒、洛書、小蝶,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可是我做錯了很多事,我讓你們一個個都不開心了。」從玉兒死在他手握的劍下後,他就後悔了,可他卻還在欺騙自己,假裝自己不在乎,然後看著阿玉兒一天天長大,越來越像小時候的玉兒,回憶便總在不經意間出現。他才終於明白自己這輩子是沒法報仇了,他徹底後悔時,卻也已經晚了。
「我也做錯過很多事,我們扯平了。」子惜把花離枝抱在懷裡,讓他能舒服一點,卻發現他的體溫在以驚人的速度下降。
花離枝全身僵麻,已經感覺不到子惜的體溫。他轉向阿玉兒,「我殺了你的父母,讓你變成了孤兒,還把你帶到這個人間地獄,趁我還沒死,你可以給我一刀,不,十刀、二十刀都可以。」
「師父待阿玉兒好,阿玉兒都懂,阿玉兒不要師父死。」阿玉兒拼了命地搖頭,淚流不止。
花離枝乞求地看向子惜。
子惜明白他的心思,堅定地說道:「我會對阿玉兒視如己出,不會讓誰欺負了他,樂兒有的,他都會有。」
「樂兒?」花離枝疑惑。
「我的女兒。」
「女兒……你也有女兒了……」花離枝激動地想起身,然而卻怎麼也動不了,只是在不停地顫抖。
「對,我也有女兒了。」子惜輕輕地笑了笑,那是作為一個母親的自豪與幸福。
「我沒什麼送給她的……」花離枝露出一絲窘迫,眼珠突然轉向木屋前的一株梅樹,嘴角勾出一絲久違多年的微笑,「對了,在那棵梅樹下,我埋了一壇梅子酒,是我親手釀的,你把它送給樂兒。」
「好,我帶給她。」子惜把他抱得更緊,她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生命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而她什麼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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